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两人准备去附近的一个花田。
今天安然终于想起自己的偶像包袱,给自己画了个淡妆才出门。
听南谨辰说,花田离这边步行,要三十分钟左右的距离。
反正没有别的事情,两人戴好遮阳帽之后,就沿着海边一路走着。
四月底的天气真的很好,阳光明媚,将沙滩变成一地金黄。
天空与海水湛蓝,遥遥一看,海平线与天相连接。
咸湿的海风将头发吹的飘起,安然取下帽子。捋了捋才重新带上。
“等夏天来的时候,我们傍晚再出来,不用穿鞋,赤脚踩在沙子上面,感受一下这世界上的其中一种柔软。”
安然仰头看着旁边的男子,打趣道:“哥,你看文艺片之后,被加文艺buff了吗?”
“不过到时候真的可以试试。”
许是这环境太过美好,男子的话也足够柔和。
尽管前前后后,还有那么多跟拍的仪器,安然却一点也没有感到不自在。
“哥,你为什么会当演员?”安然随意踢着脚下的沙子,不管它会将鞋子沾染上。
“因为这样好像能被更多人看到。”
想引人瞩目?
倒是出乎意料。
只听南谨辰又接着道:“你呢,你为什么要当演员?”
“因为要养活自己啊。”安然脱口而出地说道。
“本来刚开始,只是把它当一份工作的,可是现在有些爱上这份职业了。”
“我们每个人,生下来就是独立的个体,但是这也让我们只能成为我们自己。”
“所以演员这份职业真的很特别,可以去体会另外一个人生,揣摩其中的心理,参与其中的人生和生老病死。”
说罢,安然笑道:“虽然只是短暂的体会一下,别人的人生,可那也是自己人生里的一部分了。”
说罢她心中一动——
像是她参与的这几个世界,也会成为她的一部分。
安然正难得感触起来,头顶被大掌隔着帽子,拍了拍。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嘈杂,两人同时抬眼看去,只见不远处一行人缓缓走过来,戴着同一个款式的白色帽子。
最前面的一人背对着两人,手上举着一个鲜红的小旗帜,正面对着人群说着什么。
离得越近,越能看清她外套背后的那几个字不——“蓝天旅游社”。
看来是旅行社带队旅游来着。
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往,旁边走了几步给对方让路,摄影的众人,自然是跟着他们的脚步。
许是这边的摄影仪器太过招眼,旅游团越来越多人,往安然两人这边看来。
他们正准备加快脚步和对方错过去,突然一声叫声响起——
“是你?!”
划破长空的尖利叫声,一瞬将导游的声音压了下去。
自然也引起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
安然诧异地看向旁边旅游团——
只见一个身穿白色运动衣,背着一个单肩包,手上拿着奶茶的少女,直勾勾地盯着安然。
在所有人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竟然快步走过来,将手里的奶茶扔到了安然的脸上。
“你这个勾引顾明池的贱人,去死吧你!”
因离得太近只有一米不到的距离,安然来不及反应,便被塑料杯砸了一脸。
里面的奶茶因受到冲击而飙出来,有些甚至进了她的眼睛。
“居然能让我看到你本人,这一定是老天的安排,你这个不知廉耻的d妇,去死吧你!”
“啊——”
突然被人拉着往后面退了两步,安然揉着眼睛,想要尽快赶走里面的不适。
之后的状况却有些让她风中凌乱了。
原来是因为少女拿出了把美工刀,想要刀安然——被南谨辰用胳膊挡了下来。
少女已经被工作人员制住,美工刀也掉落在沙子上。
安然急忙察看着南谨辰的胳膊,好在对方力气有限,只是将衬衣割破了浅浅伤了一层皮。
早有杨柯等人围上来关心他的伤口。
安然在确认对方没有被伤到之后,对同样走过来的连一山说道:“报警吧。”
“别别别,小姐,这不是没什么大碍吗,就别报警了吧。”手上举着小旗帜的导游连忙上来。
“我们只是出来旅游的,犯不着报警什么的吧。”
安然冷下脸来。
“旅游自然不犯法,可见到路过的人,就拿出美工刀要伤人这一点,问题很大。”
“我就要杀了你。”
“明池明明刚回国,就因为你,被说成一回国就找p友,和包养的玩咖。”
“只要杀了你就好了,这样他就不会再有绯闻了。”
被制住的少女头发披散,状若癫狂的大喊大叫。
她看似柔弱的小身板,却差点挣脱两个大男人的钳制。
这下安然倒是听明白了。
顾明池的粉丝,似乎是因为这几天网上的报道,而对她怀恨在心。
安然扫了眼呲牙咧嘴,恨不得吃了她的少女,心下对对方的精神状态,有了几分怀疑。
安然笃定地又对连一山说了一遍:“报警吧。”
路遇突发事故,一行人从原路返回别墅。
连一山报了警,找了一个工作人员,去负责跟进少女的事情。
可这种情况下,也不好再继续拍摄,只安排工作人员将机器都收了起来。
别墅的客厅里,已经没有工作人员,和摄影机器。
连一山带着自己的摄影团队,都回了车上,杨柯在南谨辰的示意下,也离开了。
眼下只有安然和南谨辰两个人。
安然坐在沙发上,看着重新换了一件衬衣,从楼上下来的男人。
“吓到了吗?”南谨辰神色自若地,倒了一杯水放在安然面前,在她旁边坐下。
安然摇了摇头,视线直勾勾盯着他的胳膊,心绪复杂。
“哥。”忍了半天,安然还是没忍住问他:“你认识南清浅吗?”
问完之后,她下意识屏住呼吸,却发现如果对方回答“你就是她”,自己好像也不会觉得太奇怪。
安然仔细观察着对方的脸色,却发现南谨辰摇了摇头,神色如古井般平静无波。
“不认识。”
“南非颜,南知程呢?有印象或者听说过吗?”
南谨辰继续摇了摇头。
安然一脸懵逼。“那、那你为什么会指定要我,来参演你的节目啊?”
狐狸眼缓缓落在她脸上,专注地,深邃的,深不可测的。只听他说道:
“许是对你一见如故吧。”
南谨辰收回落在她脸上的视线,缓缓而道:“我经常重复做一些相同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