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占据大半边天空,它的遮蔽下,无双双猩红的眼睛从远处浮现,兽潮的大部队果然选择了在夜晚进攻。
咆哮声在平原的另一头此起彼伏,围墙上的土著人们拿着弓箭或者连弩站在墙头。叶晨站在一架连弩车的旁边。
坐在这架连弩车里的是诸葛珺,她昨天晚上都在操纵着这个战争利器,白天的时间都拿来睡觉了。
“我说,这个围墙还不够高啊。”
她手里抓着一把像是阿拉伯茶的绿油油菜叶,胡乱地塞进嘴里嚼了嚼。
“短时间只能造到这个样子,后面会继续加强的。”
叶晨的目标时间将这堵围墙修建到十米的高度,到那个时候翼装小队甚至可以在围墙上滑翔起飞。
“喂,这里有没有烟草什么的?”
诸葛珺又问了一句。
“没有。”
叶晨回答得很快,就算有这种东西,他也不会大规模种植。这里的土著人比较单纯,是很难抵制住烟草这种诱惑的,而大量吸入对于身体无疑是百害无一利,他们的身体是抵御凶兽们的本钱。
“真是无趣啊。”
诸葛珺撇了撇嘴。
“这些怪兽到底是怎么来的?”
“嗯?”
“我在来之前就看过这座死亡岛的资料,它的面积是不小,但想要孕育这么多的怪兽却不太可能。”
更何况这样的兽潮几十天就会出现一次。
诸葛珺嚼了嚼嘴里的菜叶,眺望着远方。
叶晨的记忆翻滚,出现了一些之前就了解到的信息。
死亡岛之所以被称为荒岛是因为它处于环境恶劣的死亡海域,这里就像是被保护着的一片世外桃源。
说是岛,死亡岛的面积可不小。它比起叶晨印象中的日本岛还要大,面积超过四十万平方公里。它南北方向上比较狭窄,东西跨度大,是一座细长的大型岛屿。
“我不知道。”
叶晨老实回答,没有进入到更深处的西边探索之前,谁也不知道那里是什么样子。
“忒,要来了。”
诸葛珺吐掉嘴里的菜叶,双手放在了连弩车的操作台上,很快就进入了全神贯注的状态。
叶晨搓了搓手,它被冻得有些发红,再拍掉身上的一些积雪,叶晨也回到了为自己准备的连弩车上。
上一次兽潮到现在的几十天里,部落工坊全力开动,制作了无数普通弩箭和巨型弩箭。白天收拾战场的时候把一部分弩箭进行了回收,现在暂时不用担心弹药的问题。
几名部落战士将点燃了前端的箭矢抛射出去,它们不是要伤害凶兽,只是点燃了白天布置的一些干草堆。
干草堆燃起以后,战场上的照明暂时被改良了一点,使用连弩的人们可以更清楚地看见靠近的凶兽。
兽潮的纪律性变强了,它们的先头部队扑灭火焰,后方的凶兽会跟着在夜幕中冲锋。
喷吐酸液的畸变兽藏得更好了,叶晨地夜视力也很难把它们找出来,更别说没有夜视力的部落战士们。
“怎么回事,它们的指挥变得更加高效了吗?”
兽潮的变化是肉眼可见的,它们在上一次冲击中表现得像是一个新手玩家,这次则是有备而来。
直到兽潮逼近,叶晨终于看见了一部分不同的畸变兽。他们头顶上长在一起的晶簇像是一个王冠,在清冷月光的照耀下闪着幽蓝色的光泽。
它们很笨重,像是一颗圆鼓鼓的球,在无数对触手的合力下才能缓慢移动。它们的高度大约有三米,放在兽群里也很是惹眼。
这些球形畸变兽会站在危险的范围外,它们静静地坐在那,看起来什么都不做,只是旁观的人。
但叶晨知道兽潮背后的指挥官不会做没有意义的事情,这些家伙一定在发挥着作用,自己没有发现罢了。
忽然,灵光乍现。
这些畸变兽……会不会有点像信号中继塔,作用就是减少“延迟”,更好地指挥兽潮。
不知道它是怎么做到的,但这很有可能。
不然怎么解释兽潮的变化?
凶兽们冲击到了攻击范围内,弩箭哗啦啦地一片射了过去,第一批凶兽的尸体翻滚着摔了出去。
它们的冲击远没有停止,有了凶兽的掩护,酸液畸变兽肆无忌惮地往围墙上喷吐要命的腐蚀酸液。
叶晨学聪明了,他让一些举着盾牌的人站在射击的战士身边,为他们挡住那些射来的酸液。
铁质的盾牌可以很好地挡住酸液,但酸液同样会腐蚀盾牌,增加一定的损耗。
战争打的就是资源。效果是显著的,战士们被酸液伤害到的概率大大降低。
陆续有部分凶兽冲到了围墙脚下,兽群里的另一部分凶兽显出了身形。
蜥蜴凶兽,它们是攀爬的好手。几只这样的凶兽已经开始顺着围墙向上爬了,在围墙的上面,一排部落战士拿着长矛等待着。
只要那些蜥蜴凶兽往上爬,战士们会把长矛扎到他们身上,拔不出来就不拔了,让长矛跟着尸体一起摔在墙脚处。
不仅围墙这边受到了袭击,在小山山头的另一边,那些凶兽蜥蜴也出动了。
这里由翼装小队进行防守,他们之中的老兵是第二次进行这样的防御了。
围墙这边上来的蜥蜴凶兽越来越多,偶尔会有几个战士被蜥蜴凶兽用长长的舌头卷住身体的一部分,跟着摔下去。
那些战士是救不回来了。
叶晨用连弩车点杀了一只酸液畸变兽,看见围墙上的防御变得艰难,立刻下令:
“浇黑油!”
围墙之下,几个土著人合力将装满了液体的橡木桶搬了上来。
面对兽潮的战争是一场博弈,两方握着手中的棋子等待着对方的下一步行动。
蜥蜴凶兽的袭击完全在叶晨的预料之中。
他让几人把橡木桶打开,里面装着的是叶晨这么多天了来储存的黑油。
围墙上的蜥蜴凶兽数量更加密集了。
土著人们拿出怀里的容器,将黑油一小桶一小桶地浇在围墙上。
粘稠的黑油没有全部流到底下去,一部分黏在了墙体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