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突然拉上前的白清清一怔,脸上的慌张之色还未消散,她瞟了一眼已经被澜玉打得脸肿的男人,不忍的抿唇:
“算了吧……他,也兴许,只是喝多了而已。”
“只是喝多了而已?”
李澜玉纳闷的偏了偏头:
“你到底知不知道如果我不来帮你,或者没有人来帮你的话,你的下场是什么?”
她扭头看着那恐惧的男人:
“你觉得他只是想要对你搂一搂叫声美人吗?”
“……”白清清眉心紧皱,没有回答。
这个扶不上墙的烂泥。
她更火了,低吼:
“你不会打人是不是?”
白清清被她吼得身子一颤,澜玉当即回手甩了那男人一巴掌:
“这叫打看清了吗?!”
“啪!”
——“这样学会了吗?!”
打完还不解气,澜玉给了苏斩一个眼神:
“把这混-蛋拖下去!!送到官府里头,这男人欺凌女子,断不能轻纵,脱-光了挂在皇城上,只要是谁敢欺凌女子,都以此处置!”
压着男人的苏斩眉心深皱,当即压着犯人去做了。
他前脚刚走,左谙急匆匆的从远处回来:
“发生了什么?”
他担忧的穿过人群,一眼就看到了脸色不佳的白清清:“怎么回事?你怎么了?”
许是左谙出现的太过突然,惊到了白清清,她不断地向后退,面色发白,委屈的红了眼睛:
“左谙?”
吸了吸鼻子,她声音极轻,极委屈:“你回来了?”
左谙点了点头,扭脸看向李澜玉:
“你又欺负她了?”语气加重,一看就是兴师问罪惯了的。
澜玉一脸的莫名其妙:“我欺负她?”
她瞟了眼白清清,见对方还是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忍不住轻嗤一声:
“是啊,我欺负她了,我不仅仅欺负她了,我还吓唬她了。”
“你——”
“左谙!!”
白清清一把抓住要发怒的左谙:
“不是的,是我刚才被欺负了,公主殿下救了我,并不是她欺负了我,你误会她了。”
“误会?”左谙未想到会是这个结果,狐疑的看向了澜玉。
她懒洋洋的依靠在长廊上,双手抱怀,活像是自己才是做错事儿的那个恶霸。
注意到左谙在看她,澜玉轻嗤一声,悠悠的白了他一眼。
左谙到她面前:“发生了什么事儿?”
“你不会问你女人?问我?”她皱眉反问。
对方被她问得一哽,本来软了的眉眼顿时冷了下去,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抓住白清清就走。
闹剧没了,看戏的人也就渐渐散了。
一双修长的手拾起地上的面纱,递到了澜玉面前:“给。”
是白寻归。
她皱了皱眉,伸手接过,戴在了脸上,闷闷的道了一句谢。
白寻归望着她,似乎是看出了她心情不好,同样随着她依靠在墙边,轻声道:
“公主殿下真的变了很多,若是从前,你怕是巴不得白清清被人欺凌。”
她懒得搭腔,但一想到刚才白清清那个烂泥扶不上墙的怂样:
“我只是见不得她那样,都被人欺负到脸上了,扭过头来跟着我真-善-美,好坏不分。”
“白小姐那人,素来不与人争斗,什么都是以忍耐为主的,这样的姑娘也是更讨人喜欢。”
“那是你们男人喜欢。”
她翻了个白眼:
“我管这些屁事儿做什么,就算我不管,也总会有男人犹如天神降临一般将她救了,我只是后悔。”
“后悔什么?”
“后悔……把她搞成了这个破人设。”后面的话她自己嘟囔着,白寻归没听清。
不过,听得出来澜玉又意压着这句话,他也没有细问,嘴角一勾,笑呵呵的对她说:
“公主殿下,倒不如我们去吃饭?”
“不用了,苏斩帮我去送犯人还没回来,我们在外头等他吧。”
发生了这种事儿,她也没有了吃饭的心思:“走吧。”
白寻归的笑容微僵,点了点头,绅士的跟在澜玉的身后。
某处,似乎是有一道难以忽视的目光朝他们投过来。
他脚步顿住,回首仰头看去,只见对角的回马廊上,一双熟悉的眼睛正看着他们的方向。
李晟安一席墨衣,身边立着两个相貌一致的侍从,他所处的楼层只有他们三人。
在最高点,能够将这酒楼中的一切都纳入眼中。
白寻归挺直了腰杆,冲着他微微俯身,眉目间的恭敬,不需要将一切的话说出口就能够感受出来。
“白寻归?”
澜玉下了台阶一回头,才发现白寻归并没有跟上她,一扭头,他站在楼梯口仰着头,不知道在看谁。
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并没有看到什么熟悉的人:
“走啊。”
“嗯!”白寻归应了一声,跟在她的身后。
-
高处,李晟安已经看不到李澜玉的身影了。
身侧的冬暖新奇极了:
“头一次看到公主殿下如此有气势,听说,她已经遣走了白公子和苏公子,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毕竟,那两个人都是她当初费尽心机弄到府中的。如今赶走了,岂不可惜?”
“尤其是白公子。”冬暖道:
“他毕竟也算是您安插在公主府里面的人,而且白公子的性子要细腻些,如今被赶走,这样岂不是耽误了我们之间的计划?”
“白寻归会留下。”
李晟安道:“只要李澜玉还是过去的那个李澜玉,他就能留下。”
但如果李澜玉已经变了的话……
他脑海中浮现她气势汹汹甩人巴掌的样子,好似从前,却又不像从前。
“皇叔。”
一声轻唤让他回神,转过头,左谙已经领着白清清站在他的身边:
“对不起皇叔,刚才有事情,耽搁了。”
李晟安漆黑的眸子看向白清清,她乖巧的跟在左谙的身后,红着眼睛,像是一只软软的兔子。
一抹嘲弄覆上他的嘴角:
“白小姐,刚才险些遭人敌手,跟李澜玉一句谢谢都不说吗?”
对方闻言一怔,无措的看着他。
那双无辜干净的干净像是一潭清水,看得他心生厌烦,索性瞥过头:
“她不该救你。”
就应该让你自生自灭。
就应该让你吃到亏。
白清清听出了这弦外之音,浑身一震,黛眉紧促:“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