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元筠嘿嘿一笑,拍了拍刚刚搭了侯远鄞衣服的手肘,笑道:“不过今天真的是若霜下厨,要不留下来吃了再走?”
侯远鄞看他还没说答不答应,就听见院子里的门开了,一转头姜仲清站在门口看着二人,侧开身子好像是在恭迎他们进去。
宋元筠虽心有结缔那幅画,但这种时候还是装作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最好!
快速进屋,错开姜仲清,一点眼神和肢体的接触也没有。
一进去就看到原本昏迷不醒的人现在就半坐在床榻上,还睁开眼睛好奇的看着她,宋元筠一惊,笑着回头看姜仲清道:“神了!不亏是神医!”
姜仲清傲娇抬头,好像再说“那可不是!”
那人看看她又看看跟着她进来的侯远鄞,最后落到宋元筠身上,正要开口却给宋元筠抢先了一步,见她风风火火的走近问道:“你是谁啊?是不是温怀钦派你来的?他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
侯远鄞叹气:“郡主冷静,给他一点时间吧!”
宋元筠看看他,好像她刚刚问得问题的确太多了,他这刚醒万一脑子转不过来傻了怎么办?
只好干笑着安慰他道:“没事没事,慢慢来!”
那人才有了机会说话,低头想了想再抬头时,一脸无辜的看着宋元筠问道:“这里是不是京城啊?”
宋元筠点头:“是京城!这样还是丞相府,我是永安郡主,丞相夫人!”
就怕他万一找我却不知道她就是他要找的人,索性把所有称号都给说了出来。
果然那小子立马兴奋起来,想站起来却扯到了伤口被姜仲清一把按了回去,面无表情道:“你身上的伤重的惊人,不安心修养,下半辈子就准备当个残废吧!”
这话把那小子吓得够呛,一下子就乖乖的待在床上不乱动了,咽了口唾沫紧张的看向宋元筠,小心翼翼道:“我…我找永安郡主!”
宋元筠眼睛一瞬间亮了,惊喜道:“是不是温怀钦有话告诉我?”
那小子点头:“有,原本是一封信,但是大人怕被突厥人截获,便让我背下来给您口述。”
宋元筠点点头,走近他的床边,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激动道:“你说吧!”
那人挠了挠头,好似是在回忆。
渐渐开口道:“夫人安好?为夫甚是想念,常常望月有感,想夫人是不是也看着同样的月亮。边关气候已经开始回暖,想来京城也是如此,可是这般气候也不得大意,你身子寒,切不可饮冰食,衣物也别贸然减少,勿让为夫远在千里还要为妻担忧。”
这话是从那个小子口里说出来的,可听在宋元筠耳朵里就是温怀钦一字一句念给她听每一个字都承了他对自己的一点情。
鼻酸的偏过头,嘴硬道:“谁要他担忧了!”
亏他还有良心!这么久了一封信也没有,就连对她说的体己话还要别人传达,他也好意思!
姜仲清一脸冷漠的看她,却适时的拿出自己的手帕递了过去,宋元筠没看清那手的主人还以为是业七,也就接了过来,还擤了一把鼻涕,把姜仲清恶心的脸都僵了。
侯远鄞无奈:“讲重点吧!”
那人慌忙点头哦了一声后,正经道:“大人派我回来是想找郡主您商议粮草一事!”
宋元筠忽然顿住,扔了手里的手帕,“粮草怎么了?”
大军出战最担忧的就是粮草,边关距离京城十万八千里,若是粮草出了问题,这场仗不用打就输了!
温怀钦派人千里迢迢从边关来京城,肯定不止是为了说一些肉麻的话,既然提到了粮草,肯定是粮草出了事情让他不得不派人回来。
当即心急如焚,看着那小子也越来越紧张了。
那人也不啰嗦,直接道:“我们的粮草被突厥人烧了大半,大人让我回来搬救兵的!”
宋元筠听得锁紧了眉头,疑惑道:“温怀钦不是那么大意的人,粮草怎么会被烧了?”
赵晓川又挠了挠头,道:“大人说这是突厥人明面上的手段,若是不让他们做不知道暗地里会使什么坏,等他们烧了,就该大人出手了,到时候是大人在暗突厥人在明,主动权也就在我们手上!”
宋元筠瘪了瘪嘴。
这还真是温怀钦的做风!为了搞定敌人,自损八百这招,他用的淋漓尽致!虽然每次都可以反败为胜吧!
可这也太冒险了!如果今天这小子命不硬撑不到见她,是不是他就在边关等死啊?越想越后怕,这个温怀钦现在是越来越不靠谱了!
见宋元筠脸色渐渐变得难看,赵晓川有点不好意思再说了,毕竟对方是个漂亮的姐姐,自己把漂亮姐姐惹生气了,还是很有罪恶感的。
侯远鄞上前学着宋元筠的样子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现在不是气恼的时候,还是问问温大人的打算吧。”
“打算?还能有什么打算?派人回来根本就是为了要粮草!”
赵晓川默默的在角落点头。
宋元筠却转身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气道:“我怎么在短时间内给他凑齐那么多粮草啊?现在京城人人自危谁会拿出自己的粮食给别人?不把我打出来就算好了!”
可是不给粮草温怀钦…
宋元筠头疼得很,捧着一颗头喃喃自语道:“实在不行,本郡主真得一家一家的去求着他们给粮食吗?”
平常百姓自己都没什么粮食肯定不行,找那些大臣?她今天把他们吓得够呛,内心没几个服气的,有人给粮才怪了!
温怀钦怎么老爸这些恼人的问题丢给她啊!
想着就烦!
侯远鄞轻轻咳了两声,走到她身边,用手敲了敲桌面,提醒她看向自己。
“干嘛?脸上有东西啊?”
侯远鄞叹气:“郡主可是忘了侯家是干什么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