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老板,您可要想清楚了,这件事若是我们来做,无论是风险还是利润都要由我们自己承担。”裴秋平心中惊讶,表面还是不动神色。
“那是自然,多大风险,就有多大的收益,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就是不知道裴老板敢不敢?”孟长玥笑得气定神闲。
裴秋平见孟长玥主意已定,他自然是不会退缩的。
“我裴秋平这辈子就是在险中求富贵,自然是不知道怕字怎么写。”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孟长玥的情绪所带动,裴秋平还是第一次表现出如此有血性的姿态。
“那就一言为定,咱们分化利益,将宜宁这块大蛋糕全部拿下。”孟长玥笑意浅浅。
三日后,风竺兰来到了宜宁。
宜宁县令为孟长玥和风竺兰选了个清静又安全的地方,让她们单独会面。
两个女人的会面总是让人人忍不住去好奇她们到底说了什么,可县令便是有这个贼心也没有这个贼胆,只能命令所有人都打起精神来,半分不能松懈。
湖心亭中,两个女人对面而立,对视的眼神中带着不一样的化学变化。
“你找我来,想必是发现了大事情啊,”风竺兰拿起桌上煮好的茶水,淡淡的呷了一口,仿佛在品味绝世佳酿。
孟长玥不等国主大人的命令,兀自坐在,缓缓的拨弄这手边的一盆景观植物:“其实我早就想见了, 若不是开赞的县令胆子太小,不敢过早帮我联络你,或许我们重逢的时间点可以往前挪一些。”
风竺兰瞬间回眸,她的眼睛在孟长玥的身上上下打量一番,眸色粼粼,有些看不清喜怒。
“你到底要说什么?”风竺兰问。
孟长玥将拨弄过花草的手抽回来,在手绢上细细的擦拭:“国主不是不着急吗?说好是我们两人定下的合作协议,到头来只有我一个人埋头苦干,还要冒着生命威胁,为两国的和平奉献我的一份力,真不知道以后的史书上能不能留下我这个大功臣的名字。”
风竺兰见孟长玥这幅怅然若失的神色,她试探性的问道:“你是在怪我没有出手帮你?”
“国主以为呢?“孟长玥语气平淡。
“如果我没有记错,便是吴家那件事,你也没少从中获利,怎么,是嫌自己得到的利益不够丰厚?”风竺兰其实有些恼火,毕竟吴家的事情是个意料之外的。虽然她给了开赞的县令暗示,让他去测试孟长玥的能力,但她没想到既然能牵出吴家这个武器商的一段。
更想不到的是,吴老爷最后居然进自家的财产尽数交给一个外人,这让风竺兰不得不信心,人算不如天算这句话。
孟长玥缓缓抬眸,眼中点缀着几分戏谑:“哦?原来国主是知道这件事的,也就是说,让我握住丘金一小部分的命脉既然是国主默许的,那长玥在这里还真是要谢过国主的大气慷慨。”
孟长玥还嫌弃自己的言语苍白,甚至起身对着风竺兰盈盈一拜。
风竺兰表面上面沉如水,实际内心却是波涛汹涌。
这不是她想要的,但总归也不是她最害怕失去的,到现在为止,风竺兰都不能确定孟长玥究竟是站在哪边的,她到底是帮自己的还是害自己的。
“听说吴家那边矿脉的旁边有一块空地也被你利用起来,如今开渠引水,种上各式植被,入夏之后早已是焕然一新的情形。”风竺兰不能让孟长玥看穿自己的心思,她干脆换了个话题。
一说到这个,孟长玥忽然想起另外一件事,“对了 那个地方实际上是国主住过的吧,若不定荒废也会是因为国主没有下过命令,所有其他人都不敢动,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记得这件事的人并不多,所以到我手上的时候,就被我这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女人给拿出开刀了。”
孟长玥笑语嫣然的模样落在风竺兰的眼中,她的心里有些微妙的变化, 有些像在看年轻时候的自己,哦不,这个姑娘比年轻时候自己更是意气风发些。
“你怎么知道那地方我住过?如果我没有记错,当时我住在那里的时候,还没有嫁到沈家,而进入沈家之后,也从未提起这个地方。”风竺兰的眼神始终保持一种警惕的姿态,十分防范孟长玥。
孟长玥忽然起身,走到风竺兰的面前,低声说道:“国主大人,你以前是不是在灵武的京城也待过,京郊燕家的宅子里住过一段时间?”
风竺兰闻言一怔,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孟长玥,她没有说话,但她的神色已经给出了答案。
“所以说啊,咱们还是有缘分。谁能想到你来到这个世界的几十年后,我也能从未来的世界来到这个地方, 而我在这个世界上认识的第一次的好朋友的爷爷竟然又认识你。我听说燕老爷子归乡之后,那个宅子就没什么人去了, 不过燕家一直遵从遗命,始终保持原貌,想必是期待着有一日你会回去看看吧?”
孟长玥狭促的笑了笑,她看风竺兰的神色有些恍惚,显然是陷入了自己的回忆之中。
“其实你也挺厉害的,想想我一路走来,见过多少惊奇的事物都是你留下的痕迹,比起你这种硬核穿越,我这种只会利用思维差异来获取自身利益的人实在是佩服佩服。”
孟长玥想来是个能屈能伸的,在该强硬的人面前强硬,在可以温和的人面前拿出自己温柔灵动的一面,也未尝不是拉进人与人之间关系的最好办法。
夏日的风有些热,从湖面上吹过来的时候,经过湖水的作用,早已只剩下丝丝凉意。
孟长玥伸手剥开一个桌上的莲蓬,递到风竺兰的面前:“国主啊,您看您的臣子还是十分重视咱们会面的,这莲蓬多是南下之物,你们丘金根本没有,想必这县令也是费了大力气从外面搞到手,就是想要拍好您的马屁,您快尝尝吧,还挺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