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雙啊,这是个硬骨头,他把你放走了,还会来救你娘,还真是个痴情种,只可惜再痴情又有什么用,被我捉住,严刑拷打了四五人,便是再硬的骨头也成了一滩烂泥。”
“你想救他的对吧,我可以直接告诉你,不可能。你们就算将京城翻个底朝天,也不可能找到这个人,已经他早就被我送走 ,想要找他,就来找我,我等你。”
“孟长玥我会让你尝到千百倍痛苦的滋味,你不要着急,只需等着。”
这些话从孟长萍逃走之后就一直回荡在孟长玥的耳边,她虽然时时刻刻都受着煎熬,但心中总是怀揣着一丝希望,希望孟长萍只是虚张声势,她只是想要逃走,孟长玥抱着这样的想法回到了京城,见到了梁玉,从他的口中证实这一切。
原来噩梦并没有结束。
“我知道了。”孟长玥垂下眼眸,冷静的答道。
梁玉见孟长玥的反应还算正常,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他柔声道:“你也刚刚回来,如今国公府尚未修葺完整,不如先去如初那里,有茹云陪着你我们也放心些。”
孟长玥应了声,乖巧的听从他们的安排,去了丞相府。
彼时茹云已经去找陈将军复命,镇国公和梁玉他们还有要事相商,所以孟长玥也不用再去见任何人。
“长玥,总算是见到你了,在那个叛军的府中,没少吃苦吧。”如初见了孟长玥,高兴的差点落下泪来。
孟长玥勉强的摇摇头,看着燕如初,还反声安慰她:“你看我这不是平安无事的回来了,既没有缺胳膊少腿,也没有毁容,多好。”
燕如初是个直率的性子,见孟长玥没事,也顾不得什么身份体面,抱着孟长玥就是一顿嗷嗷大哭。
索性这里是她家,丞相小姐是如何的人,府中的人都知道,也不会瞎说。
说起来京城这场浩劫,牵连甚广。当初就连丞相府也在南亲王的控制范围之内,说起来燕丞相还被南亲王逼着站过队。
可惜燕丞相刚正不阿,绝不妥协,为此受了些伤,孟长玥既然是寄住在人家的家中,总归是要和他们打声招呼的。
虽然知道什么样的结果,见到燕丞相的时侯,孟长玥还是心惊了一下。
燕丞相说起来也是四十又几的人,平日里看起来和蔼慈祥,总是笑眯眯的模样,可现在他的左脸上多了一道伤痕,右臂也缠着白布,和往日里那个身体健壮,步履如飞的男人看起来实在是差得太远了。
燕丞相见孟长玥愣住,以为是自己这副模样吓到她了,还特意侧了侧身子,这才笑道:“长玥回来了,这下你们国公府也算是团圆了,想必镇国公也是心中高兴。”
孟长玥行了礼,这才关切道:“看燕叔叔这般伤势,怕是也没少吃苦头,真是难为燕叔叔了。”
燕丞相刚摆摆手,打算揭过去,就被燕如初抢先一步,狠狠的说道:“别说了,都怪那个孟长萍,怎么会有这样蛇蝎心肠的女人,南亲王将朝中众臣困与大殿之中,将鞭子交给她,让她逼迫这些朝臣低头,她居然真下得去手。明明看起来也只是个柔弱的女人,可内心早就妖魔了。”
“如初,这些都过去了,你就别说了,别吓着长玥。”孟长玥和燕如初是好友,她们二人经常串门,这是两家人都是知道的,所以燕丞相看孟长玥也好像是在看自己的半个女儿, 说话的时候难免更加慈爱些。
燕如初看看孟长玥好像被魇住的表情,这才觉得自己可能是真的说的有些过了,她悄悄的走到孟长玥身边道:“长玥,是我太激动了,你没事吧?”
其实他们都不知道孟长玥此刻心中在想些什么,孟长玥看着燕丞相身上的伤,就开始想象这些伤若是落在林雙的身上会是怎么样的光景。更何况这些还只是不听命与南亲王的朝臣,而林雙原本和孟长萍有旧愁,又帮着孟长萍的宿敌逃跑的人呢,会不会受到更为严重的伤害。
孟长玥越想越心惊,她感觉自己都能看见林雙被绑在架子上,满身是血的模样。
她忽然捂住自己的胸口,感受到一阵阵的疼痛。
这让不明所以的燕如初和燕丞相可吓到了。
“长玥,你没事吧,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燕如初见孟长玥方才还好好的,可现在变成这幅模样,连连自责是自己刚刚说错了话。
“快,将她扶回去,请大夫过去看看。”燕丞相自己手脚不便,连忙唤来下人。
孟长玥浑浑噩噩的回到自己休息的院落,她看着眼前来来往往的人,耳朵里却一句话也听不见。她沉浸在担忧和孟长萍离开时那副解恨的嘴脸当中,心如刀绞。
“这到底是怎么了?”燕如初见孟长玥这幅呆呆傻傻的模样,急的恨不得打自己,方才若不是自己瞎说话,也不至于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长玥,你别吓我啊,有什么事,你和我说。”燕如初看着孟长玥,急的都快掉下眼泪来。
染香见自家的小姐,这般焦急,心中也是过意不去,她连忙上前出主意:“奴婢听闻国公夫人今日就在国公府处理宅子修葺的事情,小姐,要不咱们把国公夫人请过来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燕如初想起国公夫人,觉得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连忙亲自去请。
国公夫过来的时候还将翠屏也一并带了过来,燕如初见翠屏进来的时候还抱着一盆花,不由的疑惑:“翠屏,你这是……?”
翠屏也不便详说,只是悄声道:“这是我家小姐最宝贝的一盆花,虽然不知道有没有作用,但给她看看,说不定能让她宽宽心。”
没等燕如初再说话,翠屏已经抱着花进了屋子。
徒留燕如初一个人站在外面看着屋子的方向,她低声呢喃道:“若是喜欢的,为何不抱一盆更好的,这花看起来……似乎快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