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最近很郁闷。
他已经被郑明杰毙过好几条样片了，感觉所有的灵感都被榨干了。
现在他看到那个人高马大，长得很爷们的郑明杰走进来，心里就已经开始翻腾了。
你丫的倒是说句话啊，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你不说让老子怎么做啊？！
不知道为什么，小胖看着郑明杰就有种沟通无力的感觉。每次问题堆在嘴边，可是一看到对方那张棱角分明，肤色微黑的脸，那么肃然，那么淳朴，那么……
让人无法反驳。
于是，陈茹在某胖的夺命三连呼中拿起手机，就被吆喝着赶到了一家涮涮锅店。
这家涮涮锅店的特色就是牛肉羊肉吃到撑，陈茹看着小胖选了一张就在切割机旁边的桌子，桌上的火锅里热气腾腾地放的全是肉。
小胖很悲伤，所以，他吃得很欢。
“快吃！不吃就是看不起我！”小胖哥连维持形象的眼镜都摘了，夹起一筷筷的肉片就往酱料碟里蘸，直到烫熟的肉片上裹满了香浓的芝麻酱，才把满满一筷肉全放到嘴里。
陈茹对这个化悲愤为食量的胖子无语地摇了摇头，她拿了蔬菜拼盘，各色海鲜，水果沙拉，当然，还有一份美味的冰激凌。
这个时候，小胖已经干掉了四盘肉，在机器前面又拿了几盘过来，往桌上一放，打了个响亮的饱嗝。
“好了，我要中场休息一下。”
陈茹小口小口地吃着冰激凌，看着缓过来的胖子，笑道，“听说，你被那个山东大汉折磨得不轻啊？”
“窝草！”小胖连三字经都骂地有气无力的，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陈茹，我是真没办法了，没想到遇上这么一个难以沟通的。”他摸着肉肉的下巴，想了想说道，“我私下琢磨过，想着自己跟一男的怎么会这样，连句话都不知道怎么说。后来，我想明白了。我发现，不是我不努力，而是他压根没给我这样的机会！”
小胖说的，陈茹深以为然。
郑明杰就是这样一个人，难以打交道。除非他有什么目的，主动放下身段和你结交，否则你很难和他顺利交流。
这样一个人，怎么会是鹏程集团对外宣传部的负责人？郭远东到底是怎么想的？
综合频道里，郁闷的不止小胖一个，姜一山也很烦。
这个鹏程，最近已经不和陈茹沟通了，有什么事情都直接找自己。左一个电话，右一个电话，有些整改意见说出来都让人好笑。
前天上午突然说要把活动日期提前，吓得自己都惊了一下，还没让陈茹进办公室，又一个电话说一场误会，看成另一个方案了。
昨天下午又急吼吼地说要看到正式的宣传片，再不播出就晚了。姜一山皱着眉头听那头的人摆谱，还没解释，人家又自圆其说地说，看见郑明杰传给他们的传真了。
这样的行事，连自己这个老江湖心里都有了疙瘩。
想了想，姜一山决定给自己的老朋友打个电话，看看那个老朋友到底在卖什么关子。
“喂，郭总啊！最近你那边搞什么幺蛾子啊，怎么搞到我这里来了？”
郭远东正在签发文件，他刷刷几笔把文件签完，一挥手，让秘书和手下都出去，还示意把门关好。
“是小花搞的事，不过，是我同意的。”
听到电话那头郭远东的回答，姜一山倒是一愣，“你，同意的？”
“那个女孩，叫陈茹的。”郭远东语速缓慢，声音低沉而清晰，“人很不错。”
哦，原来如此。
姜一山的双眼眯了起来，像只老狐狸，“那之前说好的，就这么黄了？”
“黄不黄，你都不会亏。”
“看来，那位夫人要哭了，她可是卖了老公才搭上你这条线的。”
郭远东点了根烟，夹在手上，不以为然地说道，“我欠她什么了，她不过是给我画了张大饼，而且这饼还不是免费的。”
“那，现在就撤？”
“我是个生意人，等什么时候那饼放到我盘子里再说。”郭远东吸了一口烟，吐出来的袅袅烟雾在半空中幻化着，他脸上的神态让人如此捉摸不透。
“好你个远东，一石二鸟啊！”姜一山笑得痞痞的，右手在转椅扶手上拍着，“行！那就先这么玩着，啊？”
郭远东垂下手指，把手中的烟在透明的烟灰缸里掸了掸，淡淡地应道，“嗯。”
晚上八点，野狼酒吧。
七楼的会客室里。
李辰带妆坐在沙发里，本就俊美的面容更加完美得无可挑剔，他松了松衬衫领口的领结，好看的眉眼带上了一丝烦躁，就这样不加掩饰地袒露在来客的眼中。
张圣光咽了一下口水，小心翼翼地搓了搓手，“辰少，呵呵，昨晚上想了一宿，实在不明白哪里做得不好惹您生气了。您看，我们J省玩这个的人本来就少，你和Ken少占了两个名额，要是没有你们两个，我这个俱乐部早就玩不下去了。”
一旁葛优瘫的阿Ken看不下去，推了推李辰的胳膊，“跟圣光也玩了好些年了，他这个人老实，又不会说话，真要哪里做得不好，你就说一声呗！”
“对对对！辰少，只要您说一声，说一声我改还不行吗？！”张圣光微秃的前额上全是细密的汗珠，在灯光下一片闪亮。
李辰更烦躁了。
当着阿Ken和外人的面，他怎么好意思说出真正的理由。
“你说你，还玩什么热气球？早让你改行去卖户外产品你不去，你看现在鹏程在天雨那边占了一大块地盘，你就守着你那个小俱乐部，能有什么出息？”
张圣光郁闷地擦了擦鼻尖的汗，心里嘀咕着我能跟您辰少比么，虽说是个“小俱乐部”，那每年纯收入也有百来万，这点小钱您是不看在眼里，但是我觉得跟没什么出息还是有一段距离的。
旁边的阿Ken似笑非笑地说道，“当初圣光开这个俱乐部不就是你的主意吗，说什么热气球是未来的热门运动，没想到还真的被你说准了！现在我们俩早离开了，圣光一个人在坚持着，你这样说他……呵呵！”
提起当年，张圣光面露感激之色地说道，“辰少，当年要不是你，相信我，还给我第一桶金，我张圣光是根本不可能有今天的。现在，虽说俱乐部没有扩展太多，但是项目也是发展得越来越好了。你不知道，现在的年轻人是越来越会玩了，特别迷热气球这种新鲜的东西，这不，前阵子，还有对情侣在一个度假风景区租了个……”
张圣光说起来没完没了，李辰听得感觉如同遇到唐僧，他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行了，老张，我服你了！走吧走吧，我要回去了！”
“那……那，那个……”张圣光还惦记着赞助，不肯挪步，一旁的阿Ken在给他使眼色让他赶紧闪。
“哎——”
张圣光的悲愤化作一声叹息，转身离开。没等他跨出门口，就听李辰喝道，“回来！你刚才说了什么？”
“我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