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开和郭春生互看一看,颇为不对付的转开头,相看两相厌。
若是换在平时,孟长玥还会那这两个人打趣说点什么,可是现在她都自身难保,实在没有这个雅兴。
“现在只有两种情况,要么裴秋平是为了林雙将我抓来,目的是为了武器,要么裴秋平是发现事情败露,将我抓来,目的本身就是我。”孟长玥的声音很轻,但足矣让屋子里的两个人都听清。
“什么,什么事情败露。”郭春生满脸震惊,显然还在状况外。
云开则不同,他是知道事情原貌的,他颇为嫌弃的看了郭春生一眼,继而转头看向孟长玥快速跟上她的节奏。
“我觉得是第一个的可能性非常低,毕竟为了一小批武器,抓了您,万一低估了您在少爷心中的地位,到时候要是翻脸起来,裴秋平无异于自断后路。”云开分析道。
“不错,我也 是这么觉得,如果真是这样的,那就只有第二种情况了……“
说到第二种情况,屋子里忽然安静下来,没有一个人将话题接下去。
除了一个郭春生不明白状况以外,另外两人都知道,若真是第二种情况,那他们三人的处境可就危险了,毕竟孟长玥和林雙是耍了裴秋平,不仅如此,他们还只会了风竺兰,到时候要抓人的。
想来这个裴秋平还有些本事,直到这个时候泄一时之忿绝非上上策,所以他只是将孟长玥抓来关起来。只有这样做,才能让林雙去和风竺兰谈判,想办法放裴秋平一条生路。
屋外的风声呜呜作响,厉害的时候甚至将窗棂都吹着摇摇摆摆,看模样就好像是有人在拍打窗户一样。
若不是屋子里有三个大活人,说实话,孟长玥心里还有些发憷。
“夫人,您说我们应该怎么做,我们都听您的。”郭春生虽然听的不是很清楚,但是当前的局势他却看得很明白。
孟长玥沉吟半晌,低声说道:“不好说,刚刚石碴将我们带到这里,走之前还在跟我打太极,说是为了林雙将我抓来,这分明就是幌子。不过他既然能想到用这个法子来对付我,想必是不希望我进一步和林雙取得联系,更说明他们不会轻易的告知林雙。”
“那他们恐怕就是等来抓他们的人,这样再去报信,自然可以打少爷一个措手不及。”云开接话道。
“对,他们就是要林雙乱了阵脚,这样才能暴露风竺兰这边的问题,给裴秋平争取时间,收拾东西,逃命。”
孟长玥皱眉,忽然意识到自己能够料想到后面发生的事情,却没有办法通知林雙。
“算了,看来今日是没有希望了,咱们还是早些休息,养精蓄锐,坐等明知之战。”孟长玥转身便往里屋走。
里屋没有烛火,显得有些暗。
云开贴心的将烛台送到里屋,他笑着说:“我们两个人 大男人,随便找个地方窝一宿就行,不需要光,倒是夫人若是半夜口渴,还是有点灯光比较好。”
孟长玥知道这是他们的一片心意,也不推辞,等人离开时候,稍作收拾,便在屋中的床铺上躺下。
大约是因为气候的缘故,身上的被褥是干燥的,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异味。只不过做工十分的粗糙,面料也很低劣,所以盖在身上的感觉并不算舒服。
将就一晚吧,明日恐怕连这样的地方都呆不住了。
孟长玥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冒出这样一个念头,她还没有来得及细想,就昏昏沉沉的睡过去,毕竟今日她一天就保持着高度的警惕,现在也到了极限。
外屋的两个人自然没有孟长玥这么好的睡眠,他们白日里被人弄晕,几乎是睡了整整一个下午,这会儿正是精神的时候,两双眼睛瞪得大大的,要是有光源的话,或许能看见这两人一个比一个精神。
约莫是刚刚拌了嘴,两人现在都不太想搭理对方,各自选了个房间角落,随便凑合着躺下了。
屋子里很安静,安静的只能听见旁边人的呼吸声,郭春生已经很久没有过过这样的生活了,他有些不习惯,甚至有些怀念昨天晚上的高床软枕。
“喂,你说我们真的会死吗?”郭春生憋不住,还是先开了口。
屋子里很安静,因为烛台被拿走,郭春生即便看向云开的方向,也看不见他的动静。
就在郭春生以为云开已经睡着了或是不打算理会自己的时候,那头忽然传来一道一声。
“不会的,只要你相信你不会死,你肯定能找到办法活下去。”
不知道为何,郭春生听了这句话,忽然觉得对人生有些别样的希望。
“那行,咱们护好夫人 ,不管出什么事情,一定要好好活下去。”郭春生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脸上还多了一抹笑意,似乎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信心。
然而这一晚,不安宁的不止是孟长玥,风竺兰那边也收到新的消息。
“什么?他们已经开始转移银钱和货物了?难道是你们泄密了?:风竺兰将手中的书信狠狠的拍在桌面上,她的目光凌厉,看起来很生气。
跪在地上的人是通州知府,开赞和宜宁同属通州,所有这件事一开始就是交给这位知府大人在办。
知府大人见国主发怒,连忙跪倒在地上,神色惶恐的说道:“国主息怒,这件事臣一定彻查,会尽快给国主一个答复。”
风竺兰的脸上映着窗外的银辉,看上去冷峻阴沉。
“三天之内,查不清楚,你这知府就算是做到头了。”风竺兰沉声道。
县令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只得连连称是。
见完县令,风竺兰转头让人给孟长玥飞鸽传书,若是裴秋平有察觉,那么第一个会出事的必然是孟长玥,因为孟长玥和裴秋平走的太近了。作为自己的盟友,风竺兰还是需要给他们警示。
只可惜,风竺兰不知道对手已经先一步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