她长的美,是大宋公认的,就算嫁作了人妇也不妨碍她成为别人的白月光,不少被她看了一眼的公子脸都红了,可还是有些犹豫,大概是怕得罪了那刘璋。
刘璋一看瞬间有了底气,又要嚣张起来,却见人群里忽然有个修长的手臂举了起来,所有人让开位置,只见一个长相清修,身材瘦高的读书人走了出来。
先是对宋元筠作揖,宋元筠点点头让她起来再问:“好胆魄,不知是哪位公子?”
那人起身后,不卑不亢道:“在下韩俊生。”
宋元筠微微有些吃惊,这个韩俊生她还听说过,与这里的都不一样他是个实打实的寒门子弟,但学问很高,是太学掌院亲自提拔进来的,若是不出意外过几年的科举最少能是个探花郎。
只是他一介寒门敢出来作证,也不怕得罪刘璋?还是说要帮着刘璋作伪证?
宋元筠轻笑,问道:“韩公子,那就你给我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也免得冤枉了谁,或是便宜了小人。”
一句小人,特意看向了刘璋。
韩俊生面色不该,也始终没去看刘璋威胁的表情,缓缓道:“出事之前我一直在学堂温书,所以全都看见了,这件事在下以为,是刘公子的错。”
宋元筠有些吃惊,微微点头笑着让他继续,然后去看刘璋的脸色,就见刘璋忽然大骂道:“好你个韩俊生!你是收了永安郡主多少钱来冤枉我?”
“刘公子慎言!什么叫收了我的钱?到刚才为止我连韩俊生这人是谁都不知道,如何能让他作伪证?倒是刘公子像是狗急跳墙啊!”
宋元筠一点也不松口,把他逼得没话说。
再让韩俊生继续。
韩俊生依旧淡定道:“今日西夏公主来太学学习,很多同窗都去结交公主去了,刘璋就是其中一个,不过后来越说越过分,竟有出言调戏之意,公主不堪受辱便打了他一巴掌,谁料刘璋还要打公主,幸好世子在才阻止了。”
之后发生了什么大家都知道,他就不再说了。
宋元筠欣慰的看了他一眼,而后看着刘璋就像看死刑犯人似的,眼中竟然有一点怜悯!
缓缓开口,冷漠道:“听到了?敢对西夏公主出手,刘璋啊刘璋,你是有多少个脑袋够砍啊?”
刘璋硬着头皮冷笑道:“少吓唬我!我爹可是枢密院事!”
“你动手的可是西夏公主和镇北世子!哪一个是你能惹得起的?今日若公主真被你打了,那西夏与大宋的合盟也就作废了!你认为你爹能一个人面对西夏的千军万马吗?”
宋元筠一步步逼近刘璋,直到他退无可退,忽然眼神一凌抓着他的衣领大力的将他一扯,生生退在宋珏和拓跋蓉靖面前。
许是没见过宋元筠这副模样,被吓的不敢反抗,唯唯诺诺的站在两人面前。
只听宋元筠厉声道:“跪下磕头!最好能让公主原谅你,否则你和你爹都是一个死字!”
话音刚落,一脚踹在他膝盖窝里,膝盖一软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周围开始议论纷纷,刺激了刘璋的自尊心,仿佛要站起来被拓跋蓉靖带的人压制着起不来。
只好大喊道:“宋元筠!你没权利这么对我!我要告你!陛下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宋元筠眼中闪出一点杀意,正要亲自动手把他的头按下去时,忽然听到一声熟悉的声音:“那本相有这权利吗?”
只见温怀钦还穿着朝服,威严的走出人群,周围像是有个结界似的每个人都避开,太学学子们各个规规矩矩的对他作揖。
他身后就跟着太学的掌院,此刻正冷汗直流看着这一幕。
宋元筠马上恢复成人畜无害的模样,笑着跑过去:“你怎么来了?不是上朝吗?”
温怀钦看她过来也笑着摸摸她的头发,道:“今日下朝早本想回去找你,结果听下人说你来了太学就来找你了。”
宋元筠咧嘴一笑,撒了一大把狗粮给那些单身的学子们!
腻歪结束,温怀钦冷着面转头看向还被压着的刘璋,道:“本相听了这么久也知道了大概,对皇家不敬还对西夏公主起异心,该如何惩治呢?”
话音刚落,方才安静的韩俊生突然出声,恭敬道:“按照大宋律典,若情节严重杀头抄家,若轻杖责五十,充军,发配边疆。”
温怀钦意外的看他,点点头道:“不错。”
说着走向刘璋:“还有什么遗言?”
不管哪一条对刘璋来说都是个死,第一个就是死了,第二个和死没区别,说不定这副秧鸡身子连五十棍子都撑不过去。
刘璋咬牙慌乱道:“不能!我爹是枢密院事,丞相你不可以!我爹帮过你的!你不能这么对我!”
“帮我?你可真会说笑,你爹屡屡在朝堂上惹我不快,本相早就想动他了,多谢刘公子给了我这么个把柄。”
说着忽然蹲下身子,悄声告诉刘璋一句:“你爹也老了,这枢密院事该有新人上了。”说着做了个手势,太学禁军就上前把刘璋押走。
即便他再鬼哭狼嚎,但依旧逃不了了。
这戏看完了不少人都选择明哲保身赶紧跑,唯有那个韩俊生过来对温怀钦又是一拜,崇敬道:“学生韩俊生拜见丞相大人!”
