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小蹊但笑不语。
韩力急得眼眶都红了,用那双湿漉漉的大眼睛盯着言小蹊……
言小蹊觉得自己像是个欺负贵公子的恶霸。
她刚想开口,韩力的手机响了。
韩力去掏手机,刚掏出来,手哆哆嗦嗦着,手机又掉了……
他弯下腰去捡,整个人却又以脸着地的方向摔倒在地。
言小蹊:……
韩力狼狈不堪。
言小蹊想扶,他又固执地不要她帮忙。
言小蹊无奈极了。
韩力单手撑地想要弹跳而起。
眼见着他的身板刚起来一点点,约莫腾空有了一手掌的距离,又“砰”一声倒下。
这一次,韩力直接摔晕了。
言小蹊叹了口气,将人抬进卧室。
韩力的手机仍在响。
这是韩力藏起来的手机卡。
想必是私人电话。
她接起,等待对方先开口。
“韩教授,你找我!?”
言小蹊:……
她深吸了一口气才慢腾腾地,试探性地喊出那三个字:“三哥哥!?”
听筒骤然出现了一瞬空白。
言小蹊眨了眨眼,将房门窗户都关上。
噪音太大,她怕听不清三哥哥的声音。
她又喊了声:“三哥哥!?”
“言言!?”
“嗯,是我。”
“你和韩力在一起!?”
“偶然遇到了。”
“你在哪里!?我很担心你,大哥二哥口风太紧,一个字都不肯透露。”
“你别怪大哥哥和二哥哥,他们也不知道我在哪里。我临时有点重要的事情要办,办完了就会回家了。你放心,言家老宅和言夫人那儿我都已经安排了人二十四小时巡逻护卫,我给他们的命令是人在保护的人就在。他们会用命护我的家人。”
“我们不放心的不是我们自己的安危,是你啊,言言。你到底在哪儿!?哥哥们想来接你回家。”
哥哥们想来接你回家。
哥哥们想来接你回家。
哥哥们想来接你回家。
方才跟个战士一样大杀四方的姑娘忽地就软了眉眼……
她吸了吸鼻子,看着窗外呼啸的风和淅淅沥沥的雨,忽然好想哭。
她抬头望天,轻咳了几声,道:“等我忙完了,我就回家。”
“事情非做不可吗!?”
“嗯。”
“有危险吗!?”
言小蹊犹豫了一会儿,诚实道:“有。”
“能平安回来吗!?”
她笑了笑,道:“能。”
“好,你把电话给韩力。”
“哥,韩教授现在可能不方便接电话,他…晕过去了。”
“行吧!等他醒了你告诉他,如果我妹妹有一根头发丝儿掉了,我找他算账。”
言小蹊:……
言小蹊问:“哥你都不关心关心韩教授吗!?”
“我关心他做什么!?”
言小蹊:……
看来这场兄弟情,是韩教授“错付”了。
……
入夜。
风也呼啸,兽也嘶鸣。
滚滚的声音,也不知到底是风还是野兽。
言小蹊坐在院子里,烤着山鸡、温着美酒。
雇佣兵都在外守着,有一位见她一人坐在棚子下,便上前与她说话。
“言小姐,风大雨大,还是进去吧!虽然有棚子,但这雨都淋到您身上了。等鸡烤好了,酒温好了,我给您送去。”
言小蹊摇头,指了指对面的竹凳,道:“坐。”
雇佣兵不动。
言小蹊又道:“天冷,喝点酒暖和,可一个人喝就太没用意思了。”
雇佣兵坐下。
言小蹊拿着根粗壮的树枝翻动着火垛子。
火势越来越大,映得她的容颜愈发明艳,当火焰在她眸中跳动时,甚至生出了三分妖气……
雇佣兵敛眉,不敢再看。
谁舍得与这样的姑娘为敌啊!?
谁又能与这样的姑娘为敌呢!?
哪怕是Q,都是不自量力。
言小蹊问:“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得过且过。”
“跟着我吧!”
“怎么跟!?”
“你想怎么跟!?”
“有酒有肉有女人,自由自在有钱花。”
“有酒有肉没问题,自由自在有钱花也没问题。女人这件事,合法的可以,滥情不可以。”
“这就是女雇主与男雇主最大的区别吗!?”
言小蹊摇头,撕下一个鸡腿,尝了尝味道,露出了还算满意的笑,道:“这是人和畜生的区别。”
雇佣兵大笑,满上两杯酒,一杯递给言小蹊,一杯自己端着。
他起身敬她,与她碰了碰杯,道:“好一个人和畜生的区别,冲着这句话,我跟你。”
“只是冲着这句话吗!?我还以为是冲着救你的恩。”
“救我的恩在机场时我已经报了。言小姐,我还愿意帮你,是因为我看好你。”
“谢了。”
“你真不计较我的过往!?”
“雇佣兵不是谈好价格就可以做事的吗!?”
“是啊!”
“我保证以后的价格都让你满意,此前种种,与我无关。当然,虽然我应了你的自由自在,但你不得干伤天害理的事情,你受我一人雇佣,便不可再应旁人,除非得到我的同意。”
“言小姐这就有些霸道了吧!?”
“你可以答应,也可以拒绝。我从来不喜欢强迫别人。”
雇佣兵笑了笑,扯下自己的面罩,深吸了一口气,道:“这山里的空气真特么的清新脱俗啊!如果没有Q,没有一堆烂摊子,就更好了。”
言小蹊瞅了他一眼,问:“我以后是喊你Finger,还是喊你Ami?”
“名字而已,都是代号,随意。”
“那你的真实名字呢!?”
雇佣兵猛地将一杯酒灌入喉头。
烈酒入喉,灼烧得厉害,却也格外地带劲儿。
他道:“早就忘了真实名字了。干我们这行的,忘记得越多,雇主越放心,也能活得越久。”
“我看你脸上有道疤,要不让韩力给你整整!?Q那样的中年男人都能整成花美男,你要是整容成功,我可以送你去混娱乐圈。”
“别!我可不想去。”
言小蹊笑了笑,也一饮而尽。
她又续了一杯,靠在椅子上。
一手端酒,一手握着鸡腿。
若换一种心境,大概会很惬意。
雇佣兵瞧着她,很快又敛目。
言小蹊太艳太夺目了。
不能想。
不配想。
多看一眼,都是亵渎。
他闷闷地饮了一大口,盯着雨水不断溅湿的地面,道:“言小姐,能问问你吗!?我们待在山上到底是要干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