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有人故意要将孟长玥拖入这场乱局,那么孟长玥的好心就成为别人利用的工具,一想到这一点,孟长玥忽然觉得自己之前真是大意了。
从宴席那日开始,事情的发展好像就脱离了自己的掌控,她一直被动的接受一切信息,不断的寻求方法去补救自己想要保下来的人,可这些人真的都是一心想着自己的吗?
思至此,孟长玥的想法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她沉下心神将派去吴家打探消息的人都撤了回来。
谁也没想到孟长玥会在家中做了三天闲人,每日除了算账看书,就是吃饭睡觉。孟长玥不光是这样做了, 还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是这样做的。
这几日下来,开赞的百姓都得知吴家的事情和明照阁没有关联,他们又开始经常光顾这家店,明照阁的生意好起来,孟长玥这里的收入也断断少不了。
说起来孟长玥的宅子也修葺了好一段时间,也到了最后要结账的时候。
孟长玥按照之前说好的价钱给三位泥瓦匠结了工钱,不光是这样,她还多了给一人三两银子,毕竟是快要过年了, 总归让人家也能过个好年。
两个做徒弟的对于东家多给的银子,那自然是千恩万谢,揣着银子心中喜洋洋的出了门,不过当师傅的总要摆点谱,直到两个人离开之后他才对孟长玥拱手:“多谢夫人。”
说起来这人一开始来自己这里的时候傲慢无礼,还故意狮子大开口,若不是孟长玥将人镇住,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的光景,不过看看如今的宅院,已经按照孟长玥的心意修建的婉约精致,倒也多亏了这三个人。
“这是你的红包。”孟长玥从自己的衣袖中又摸出来一个红纸做成的信封递给他。
这人一看东家还要给钱自己,他高兴的简直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这……这不好吧,夫人您这样的东家,放眼整个开赞城,真真是头一家, 我也心里也明白着呢,再多的恩惠实在是不敢收了。”
既然是送出去的钱,哪还有收回来的道理,孟长玥将红包塞到这人的包袱里,闲聊道:“给你你就拿着,说起来也是你的手艺好,我觉得值这个钱,所以才给你,你也莫要多想。”
泥瓦匠连忙点头称是。
“对了,听闻吴家以前也很喜欢雇你去给他们修葺房屋是不是啊?”孟长玥问。
泥瓦匠在孟长玥的宅院里呆的时间不短,也知道吴家和孟长玥关系比较好,所以笑着说道:“的确如此,吴家老爷的宅子还有他的铺子好多都是我和我徒弟去修的。”
“嗯,说起来明照阁的铺子也想改改,待会儿你就去明照阁看看吧,我把掌柜的给你找来,你们商量商量,看怎么修整比较合适,只要好好做,钱自然是不会亏待你的。”
泥瓦匠一听又来了生意,那还不是喜上眉梢,心里别提多高兴:“那我先去明照阁等着吧,那地方我知道,不劳烦夫人差人带我去。”
说这话这人就背着包袱离开了宅院,孟长玥跟阿虎吩咐两句,让他把泥瓦匠交给孙掌柜。
等这边的事情忙完了,县令就出现在孟长玥的宅院门口。
孟长玥见了县令,气定神闲的将人迎进来:“这不是县令大人吗?您平时日理万机,今儿怎么有空到我这儿来了?”
县令的脸色可没有孟长玥好,他叹了口气,低声说:“林夫人啊,不知道您之前说吴家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一说到这个,孟长玥也表现出一副为难之色:“大人呐,这件事我也尽力了,从我夫君寄回来的书信来看的确是有这么回事,既然这件事真和吴家扯上关系,我虽有心保他们,但也没有办法违背自己的良心,不若还是将事情交还给县令大人,您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县令呆愣了一会儿, 忽然开口:“你就不管了?”这句话惊讶到破音。
孟长玥沉重的点点头:“只能这样了。”
“那我也没有办法, 只能书信通知边境的镇南大将军了。”县令这话隐约透着一股子破罐子破摔的味道。
“快通知吧。”孟长玥说的异常诚恳。
县令见孟长玥说到这个份上,他也没有继续聊下去的必要,县令大人一甩衣袖:“那本官现在就回去拟写书信,剩下的事情就交由他们处理吧。”
孟长玥目送大人离去,丝毫没有再开口的意思。
眼看着县令一步三回头的上了马车,也没有等到自己的一句挽留,孟长玥的嘴角不禁微微勾起。
俗话说得好,关心则乱,若不是孟长玥太过在意吴家人的生死,或许她自己都忘了吴家是大族,不止有吴常山和吴常道,还有吴家的其他族人,更何况即便是吴家闹得乱了套,吴夫人的母家也有后人,他们都不曾有任何动静,怎么能轮到孟长玥来出头伸冤了。
两天后,孟长玥收到林雙的第二封信,信件里的内容证实了孟长玥的一点猜想。
林雙说边境发现的细作虽然是边境小国的百姓,但他背后的实际实力很有可能来自于丘金,也就是说这件事还是和丘金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以不变应万变,孟长玥就是要用这样的方式,看清这一池搅乱的浑水,将主动权重新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某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开赞主街上一个颇为有名的医馆正准备关门的时候,忽然闯进来一个不速之客,这个人一言不发,直径走到一名老者的面前:“你就是邹大夫?”
“是,你是……”
还没等邹大夫说完话,那人就将邹大夫一掌劈晕,旁边的伙计看见正要喊人,就被这个蒙面人捂住嘴:“今天所发生之事,若是有一个字传出去,我就让你人头落地。”
伙计是个胆小的,听着这话,点头如捣蒜,真真是一个字都不敢多说。
蒙面人趁着夜色将邹大夫抗在肩上,一个闪身消失在大街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