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元筠怎么也想不到,侯远卿这厮居然把魔爪伸向了拾春!
拾春和止夏和她从小一块长大,吃的用的其实都比府里普通丫头好,所以长相气质方面自然也不错,像止夏就是那种长相英气却也有些俏皮的感觉,拾春便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清纯感。
她本来事打算自己慢慢给拾春找个好夫婿的,没想到居然还被人给惦记上了。
再一想方才这个侯远卿说的话,一看就是个吃喝玩乐样样精通的浪荡公子哥,她绝对不允许拾春嫁给这种人!
当即拉下脸道:“不行!”
侯远卿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淡定道:“我就知道郡主不会答应,所以我想让丞相大人帮忙指个婚什么的。”
温怀钦冷笑一下,嘲讽道:“我夫人不同意,你觉得我会同意?”
侯远卿一怔。
“你们刚刚可是欠了我人情啊!”
宋元筠看看身后为难的拾春,叹道:“侯公子,你一共才见拾春两次,哪里谈得上喜欢?拾春虽是我的侍女,可我从小便把她当姐妹,若你想玩乐,怕是找错人。”
侯远卿板起脸,正色道:“我对拾春姑娘是真心实意的!那天在凌云峰她拿剑指着我的时候,我就感觉我掉进了她温柔的眼眸里,一举一动都是那么牵动我的心!”
“我那天在威胁要杀掉你的。”拾春冷漠的说出真相。
侯远卿继续道:“不!我从你眼里感觉到你不会杀我!我回府之后你的身影就一直萦绕在我脑海里,我觉得此生若不是你做我夫人,那我就孤独终老了!”
宋元筠后缩了一下,尴尬的看向温怀钦,温怀钦对她耸耸肩,意思他也不懂侯远卿这白痴脑子里想的是啥!
拾春觉得有些气恼,皱眉不耐烦道:“侯公子你太自作多情了,我是郡主的侍女,为了郡主我说了会杀你就真的会杀,不信可以试试。”
宋元筠一听头更大了,侯家虽然不是官家也非皇亲国戚,但被她的一个小侍女威胁说要杀他们家少爷,这也太不给京城第一富商面子了!
忙出来打圆场,对激动的侯远卿道:“这样啊侯公子,你们家可是名门望族,京城第一富商呢!多少千金小姐想进你们家的门何苦非要看上拾春呢?”
见侯远卿一脸听不太懂的样子,只好一咬牙道:“我家拾春长的是好看,脑子是聪明!可她毕竟…也只是个侍女啊!说出去是个奴籍,我想你大哥侯远鄞也不会答应你娶一个地位如此悬殊的姑娘吧?”
“这一点郡主可以放心!我大哥说只要能管住我就行,就算我娶个老太太都行!我觉得拾春姑娘就能管住我。”
她不仅能管住你,还能杀了你!
宋元筠觉得自己头好大,这人怎么就说不通呢?
求助似的看向身旁的温怀钦,后者轻笑,拉着她起身只默默地丢下一句话:“既然拾春这么好,本相觉得你配不上她。”
一句话堵的侯远卿哑口无言,连反驳都反驳不了,拾春忍不住发笑,却把他看的更心神荡漾了,暗暗下定决心,要变优秀,要更配得上拾春才可以!
回去时,宋元筠坐在马车里看拾春,左看右看,是觉得拾春却是长得不错,是那种男人见了会有保护欲的小女人,可宋元筠见过她凶狠的一面也就没那么在意。
叹了口气,冲拾春道:“我想你也确实该成亲了,侯远卿这厮品行不太端正,你千万不能对他动心啊,等我忙完了若霜的婚事就替你琢磨琢磨!”
拾春摇头,坚定道:“奴婢说过,一辈子都呆在郡主身边,不会谈婚论嫁的,郡主也不用为我费心,我从来没想过嫁人。”
宋元筠正想辩驳,就听温怀钦道:“她这是还未遇到自己喜欢的人,等于到了自然就想嫁了,你何必操这份心?”
宋元筠觉得他说的有道理,转头有对拾春安慰道:“方才我说的有点过分,你不是奴籍!你是我宋元筠的姐妹!”
拾春低头轻笑,她本来就没放在心上。
虽然闹的不欢而散,但侯远卿这人还挺仗义的,没过多久就传书来告诉宋元筠,他已经找人试探了韩俊生母亲,这人待人温和而且拾金不昧,是个老人家!
紧接着,背面还有写给拾春的情书,刚递给拾春,后者连看一眼的兴趣也没有,直接转身丢进火炉里烧没了,如同侯远卿那颗热切的心,注定是要拾春丢进火盆里烧掉的!
到晚上一家人吃饭时,宋元筠暗戳戳了问温怀钦:“夫君,这科举什么时候考试啊?”
温若霜本来吃着饭忽然听见,立马抬眸看向宋元筠嘴里的饭仿佛咽不下去似的。
温怀钦给她夹了一块肉道:“初春三月,由我亲自出题。”
温若霜小心翼翼道:“大哥…科举考什么?”
温怀钦抬头扫她一眼,皱眉道:“怎么?你想考?”
