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还拿着配枪,比之太阳还要耀眼的少年抬了抬下巴,一脸不耐烦的说道:“看什么看?还愣在这里,是想继续围殴?还是等着我把你们都抓起来送到警察局?”
南非颜身边一个男生摸了摸鼻子,有些讪讪地说道:“也不算围殴吧,我们只是在进行同学之间的正常打闹。”
南清浅闻声看过去。
对方在接触到她视线之后,居然还恬不知耻地转过头来问她:“是吧,南清浅同学。”
南清浅冷笑一声,反问道:“那接下来是不是该角色互换了。现在,换你们跳下来,我在上面和你们进行同学间的正常打闹”。
“……”
还有的人注意力全然没在这里,而是对时越调笑道:“你一个人,怎么抓我们这么多人呀?”
是一个娇滴滴的女生,倒也不知道是想引起时越的注意,还是没将他放在眼里。
“我不能,但110可以。另外——”时越冷冷地看了说话的女生一眼,举起自己的手机接着说道:“刚才各位的所作所为,我已经用手机都录下来了。如果不信的话,我们可以去警察局里面一起观看。”
“有什么后果,自然是你们自己承担。”
南非颜瞥了南清浅一眼。
似乎在惋惜每次要解决她的时候,总有人站出来解围。
“希望你能一直有这么好的运气。”
说完便带着自己的保镖队伍率先离开。
今天的“主角”已经离开,其余人自然也陆陆续续散场。
时越将手枪别进腰间的枪套里,不慌不忙地向她走来。
南清浅屏住呼吸,眼看着他一步一步,似踏着万丈的光芒,走到了她面前之后蹲下。
秋季的阳光不似夏天的热烈和冬季的温暖。
浅浅一轮金色光晕打在他身体的侧面,显得轮廓一半在明,一半在暗。
此时她眼前的画面,就像是最优秀的漫画家笔下勾勒出的最完美的场景。
他伸出手,脸上和语气都有一些不耐烦:“你还要在水里泡到什么时候?”
南清浅回过神,才发现两手因为过度攥紧,而导致指甲掐进手心。
她缓缓呼出一口气。
在身侧不着痕迹地擦了擦手心,才握住时越的手,任由对方将她拉上岸。
上去之后,南清浅脚下一软,装作不经意地往对方倒去。
鼻尖很快涌上一股熟悉的薄荷烟草的味道。
身体却很快被一双大手扶住肩膀,给制止了动作——两人依旧保持着很明确的距离。
南清浅抬头,两人视线相交,她可怜巴巴地瘪了瘪嘴:“对不起,我脚软……”
“……”
时越一脸不耐烦,大掌却依旧帮她稳住身形,过了一会儿语气不是很好的问道:“好点了吗?”
南清浅不得不点点头:“现在好点了,谢谢你哦,时越同学。”
“走吧,去医务室。”
这是……要送她去?
见他说完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南清浅一愣之后心下窃喜。
待他松开手之后,南清浅以明显瘸腿的动作,一瘸一拐龟速向前走去。
视线却滴溜溜转了转,一心想着怎么样演技自然一点的摔倒,丝毫没有注意到时越压根就没跟上来。
“我如果没记错的话,他们拿石头扔你的时候,你是蹲着的吧?还是说在我来之前,他们就已经把你的腿给打断了?”
南清浅一僵。
噢,忘了这茬……不过问题不大。
她看了看旁边,这才发现刚才不注意已经和对方拉开了几步。
而对方现在正双手环胸,一脸冷漠地看着她的瘸腿表演。
南清浅一点也不尴尬地狡辩道:“可能是刚才蹲太久了,所以腿有点麻。不过现在好像好点了,呵呵呵。”
干笑几声,动作自然地扭了扭刚才还像是断了一样的腿。
时越一脸无语。
最后可能还是出于人民公仆的觉悟,战胜了对她的嫌弃,放下手走过来。
两人无声走了一阵,南清浅瞄了瞄对方精致绝伦的侧脸,小小声道:“时越同学,去医务室还要走一会儿,不然就不去了吧,我头好晕,身上好痛,我怕我坚持不住走到那里……”
在对方黑色的眸子看过来之时,南清浅赶紧收回视线,逼真的喘了几下,微微眯起眼睛,以手扶上太阳穴。
一副下一秒就要晕倒的模样,南清浅气若游丝:“时越同学,今天真的谢谢你……要不是你……”
“闭嘴。”冷冷淡淡的两个字,南清浅瞬间噤声。
“这么严重,所以刚才脑袋也被人用石头砸到了?”时越一脸嘲讽:“医务室这点距离算什么?相信自己,只要把你说话和演戏的力气留着,轻轻松松一个马拉松都轻而易举。”
“……”
对方语言表达能力,如同他的外貌一样优秀,一向伶牙俐齿的南清浅,对对方的嘲讽居然无法反驳呢。
这毒舌的样子,一点也不像我们家少禹——南清浅灰溜溜地摸了摸鼻子。
安静下来正要继续向前走去,对方却长腿一跨,拦在她面前,以背对着她的姿势蹲了下去。
南清浅怔在原地。
“上来,磨磨蹭蹭的浪费我时间。”
心脏似乎被狠狠撞了一下。
南清浅无法抑制地咧开嘴,走上前去。
在要往对方身上趴的时候屏住呼吸,缓缓靠了上去,两手轻轻环住对方的脖子。
在他挽着她腿弯,毫不费力地站起来之后,南清浅近乎虔诚的,将侧脸贴在他宽广的后背,萦绕在薄荷烟草的味道里。
尚有余温,且足够热烈。
无声地走路一句,南清浅两眼没有焦距地看着道路两旁,轻声开口问道:“时越,你还记得我吗?”
“什么?”
“你今天是第二次帮我了,我都还没有和你说一声谢谢。”
两个月前,她被南非颜暗算送到陌生男人的床上,费力跑出来之后遇到时越才得以脱险。
“你现在就可以说。”时越语气淡淡,似乎觉得这两次的“援手”只是路过时候的举手之劳。
可只有被救的人才知道其中的份量。
南清浅清了清嗓子,语带认真地说道:“大恩不言谢。时越同学,你都不知道你这两次帮了我多大的忙,真的!你完全可以对我提一些过份的要求什么的,来当作回报。”
身下人的脚步顿住。
因为是用两个手腕在支撑着她腿弯,手掌自然向前,时越两只手一直是握着拳的动作。
而现在,静止的情况下,她感觉腿弯下的小臂在渐渐发力。
“……”
南清浅视线向下看了看,对方拳头握得越来越紧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