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像昨天那样，把脸画的跟鬼画符一样的虞姿点了点头：“老大，是我。”
云朵登时两眼放光。
昂首挺胸地单手叉腰做水壶状，示意对方将手挎进来：“来，虞姿小美人，挽着老大的手，老大带你走！”
说罢一脸期待地看着虞姿。
旁边的云翼嘴角狠狠抽了抽，然后若无其事，装作不认识她一样的，以手半遮脸地先进了校门。
风里带来他的一句：“云卷卷你怕不是有什么毛病吧……”
“老大，今天我听你的没有化妆了，我，我不是很习惯……”虞姿拗不过云朵，满脸通红地将手挽了上去。
像个男人一样雄赳赳，气昂昂地昂首阔步，云朵一边对她说道：
“你要是听我的，以后都不要画昨天那种烟熏妆，真的。现在这样的你，漂亮极了。”
“不，我不漂亮，而且我这么胖……”虞姿小小声道。
闻言，云朵侧头看向她。
这才发现，这个和她同等身高的可爱姑娘，此时正缩着身子走路。
低着头一副想要躲闪所有人视线的模样。
云朵停下脚步，转过身双手捧起对方白嫩嫩的脸蛋儿，在她诧异的瞳孔里映出自己的一脸认真。
云朵说：“漂亮与不漂亮从来都没有标准定义，高矮胖瘦都有她独特的美。旁人都没有以她外表来定义，和评判她美与不美的资格。”
“一个女孩子，只要她的心态是好的，阳光的，积极向上的，那她就是最漂亮的。”
“虞姿，你愿意吗？你愿意做一个这样的漂亮的女孩子吗？”
已经接近上课打铃时间，身边已经没有经过的学生。
迎着蓬勃的朝阳，云朵从女孩闪闪发亮的眼睛里看到了一抹湿润。
之后她都没有说话，但云朵知道，她应该是愿意的。
不管剧情里面，她和云朵是不是做了很多叛逆和不良的事情。
但云朵觉得，她应该是愿意的。
这世界上是有许多的坏人，但她也大抵知道，没有人一出生就是坏人。
——
到了教室，虞姿吭哧吭哧地将自己的课桌和云朵的拼了起来。
云朵虽然诧异，但还是帮了忙。
随后才知道，昨天是因为测试，才把桌子每张单独分开的，平时上课都是两张挨在一起。
上课铃响起。
昨天见到的第一个老师——那个戴眼镜，头发花白的老者踩着铃声步进教室。
云朵凑过去轻轻碰了碰虞姿的手肘：“这是哪个老师？”
虞姿也往这边凑了凑：“是班导，叶老师。”
班导啊……
云朵“哦”了一声，就和刚在讲桌前站定的叶老师对上了视线。
“……”
摇着脑袋左右看了看，然后云朵确定，对方在看自己的几率很大。
以为是刚才和虞姿说话被发现了，就见叶老师将手中的书，往课桌上轻轻一放。
温言细语地点了她的名字：“云朵，你昨天把教室后面的门螺丝给弄松了，老师不是让你把它给重新拧紧吗？你是不是忘了？”
云朵：“……”
虞姿：“……”
全班同学：“……”
“没事，犯错不可怕，人人都会犯错，重要的是要知错能改。虽然你没有及时纠正你的错误，但现在还不晚——”
叶老师一边说，一边从教桌抽屉里掏出了一把螺丝刀：“来，拿上它，现在去改正自己的错误吧。”
云朵：“……”
虞姿：“……”
云朵：你这个老师，怕不是没有听说过我云朵女恶霸的名声？！
除两人以外的学生：哄堂大笑。
毫不夸张地说，云朵甚至听到身后的云翼在疯狂大笑，和拍桌子的声音。
女恶霸云朵紧绷着脸，和叶老师进行了无声的对视和抗争。
云朵：不，我是不良少女，我是女恶霸！没有逃课也就算了，那也不能做一个听老师话的学生啊！这样也太损害我的威严了和崩人设了！
云朵看了看在上午第一节课，就笔直射进教室里的太阳光。
抬头望了望头顶呼呼做晌的风扇。
又将视线落在叶老师花白的头发，和一脸慈爱上……
期间还眼疾手快地，拦下了横眉竖目，准备拍桌而起的虞姿。
然后自己在心里默数了十个数——
这不是普通的从一数到十，这是属于女恶霸云朵的，最后的威严抗争。
于是，上午的第一堂课，其他同学照常上课。
而云朵……
正拿着螺丝刀，蹲在教室后面的角落，兢兢业业将后门上的所有螺丝都拧了个遍——
就凭自己这力气，她还挺自信这螺丝的拧紧度的。
拧完螺丝回到自己的座位，期间路过趴在桌子上打瞌睡的、小声聊天或者传纸条，还有在看小说的同学们。
云朵默默擦了擦汗，对于高二吊车尾的F班——也就是本班里的学习风向，心下也有了个大致的了解。
只是没想到下课后，叶老师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又点了她的名：“云朵，跟我来一趟办公室。”
眼看着他慢条斯理地收拾好自己的书本教案，然后云朵才面无表情地起身跟了上去。
教师办公室里。
其他老师对于云朵的到来见怪不怪，继续整理着自己的资料。
只是他们对叶老师，好像也是一副无视的态度？
“云朵同学。”
云朵正走神，想着其他老师对他的态度，叶老师坐在自己位置上，突然出声。
以为对方会有一通说教。
云朵在心下已经准备好了“嗯，啊，哦，好的”这一类的敷衍之词。
却没想到对方第一句话就出乎意料的，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
“既然来教室了，以后就都来吧。”
“人的喜好有很多种，云朵同学也可以有自己的喜好，也可以不喜欢读书，但既然选择了报名，老师还是希望，你能把高中三年都好好坚持下去，起码高中三年过后，你会比现在更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虽然读书不是唯一的出路，但它也能让你多一条路。”
云朵怔怔地看着面前头发花白的老者。
如果她真的只有十几岁的心智和经历，可能还不太能理解他这番话里的意思。
可是，能对一个不良少女，耐心讲出这番话的老师，又为什么会来到吊车尾的F班呢？
叶老师取下自己的眼镜，揉了揉鼻梁，接着说道：“希望你能明白老师这番话的意思，更希望你能够平平顺顺的，渡过这高中三年。”
云朵垂下眼睑，突然想起之前小五说的，她和虞姿都会在这学期里，经历影响后半生的事情……
云朵抬起眼睑冲叶老师笑了笑道：“叶老师，如果我之后都像今天这样，乖乖的来学校上课，您可以答应我一件事情吗？”
似乎是没有料到她是这种反应，叶老师闻言沉思了一下，没有立刻应下。
而是反问道：“能先告诉老师是什么事情吗？”
心下有个主意，只是还需要再确定一下才行。
云朵只是道：“过几天再告诉您，到时候您再决定要不要答应我吧。而且您这几天也可以看到我，不亏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