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怀钦正眼都未看那酒杯,抬头去看阿史那,那人也正看着他,一副笃定温怀钦会答应似的。
“温某在大宋已经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丞相,若要比这还风光,那可不就只有突厥王了嘛!没想到太子如此舍的啊!”
有士兵忽然拔刀,气鼓鼓的上来指着:“放肆!我家太子抬举你才与你客气,你少蹬鼻子上脸!”
赵晓川见了立马上前一步,瞪着那人,虽然没有武器但却不落人下,温怀钦未看他们一眼,还与阿史那在较量。
阿史那看他的眼神也略微有些不爽了,收了手再度把酒送进自己的嘴里,放下酒杯让那人收了刀,自己则说道:“大宋已经是苟延残喘,温大人这样的人才应该懂得一个道理,良禽择木而栖!如今大宋危矣!”
忽然指着自己道:“我!我突厥就是那良木,你温怀钦是个人才!我这个人就是喜欢招纳人才,只要你点头愿意归降与我,等大宋归于突厥,你想当个藩王继续与你的小娘子留在宋地也不是不可!”
温怀钦忽然冷笑,忽然站起身与之平视,丝毫不怯懦甚至比阿史那更加沉着冷静。
道:“太子好意温某心灵,不过,大宋有人在等我回去,我不能辜负。”
阿史那眯了眯眼:“你是在拒绝我?”
温怀钦点头。
“你可想清楚了?大宋如今就是个纸老虎,只要我轻轻一碰你和你的大宋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那人眼神如饿狼,看准了猎物露出贪婪的目光,阴寒刺骨。
温怀钦不甘示弱的盯回去,雄鹰哪会怕饿狼?
“若真如太子所言,您又为何迟迟不肯出手?难道这只纸老虎让您害怕了?”
阿史那勾唇,嘲讽一笑:“害怕?我阿史那从生下来就不知道怕是什么感觉!呵,谁说我没动手?只是不愿与你交锋罢了,毕竟,我还是很爱惜人才的!”
温怀钦白了他一眼。
“当年我出使西夏是您的人半路堵截?”
阿史那挑眉,笑道:“这还得多亏了你们大皇子宋郅是他告诉我的消息,本来是想一举结果了你,这样大宋对我也就没几个威胁了,没想到那时候你命大的很!”
温怀钦忽然伸手扯住他领子凑上去,咬紧了牙关似乎要杀了他一样,周围的士兵纷纷拔刀以为要动手了,吓得赵晓川赶紧回身看着他。
不是说要沉重冷静吗?大人您可不能动手啊!他们那么多人,咱们就两个人,几把刀都能把他们砍成肉泥了!
阿史那瞪大了眼睛看着领口的手,奇怪道:“大人为何如此激动?”
忽然又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笑道:“我知道了,我记得当初救您的可不就是您现在妻子,永安郡主吗?怎么?要替夫人报了那一箭之仇?”
“报,我当然会报!你的账我会一笔一笔跟你讨回来!”
说着将他推远开来,阿史那往后退了几步,站稳后一边拍着胸前衣料的褶皱,一边看着温怀钦好玩道:“有趣!实在是有趣,我倒真想见见那个让您如此紧张的永安郡主了。”
温怀钦忽然沉下脸,握紧了拳头看着他。
却见他忽然好奇道:“听说是郡主倒追的您呢,有传闻她就是能改变天下格局的天女,温大人难道就是因为这样才娶的她?”
温怀钦真想把拳头呼在他那张可恨的脸上,气的牙痒痒,但是他也明白这个人估计就是想激怒他,这样他们就能光明正大的把他置于死地!
咬着牙回答道:“温某的事,不劳太子费心!”
“怎能不费心?天女一事我略知一二,都说得天女者得天下…”
“诶!你可别这样看着我!”
温怀钦的眼神一瞬间充满了杀意,好像谁给他一把刀他立马能把眼前的人跺个稀巴烂,赵晓川看的脚底心生汗。
咽了口唾沫靠近温怀钦,小声道:“大人?”
温怀钦忽然吐出一口气:“你继续说。”
阿史那瘪了瘪嘴:“放心,我对什么天女没兴趣,我啊,还没跟天斗过呢!那多有意思!你说我要是赢了你和你的娘子,是不是说明我比天还厉害?”
那人像是疯癫了似的,高兴的眉飞色舞。
“那就斗一斗啊!”
温怀钦说完便要领着赵晓川走,走到门口之际却听阿史那忽然大喊一声:“温大人别着急,咱们慢慢耗!粮草不够,需不需要我们借你一点儿?”
温怀钦忽然停下脚步,侧头气道:“你要对粮草下手?”
阿史那半坐在桌角,手里拿着酒杯,笑道:“所谓兵不厌诈,无论再下作的手段,只要能赢我都不在乎!”
温怀钦拳头又紧了一分,捏的骨头咯吱作响,冷道:“那您尽管来,大宋绝不退缩!也绝不会让你突厥铁骑再踏足一寸!”
阿史那没当回事的对他努了努酒,好似嘲讽。
直到温怀钦消失在楼梯转折处,忽然把手中的酒杯猛地扔在地上,杯中的酒打湿了地上的毛皮,虽然没有声音,可是所有人知道阿史那动怒了。
忽然看向边上一个侍女,阴狠的看着她喊道:“过来!”
那侍女被吓狠了,一下子瘫倒在地求饶道:“太子殿下绕了奴婢吧!”
阿史那哪里听得进去,他这人暴戾成性,每次一生气不杀个人都难以泄愤,见她如此相求还觉得有些快感,却难解他心头之恨。
忽然伸手抽了身旁人的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割破了侍女的脖子,等到热血溅了他一脸后他眼中的嗜血才渐渐消失,恢复了冷静。
身旁的士兵赶紧对手下使了眼色,让人把死去的侍女带下去,自己则上前接住阿史那手里的手,并问道:“太子就这么饶过他们?”
阿史那冷笑道:“不急,驯马知道吗?我就喜欢驯服烈马!温怀钦啊温怀钦,我真是越来越期待了,你最好是能给我带来些惊喜,否则可就太无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