温怀钦点点头,对他略加表扬道:“嗯,表现不错。”
“不为权贵低头,不随波逐流是学生的本心。”
宋元筠在心里啧啧了两声,这年头还有这么单纯的人真是不多了!
温怀钦只是淡淡的点头:“不错。”
那韩俊生像是十分高兴被夸,当下咧嘴笑道:“多谢丞相大人夸赞,能与大人这样的人物说上话已是学生的幸运,学生不打扰您和夫人,告退。”
等人走光了几人才准备出太学回家,刚把宋珏和拓跋蓉靖送到王府门口,所有人都下来了。
拓跋蓉靖马上跳上来笑道:“元筠你好厉害!刚刚把那个人骂的话都说不出来了!真是太厉害了,我应该再多踹他几脚的!”
宋元筠尴尬一笑,她其实也就表面凶一凶,心里慌得很!
面对温怀钦饶有兴趣的眼神都觉得心虚。
最后之好看着拓跋蓉靖说道:“以后你别再这么冲动了,我哥这人也不太冷静,你再一刺激,俩绑一块就能当炮仗用了!”
此话一处,一直默默无言的温若霜忽然笑了出来,气氛一时尴尬,拓跋蓉靖委屈的看向她,羞得她赶忙别过头。
拓跋蓉靖委屈的揪着宋元筠的衣袍道:“谁让那个人欺负我的?”
“就是!老子没把他打死算他幸运!”
宋珏摸了摸被打了一拳的嘴角,冲温怀钦友好道:“诶,反正你都是我妹婿了,行个方便让我亲自掌棍打他怎么样?”
温怀钦看着他似乎有些冷漠,宋元筠正大光明的白了他一眼,无奈道:“哥!今天幸好我来的早,你要真是把他打出个好歹来就不是这个结果了,人家会说是你仗着自己是皇亲为所欲为,不把陛下放在眼里!”
说着是真的觉得无力,皱眉道:“哥,你能不能做事之前冷静一点啊?爹现在不在京城,我又已经嫁出去了,镇北王府的牌匾就在你身上,你的一举一动都是镇北王府的动作,你别这么冲动了行不行!”
宋珏像是没料到她会来说教他,一时如鱼刺哽在喉咙,心里堵得慌又不敢反驳,可拓跋蓉靖才不管那么多,当即护住宋珏道:“元筠…他是你哥哥呀!再说今天他是为了我才打人的,是因为我,你骂我你别骂他呀!”
宋元筠吐出一口气,忽然看着拓跋蓉靖突然有些疏离道:“公主殿下,不是元筠不通情理,只是我们和你不一样,我们活的够小心翼翼,可你太洒脱了,终有一天你的性子会在大宋铸成大错。”
当初她同意拓跋蓉靖来大宋,无非是觉得拓跋蓉靖虽然有些活泼主动,但人心好,再加上哥哥年纪不小了该有个女子照顾他了,可现在看来拓跋蓉靖太单纯了,完全不适合宋珏。
拓跋蓉靖听了她的话,忽然默默的松开她的衣袍,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宋珏看了于心不忍道:“元筠,你这话太过了!”
宋元筠还没说话,温怀钦就接着道:“过吗?公主是个好姑娘,可是好姑娘不一定会办好事,再说,若你喜欢她就该早日娶了她,现在他住你府上算是什么?你以为陛下什么都不介意?”
“可…”
可了半天,宋珏愣是一个字也没说出来,说实话,拓跋蓉靖回西夏是最好不过了。
拓跋蓉靖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定定的看着他,一双桃花运像是染了一层薄雾,红着眼哭道:“你要不要娶我啊?你不娶我,我就真的回去了…”
她一个西夏公主如此卑微的问出这句话。
宋珏握紧了拳头,沉默了许久,最后撇过头咬牙道:“我…我只把你当妹妹看。”
宋元筠翻了个大白眼,这是画本里渣男说的话!
果然,听了这话拓跋蓉靖就推了他一把大喊道:“我不要当你妹妹!我走!我明天就走!”
说着擦着眼泪就跑进王府里。
宋元筠看着她悲伤的背影松了口气,看着温怀钦无奈道:“做坏人太难了,刚刚那番话我差点都想打自己一耳光了。”
宋珏原本身处悲伤,听这话立马看着两人,怒道:“刚刚那些话都是温怀钦让你说的?”
他就说嘛,他那个可人的妹妹怎么可能会说那些话!
宋元筠尴尬一笑。
温怀钦淡淡道:“她若再不走,陛下真的该要对你出手了。”
岳武帝不会允许他拥有西夏公主的势力的,他已经动手收了宋昊的军权,就不允许他有翻身的一天,所以拓跋蓉靖在王府里待着就是个定时炸弹。
原本他们之前商量的是,宋珏喜欢她,娶了她倒是能让岳武帝明面上松开,可他们都成婚了,这俩还没一点进展,看宋珏的样子是真的对她一点心思也没有。
现在打破拓跋蓉靖都幻想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