“不是不是,我就好奇…”说着就把头低了下去,她其实就是存了私心想透题给韩俊生。
温怀钦看出了她的心思,似乎觉得这个妹妹有些不争气,叹气道:“每年科举殿试出题考官会提前半月进考场商议题目,所以你大哥我现在也不知道会考什么。”
常氏一听就不高兴了,不满道:“哟,你这过了年就要走大半个月啊?”
温怀钦还以为她是心疼她儿子了,还有些不忍道:“陛下定的规矩,儿子不敢违抗啊!”
只听常氏不悦道:“你走了元筠怎么办?我大孙子的着落呢?”
温怀钦立马耷拉下脸,不想说话。
早就觉得自己是捡回来的。
宋元筠见状忍不住笑道:“娘!大夫说我现在身体不好,生儿育女这事儿可能还要花些时间调理,您放心,肯定给您生个大胖小子!”
常氏心疼的给“亲女儿”宋元筠盛了碗骨头汤,看她喝完又摸着她的头发道:“好孩子,好好养身体,以后娘每天给你炖汤!孩子咱们不急。”
吃了饭,宋元筠丢下温怀钦一个人在屋里,独自去找了温若霜。
这几天温若霜因为韩俊生的事儿一直觉得自己做错了事,比从前更沉默寡言了。
宋元筠觉得既然她已经认同韩家了,也就不能让她这样下去。
两人坐下很久都没开口,温若霜一向很听她的话,只有这一次她为了韩俊生而和她生了间隙,这几天一直在内疚,却不知道怎么告诉她。
良久后才弱弱的喊了一声:“嫂嫂…”
宋元筠这才松了口气,摸摸她的头道:“我在王府没有妹妹,我就是老幺,从来都是别人操心我,我还没这么为别人操过心。”
“对不起嫂嫂。”
宋元筠笑笑,轻道:“傻丫头,什么对不起啊!我为你操心是因为我把你当家人,我不满意韩俊生,这是必然的!可你喜欢又有什么法子呢?等科举结束,你就让他来提亲吧!无论能不能考上状元我都答应,大不了让你大哥在朝堂上给他某个一官半职。”
反正她也不能棒打鸳鸯吧?想想之前她爹不想她嫁给温怀钦的时候她有多难过啊,再套用在温若霜身上,也知道她有多难过,她又不是不通情理的人,若霜开心就好。
温若霜一下扑进她的怀里,感动道:“嫂嫂,谢谢你!俊生哥很厉害,肯定考的上!”
“好,那我就期待你的俊生哥!”
温若霜被这么一打趣,脸又变得通红了,宋元筠也不继续捉弄她了,回了自己屋子里,一回去就见温怀钦哀怨的看着自己,活像个独守空房的怨妇!
……
接近年关了,宋珩那边传来消息,渝州山洪倒是控制住了,可惜死了不少人,那地方偏僻落后,尸体处理不当就爆发了瘟疫,岳武帝对此很生气!
在朝堂上扔了一地的奏折,隔空把宋珩从头骂到尾,可依旧不让他回京,让他必须把渝州的瘟疫控制下来在回来,可怜宋珩当初只带了灾银和粮食根本没想到有瘟疫。
温怀钦知道,岳武帝根本不在乎宋珩这个儿子,哪怕宋珩死在渝州,他也不会心痛半分!
当日下了朝就阴沉着脸,回屋就把自己关在书房,连用饭的时候也没出来,宋元筠担心他出事,直接端着饭菜推门而入。
就见他正在案桌上奋笔疾书。
宋元筠凑过头去看,原来他是写信让人运药材去渝州助宋珩一臂之力。
宋元筠瞬间皱眉,叹道::“疫病爆发迅速,光有药材还是治标不治本,而且灾民一向都极端,殿下那边一定很难过。”
温怀钦满面愁容的叹了口气,疲惫的装好信封,让业七从密道出去交给侯远鄞,让他连夜准备药材和大量米粮运往渝州,但只能以做生意的名号前去,千万不能让朝廷的人怀疑,尤其是宋煜。
而后整个人埋进宋元筠的怀里,无力道:“若是殿下出事了,所有的谋划都泡汤了。”
宋元筠知道,温怀钦和宋珩计划了这么多年,一直隐忍待发,到了这一步已经回不了头了,若是宋珩有什么意外就什么都没了。
她一下一下的用手梳理着温怀钦的头发,柔声安慰道:“殿下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你记得我告诉过你,梦里的殿下就要做了皇帝了!所以一定没事。”
就算她死了,宋珩都一定不会死!
温怀钦又搂紧了她,在她身上嗅着沁人心脾的辛夷花的味道,忽然觉得舒心不少,抬起头亲了她的嘴唇,略带撒娇道:“我饿了。”
宋元筠觉得好笑,歪头捧着他的头:“我夫君这么可爱呀?今年满三岁了吗?”
温怀钦立马板起脸,把她拉到自己身上坐下,严肃回答道:“满三岁了,可有奖励?”
宋元筠搂上他的脖子,“啵”在他的脸上,笑道:“奖励你喝一碗我亲手熬制的鸡汤!”
可怜宋珩在渝州喝米粥,温怀钦甜甜蜜蜜喝鸡汤,惨还是宋珩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