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清被这话呛得一哽,隐忍的攥紧了拳,继续磕头:
“求公主殿下帮帮贵妃娘娘。”
屋内的澜玉有些恼了。
她听不得这磕头的沉闷声,立刻起身出了房门:
“你不应该来求我。”
“……”
“你现在最应该求谁,你自己知道,不要继续在我面前跪着了,没用的。”
看到她出来,白清清是高兴的,但听她这么说,脸上的高兴也瞬间垮了下去:
“奴婢出不去。”
她跪着上前,言辞恳切:“逼不得已,才来求您的。”
白清清的额心都已经磕得鲜血淋淋,一张好看的脸也变得苍白了,着实有些可怜。
李澜玉头疼的揉了揉眉心,心里头还纠结:
“我若是这个时候帮了贵妃娘娘,那我就是贱。”
余光中,白清清瘦弱的身子抖了抖。
“但,我倒也不是不能帮你。”
抬脚上前,她一把将白清清捞起来,板着脸道:
“我去领你见你该见的人,结果如何,你自己定夺。”
但她就这么说,对方的眉心划过一丝喜色,攥紧了她的衣袖,十分感激的道:
“我一定会答谢您的!!”
她眼睛里闪着光,充满了希望。
但希望到底是希望。
左谙的府前,白清清眼中的光消失殆尽,双目无神的跪在门口。
她已经跪了半个时辰了。
里面的家奴进去请人,就再也没有出来。
结果显而易见,左谙不答应她,甚至连看她一眼都不愿意。
但她依然倔强的跪在门口,期待着她深爱的那个男人会出现在她的门前。
李澜玉在马车里静静的看着她,心里有些唏嘘。
这书里的所有人物关系,似乎都在一点点的崩坏。
尤其是左谙这个时候跟她只不过是喜欢还不是爱,男人的那种喜欢,轻而易举就散去了。
墙倒众人推,如今这般,是谁也不会帮她了。
“回去吧。”撩起车帘,她懒洋洋的唤了一句:“没有用的。”
倔强跪在门口的身影虚弱的颤了颤,朝她望来:
“我想再等一等。”
“等什么?”
“等我死心,他若是再不出来,我就也……”
话到这里顿了顿,白清清垂下眸,苦涩的笑了笑:
“就什么也不用说了。”
澜玉皱眉。
这男人都对她这样了,她还跪在门口做什么,犯贱吗?
气愤的跳下马车,李澜玉想把她带走,但是犹豫了一下,还是直接重重的踹了踹大门:
“开门!我要见三王爷!!他自己惹得祸事,自己出来擦屁股,让他的心肝宝贝跪在外头算什么事儿?”
这般大喊,路过的老百姓渐渐聚集了过来。
但李澜玉也没什么顾忌的,拿着铁环使劲儿的敲:
“出来啊!!躲在院子里头算什么本事?你的心肝宝贝已经跪了半个时辰,你不心疼了是不是?你是不是只对我有能耐啊?”
“你不是非她不娶吗?你说话啊你!!”
忽然,门开了。
敲得红肿的手总算是能够停一停,她满嘴的祖安话都想要爆发一波了,可开门的却依然不是左谙。
是他身边的侍卫,很歉然的看向了白清清:
“白姑娘,我们王爷说,这件事情,谁也帮不了,您还是回去,好好养养身体,好好照顾自己吧,以后,也不要再来了。”
“……”白清清脸色一白,栽倒在了地上:“他,不见我?”
瞧这没出息的样儿!
李澜玉命下人给她扶起来,有些生气:
“左谙什么意思?自己的女人出了事儿就不管了?我不记得我给他设计的这么狗吧?”
侍卫没听懂她的话,压低了声音:
“公主殿下您不知道,这件事情险些害得我们王爷被罚,昨天夜里,皇上发了好大一通脾气,若是王爷跟您真的发生了什么,王爷早就已经被贬为庶人了。”
“您还是带着她回去吧,只是关冷宫而已,又不是有了生命危险。”
这句话,跪在地上的白清清听到了。
咧嘴一笑,像傻了似的:
“原来……在王位和我之间,他没选我啊。”
“亏得还以为,自己找到了良人呢。”
“合着我什么也不是啊。”
疯癫一样,她拂开身侧人的手,自己踉踉跄跄的站了起来往出走。
澜玉下意识的想要抓住她,手刚触碰到的一瞬间就被她甩开了:“别碰我。”
白清清恶狠狠的看了过来:
“你也是一样。”
“?”她一样什么?
张了张嘴,却又沉默,看着白清清踉踉跄跄的背影,隐约觉得有什么东西变了。
静贵妃是她仅剩的亲人,如今这般,倒也正常。
“公主啊,这白清清的眼神好可怕啊,她该不会要做什么吧?不会要杀了左谙吧?”银花惊恐的攥紧了李澜玉的胳膊。
她若有所思,看着白清清的背影:
“负心汉,被她杀了也不奇怪啊。”
-
三王府内,左谙面无表情的坐在房中,可眼角下的一层乌青,却证明了他心中也不好受。
他一夜未睡,脸上还有些红肿,是被皇帝打了。
如果想要皇位,他就要跟白清清撇清距离。
只要他真正成为了皇帝,他就可以正大光明的跟她在一起了。
左谙垂眸,攥紧了手中的帕子,上面赫然绣着“清清”二字。
几乎要哭成个泪人的白清清走在空无一人的长街上,心如死灰。
她甚至都想投湖自尽。
可她不能,她姐姐还在等她救她,她不能让姐姐在冷宫吃苦。
忽然,一阵清铃声响在身前,她一抬头,一辆华贵的马车横在路中央,悬挂的灯笼上,有鹤的图样。
侍从笑吟吟的望着她:
“我们主儿说,他有办法,能够让你救出冷宫里头的人。”
“只是不知道,白小姐能不能牺牲了。”
一听这话,白清清眼中陡然迸发出了光亮:
“只要能够让她出来,我做什么都愿意!!”
她殷切的看着侍从:“说吧,我都可以牺牲的!!”
见她如此坚定,侍从立刻朝她伸出了手:
“请您上车。”
-
白清清失踪了,整整过了两个月,从夏入了秋,李澜玉再也没有出现在她面前。
一晃,皇帝的生辰都到了,宫中女眷皆被邀请,所有人欢喜的聊着天,好像静贵妃姐妹俩从来没有出现过。
澜玉懒洋洋的托着腮,坐在众皇子之内,感觉有些无聊,目光扫着对面那些男子,始终不见皇叔的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