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路骑着马悠哉游哉赏着草原美景回来的,宋元筠下马时看着向她走来的男人笑道:“我记得上次来西夏的时候,我一次马也没骑过,现在也没有!”
因为都是温怀钦带着她骑马!
温怀钦把马绳递给业七,无奈道:“你还说,上次是谁不要命了?”
他现在想起来就后怕,一回想起当初那个笑得和太阳花一样的女孩就满身是血的躺在他的怀里,就差一点就在他怀里消逝的时候,他真的害怕了。
他温怀钦一路走来就是靠的各种赌约,最常用的就是赌天赌命,何曾怕过什么?
可是宋元筠的出现让他多了一个害怕的情绪,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因为同时也增加了成倍的快乐和幸福,这些都是从前无法拥有的。
他永远都在想,只要他变得够强大,宋元筠也不会是他的软肋,所以每一步都不允许自己失败!
宋元筠心虚,忽然想起之前温怀钦在山洞里跟她说的话,说什么以后手上就罚抄诗经!
于是赶紧佯装想不起来了,转过头就快步走向帐篷,边走边道:“是谁啊?是谁呢?反正不可能是我!我可是最惜命的啊!到底是谁呢?”
温怀钦用舌头顶了顶口腔壁,无奈又宠溺的看着她的背影,心道这小妮子最近没被他收拾一顿,又开始跟他胡言乱语了!
止夏看着温怀钦跟着走过去便自觉的和业七去停马了。
毕竟郡主和姑爷的感情这么好,他们这些做下人的已经看不下去了!
不过温怀钦心情还挺好,毕竟看宋元筠连玩笑也能开起来了,那应该是走出盛长明牺牲的阴霾了,任由她闹一闹也无妨。
宋元筠倒是快速进帐篷里,可刚一抬首就看到她的屋子里多了个不应该出现的人,就盘腿坐在毛毡上见她回来,竟像个女主人似的给她倒了壶羊奶,放在她身边的位置,并指了指手边的位置看着宋元筠。
“尝尝新送来的羊奶,不腥的,刚好给你补身体,郡主不介意和我聊聊吧?”
宋元筠的脚顿在门口,温怀钦一进屋便也瞧见了那人,微微蹙眉戒备道:“依月姑娘?”
依月轻笑:“未想到温丞相还记得小女子,倍感荣幸。”
她的笑不达眼底,看得出来她并没有因为这件事情真的很荣幸,甚至有一丝丝的疏离淡漠。
宋元筠和他对视一眼,毕竟都是女人也好说话,便一边往前走一边直面她道:“依月姑娘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
依月见她坐在自己身侧温怀钦也坐在她身边时才低头思量了一小会儿,最后抬头时凝重道:“今日我来是给郡主提个醒,当然,温丞相在就再好不过。”
连温怀钦都有关?
宋元筠一下紧张担忧起来,面上还要装作无所谓的样子道:“姑娘何意?”
“意思就是,有人要对付你们了。“
宋元筠蹙眉,温怀钦勾唇不以为然的笑笑,轻道:“姑娘的好心我收了,我夫妻二人从未怕过任何人对付。”
他们这一路被人算计的还少了吗?连被追杀都挺过来了,如何怕这些阴邪的事儿?
依月点点头,赞同道:“我自是知道温丞相的本事,只是我既然知晓了这件事,便也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而后看向一脸犹豫担忧的宋元筠轻笑道:“郡主不必如此看我,当初你我的确是对手,但现在我们不是在比箭术,何况你的确比我厉害,依月是诚心佩服的。”
见她一脸真诚,宋元筠才缓缓平复了神情,看向她问道:“那姑娘可知好对付我们的是谁?”
“哈克。”
宋元筠一愣,哈克…好像是当初和她大哥比武那个人,心系拓跋蓉靖,如今心上人嫁给宋人,他要对付他们还算正常,而且这人看上去不太聪明的样子,她倒是一点不怕。
不过看依月的神情好像还藏了什么东西似的,似笑非笑的盯着二人。
只听温怀钦道:“姑娘还知道些什么?”
依月喝了口热奶,笑道:“我怕我说了这人你们怕是不信我。”
宋元筠压低一只眉,抬高一只眉,疑惑道:“能让依月姑娘如此,看来此人会让人意想不到了。”
“此人,乃是与你有救命之恩的那位平民女子。”
依月话语一出,温怀钦倒是没多大变化,仿佛意料之中,可宋元筠一下愣住,皱起眉头有些不悦道:“连翘虽行事不稳重,但也绝不是坏人,你让我防范她?若她真要害我,当初为何救我?”
依月笑着看向温怀钦,意有所指道:“女子情爱,郡主不明吗?”
忽然,宋元筠有种天雷滚滚的感觉!
这是什么话本剧情!救命恩人喜欢上自己的夫君?这件事其实她隐隐约约有一些感觉,连翘虽然对谁都很热情,唯独对温怀钦最热情,也最小心翼翼,她也是女子,怎能不懂连翘眼里的情愫?
只是难以接受,若这人只是个无关紧要的路人,她大可拿出郡主的姿态,温怀钦正宫夫人的样子将人打发走,可偏偏现在自己还不能随随便便的将人打发,还得好言相对。
连翘救过她和念生的命,无论如何她也要念着这情分。
这一念头刚起,自己便觉得心惊。
什么时候她居然能容忍别人瞎想她的东西了?何况丈夫呢?当初那不可一世的小郡主呢?
思及此,一双温暖的大手忽然覆上她紧捏的双手,用大拇指指腹不断摩擦她的手背,企图给她安慰,虽然这一招确实挺好用的。
仿佛是在告诉她,无论她这么想,他一直在她身边。
只听温怀钦转头对依月问道:“一个小小连翘不至于让依月姑娘跑这一趟,应该还有其他事情吧?”
依月点头:“温丞相果然聪明,连翘微不足道,可哈克没那么容易对付。”
说着吐出一口气:“哈克从前喜欢公主,他知道公主喜欢单纯又勇猛的人所以就把自己伪装成那样,如今公主嫁给他最讨厌的汉人,他心中早就没了国家大义,只有对汉人的仇视,一个连翘只是他破坏你们关系的第一步罢了。”
“哈克从来都不是草原勇士,他只是个自以为是的懦夫!我一介女子都懂如今局势非凡,我不想这时候出差错,但阻止不了他,便想要来告诉你们,最好有个防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