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清面无血色,攥紧了拳,身子隐隐起了颤抖:
“公主殿下,您现在这般质问我,那民女也有话想要问一问,静贵妃的嗓子不能再发出声音,宫中的人都说是您下手做的,到底是不是您?”
“放肆!!”
皇上拍案,一声巨响让在场人都屈膝跪下:
“哪有你这般质问公主的份儿!!”
“父皇无需生气,儿臣没做过,自然也是心中有底气,不怕被人议论。”
澜玉笑呵呵的问白清清:“敢问静贵妃是突然有一天就没了声音吗?那她没声音的前一天,在做什么?”
“……跟皇上用了晚膳。”
“也就是说,静贵妃再出事儿的前一天还跟父皇在一起,可是第二天就哑了嗓子,那我就奇怪了,既然我要下毒,为什么父皇没事儿,偏偏静贵妃有事儿?”
澜玉好笑的看着白清清姐俩:
“难道我在下毒之前,跟毒药说了,让她毒谁她就毒谁?”
“难道这天底下只有把毒药掺和在了饭菜里才能下毒吗?”白清清不忿:“谁知道你用了什么下作的手段毒害了我姐姐?!”
“既然如此,你有证据吗?”
李澜玉挑起眉梢,看白清清的表情瞬间变的怔愣,她就觉得解气:
“你看看你看看,没有证据就想着往本公主的身上泼脏水,看来你们是真的不喜欢我啊,所以才会在我弄孔明灯给父皇看的时候,故意点燃了七皇子。宫殿的大火,然后你们再进去解救七皇子是不是?”
白清清愣了下,失态大吼:
“你信口雌黄!!我们没有做过那种事情!!”
澜玉拔高了声音:
“那你说你为什么能够精准的解救七皇子,你平时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冲进火场的时候比侍卫都要激动,不要告诉我你没有一点目的可图!”
句句紧逼,她与白清清四目相对:“还是说,你们身后有真正的幕后主使?你不能说?”
“……”瞳孔一缩,白清清错开了目光。
她似乎是想要去看左谙,但头偏过去的一瞬间又生生忍住,咬住牙根:
“没做过,就是没做过。这是诬陷。”
“我当时也说是有人陷害呢,可是某个人怎么说来着?一切都是我自己做出来的,的确,我是做了一个开头,可是万万没有想到有人见缝插针想要害我七弟性命,心性歹毒啊。”
“……”静贵妃在一旁看着,终是忍不住了,她跪着走上皇帝,抓住他的衣摆一个劲儿的摇头。
泪花都因为她的动作被甩了出来,竭尽全力的想要告诉皇帝,她是被冤枉的。
皇上阴着脸,缓缓地看了她一眼,眼神中带着令人窒息的杀意,“你到底,有没有做过?”
静贵妃怔住,抓住他衣摆的手也就松了些。
她无神的样子,仿佛不敢置信皇上竟然不相信自己,好半会儿,才悲伤的摇了摇头。
皇帝却并没有因为她如此楚楚可怜的神色而动容:“那珠花又是怎么回事儿?”
贴身之物,莫名其妙的到了火场里面,若说没有关系,可不是张张嘴就能解释的清楚的。
“皇上。”白清清立即道:“姐姐前两天那枚珠花就已经丢了,不是在着火之前丢的,而是着火之后。”
“有证据吗?”皇上反问。
这倒是问着了这对姐妹。
两个人都沉默了。
皇上等了片刻,有些失望的阖了阖目:“既然如此,你们是解释不清了?”
“皇上——”白清清又欲替自己姐姐辩解,可皇帝却不给她机会:
“来人。”
外头的侍卫走了进来,等候命令。
“静贵妃吃坏了嗓子,需要静养,好好在她的宫中养病,没有朕的旨意,不许出来。”
“皇上?!”白清清错愕,磕头求情:
“皇上!姐姐真的是被冤枉的,姐姐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还请皇上明察!!”
静贵妃也不敢置信。
她最得皇上疼爱,一直以为自己是皇上的心尖人,皇上素来疼爱她,都比疼爱别人多些。
急火攻心,她冲上去,却在即将碰到皇上的时候又被抓住,声嘶力竭的喊了一声:
“皇上!!!”
这一声像是冲破了重重阻碍,声音破败不堪,让人头皮发麻。
澜玉站在一侧,看静贵妃被人拖出大殿,她泪眼婆娑,嘶吼着喊:
“臣妾冤枉!臣妾冤枉啊!!”
帝王表情无波无澜,像是没有听见。
可白清清却揪心的很,额头都嗑红了:
“请皇上给民女一个机会,让民女调查此事,皇上!!姐姐真的是冤枉的啊!”
耳边静贵妃凄厉的嘶吼震人心肺,澜玉觉得这个结果有些过了,仿佛是要杀了这对姐俩一样,她有心要劝阻,手腕忽然被人攥住了。
一回头,对上了冬暖制止的眼神,目光错开,李晟安正在望着她。
眼神中渗着叫人心惊的寒意,仿佛在告诉她,你敢帮忙开口我就要你好看的意思。
犹豫了一下,她终究没有说出口。
静贵妃事情结束之后,皇上也没有心情管其他的了,让她们各自回府,消停度日。
澜玉脑子里头还回荡着静贵妃那凄厉的呼喊。
走出清和殿大门没几步,余光中忽然有人影朝她过来,抬头还未等看清,突然受了一嘴巴子:
“李澜玉!你这个心肠歹毒的女人!!”
脸上燎起一片火辣,澜玉对上了白清清怒气冲冲的目光,身子气得剧烈的起伏几下,她抬手就要打回去:
“你找死是不是?”
高扬的手腕陡然被人抓住,澜玉的身子就被一股强劲的力道推开。
她更是生气,再度扑上去的时候,一道银光直接冲着她逼了过来。
是一把长剑。
而长剑的主人,是苏斩,剑锋直指她的喉咙,仿佛她只要上前一步就要穿破她的喉管。
身子气得抖了抖,澜玉笑了:
“你是她养的一条狗是吗?”
苏斩沉默不语,像是一尊雕像。
四周围都是路过的宫人,尽管她们都跪在地上,但想必也将这一幕都看在眼中了。
这般不给她留情面。
拿她当满宫里的笑话吗?!
澜玉狞笑一声,缓缓上前一步,让剑尖贴近她的喉咙:
“既然如此,为了你护着的这个女人,杀了我吧?”
苏斩一怔,手中的长剑抖了抖:“你——”
“怎么?”她仿佛感受不到这种刺痛:
“下不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