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郅先行下车,宋元筠在车里贴近车门,听到宋郅在与人说话。
宋郅悄声道:“人怎么样了?”
“回殿下,属下一直看守在此,并无异样!”
宋郅点头,而后转身走近马车,宋元筠听见了脚步声立马回去做端正,刚坐下就见车门被打开宋郅笑脸看她,伸出手说道:“下来吧。”
宋元筠点头,伸手让宋郅把她扶下来,刚踩到底上就收回手。
不过这一出去就被寒风吹的发抖,抬头就见到一条通往地下的隧道,隧道入口很大,有六个禁军看守在门口,每个人都面无表情的拿着长矛。
走近隧道门口忽然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扑面而来,宋元筠立马捂着鼻子推后了两步,这味道不是单纯的臭,是一种日积月累的尸臭血腥,浓重的恶心,还有地下潮湿的微微发霉的味道。
最可怕的那入口处还有斑驳的血迹,透过光能看见隧道前面一点的情况,里面有两道血痕,足有腿那么粗,不免让她想到有个人被打的浑身是血,而后被人拖着尽量扔了出来。
宋郅一见立马拿出一张叠好的帕子送上去,担忧道:“这帕子我让下人用香料熏过,应该能阻挡一些味道。”
宋元筠缓缓伸出手将帕子那在手中,忽然又抬眸不解道:“我们到底要去见谁?为什么要来这儿?”
这地方她这么可能不清楚?
这儿是关押罪大恶极的犯人的地方,也就是大宋的天牢!进了这里的人都是犯了不可饶恕的罪,这进去的人都没有一个能活着出来,这里面的阴气可不比墓地少。
怪不得宋郅说让她多穿一些。
只是有哪个罪大恶极的人要她见?她不记得自己认识哪个人是进了天牢的。
宋郅低头看她笑道:“妹妹去了不就知晓了?”
说着走出一个“请”的手势,指着天牢入口。
宋元筠皱眉,仍然觉得恶心,只是她都来了宋郅也不会放她走,只好伸手用帕子捂着鼻子往里面走去,宋郅笑容加深,上前来扶住她的手腕,将她一步步带进去。
前面有个禁军带路,宋元筠二人刚进入口,那大门就被猛地关上了,若不是前方的禁军举着火把,宋元筠都要觉得宋郅想在这儿把她暗杀了!
他们越往前走,那股血腥恶臭味就越浓。
两旁的牢房里不时还有双手趴在铁栏杆上,伸长了手想要在两人身上抓写什么,宋元筠差点被一只手拉住裙摆,吓得后退。
宋郅立即阴沉着脸,一脚踩在那只手上,力道之大,连宋元筠都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咔嚓”声,只听到牢房里有扑腾挣扎的声音,却没有任何惨叫声。
宋元筠觉得奇怪,就听禁军冷笑着道:“进了这儿的人都出不去,每天听着喊冤枉也觉得烦躁,便一进来就拔了舌头。”
“拔了舌头!”宋元筠惊呼出来。
禁军又道:“害!郡主殿下金贵,那是不知道进了这儿的都是犯了什么罪,拔他们舌头都是轻的,您善心,可别放在这儿善良!”
宋元筠也没那么多善心发放,只是觉得诡异,怪不得一进来就觉得这儿有点怪怪的,就是太安静太寂静了!现在才知道原来这里面的人全部都被拔了舌头!
宋元筠忽然觉得舌头一疼,这拔舌头一定很疼!
宋郅见她呼吸都有些沉重了,担忧道:“还好吗?”
宋元筠摇头:“无碍。”
宋郅点头,示意禁军继续往前走,宋元筠叹出一口气继续往前走,不过这越往前走就越觉得心慌,她这心跳都快落到空气中滴答滴答的水声上面了。
神经紧绷起来,抓着帕子紧张兮兮道:“这…这是什么声音?不会是…血吧!?”
禁军哈哈一笑,回答道:“回郡主殿下,咱们这是天牢又不是地狱,每日都会清扫血迹的,再说这都冬日了,血都凝起来了!哪还有什么血滴下来啊?”
宋元筠皱眉不解:“那是什么东西?”
“是水牢。”宋郅回答。
宋元筠转头看他,疑惑道:“我们去水牢?”
她知道水牢是哪里,是整个天牢最底下的牢房,是一个巨大的水潭,里面死水又臭又寒,关在水牢里的人都是要被处死的!
进了水牢便基本断了生念,无法休息,无法睡觉,不出几日,身体就会支撑不住,就会倒入水中溺水而死。
她只是不明白,既然那人都要死了,为什么还要她去看。
禁军许是看宋郅在说,便闭上嘴不言,安静的举着火把领着二人往前走,空间里只有宋郅回答她的声音了。
“那人我暂时不会要他命,可是他醒了之后就非常癫狂,我只怕他自杀,所以将他关押在水牢里,他逃不掉就死不了。”
宋元筠仍是奇怪,满脑子都是这人到底是谁呢?她不记得她认识什么很罪恶的人啊!还很癫狂…这不合逻辑啊!
一转弯又是一个阶梯,通往地底下。
都不用再往下走了宋元筠都感受到了下面扑面而来的寒气,还有一点微弱的水浪拍打在石头上的水花声,偶尔还有铁链拉动的嗦嗦声。
不知道的还以为里面关押了一只猛兽呢!
一步步被宋郅拉着往下走,等终于来到了水牢,转头就看到了中央那巨大的寒潭,仿佛水面上都有寒气,让人冷不丁的发颤。
直到看到水面上有个石台,石台上有个巨大的铁笼,因为那里没有光而没发看见铁龙里面的情况,只是宋郅告诉她见的是人,所以宋元筠下意识便想到里面有人。
那水台在水下一点点,若里面有人,那岂不是一直被水泡着?死不了,也没有活下去的念头呀!
三人刚进去,禁军朝铁笼大喊一声:“醒醒!有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