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林雨霜失眠了。
她翻来覆去睡不着,盯着自己已经消毒处理过的伤口,紧紧闭上眼。
说实话,她很恐惧。
更重要的是,职业暴露给她带来一种不好的心理暗示。
从发现傅云深出轨开始,她似乎没有顺利过。
流产,离婚,职业暴露。
是上天刻意降下给她的磨难吗?
哪怕林雨霜自诩心性坚强过人,此刻也有些坚持不住。
她坐起来,握着手机。
以往,遇见这种事情,她肯定第一时间告诉傅云深。
但现在,他们只是待离婚夫妻关系。
看着傅云深发来的短信。
他还在和之前一样,不断诉说着自己的深情与思念。
却从来没关心过林雨霜在参加援藏时,究竟会遭遇哪些困难?
她也想像其他人一样告知父母。
可他们早就分别成家。
尤其是母亲,当初就不赞成她学医,认为她应该读文科,长大出来后当个文员。
更别提前不久因为傅云深吵了一架。
林雨霜身心疲惫。
犹豫间,她只觉一阵反胃,猛的冲向洗手间,大口大口的呕吐。
“咳咳咳!”
胃酸呛得她直咳嗽,难受的眼泪流下来。
她知道,这是艾滋病阻断药的副作用。
她必须坚持二十八天。
二十八天后,再次进行检查,根据指标结果才能确认她是否患病。
这些天,她必须提心吊胆,远离手术台的同时,也不能懈怠问诊工作。
“笃笃笃!”
房间门被敲响。
林雨霜抬头看了一眼卫生间的镜子,连忙用冷水漱口,抹除嘴里胃酸的味道,才走去开门。
门外站着陈海安。
他的手里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粥,还有两个包子。
林雨霜刚吐完。
按理说,她应该没什么食欲。
可对上陈海安的眼神,她抽搐的胃部慢慢平复,转身让出一条道。
“进来吧。”
陈海安妥帖的将粥点一一摆放在面前,随后坐在身侧,看着林雨霜慢吞吞的喝粥。
很显然,她不是很有胃口。
喝了不过三口,就放下勺子,一点一点的啃着包子。
最后,连一个包子都没啃完。
甚至还频频干呕。
林雨霜用湿巾擦干净手,无奈地叹气:“海安,我吃不下。”
陈海安明白,职业暴露的事让林雨霜忧心忡忡,只是她要强惯了,没办法在人前展露脆弱的一面。
他更清楚,任何言语在真正的伤害面前,都是苍白无力的。
于是,他开口说:“垫一垫肚子,不强求你一定要吃完,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
林雨霜这才放心。
她瞥见陈海安眼底的乌青。
要论辛苦,陈海安的工作量和她相差无几,每天忙着问诊,还要撰写教案,传授经验给藏区医院的医护人员。
在她职业暴露后,许多手术更是堆到陈海安头上。
如今,还要担心她的身体。
林雨霜鼻头一酸:“陈海安,你回去休息吧,我没事的。”
对方摇摇头:“霜霜,陪一陪你,我心里也安心。”
……
同样备受折腾的,还有市一院。
清早。
傅云深正准备如往常一样穿上手术服。
可科室主任突然出现。
他不再像以往一样和蔼可亲,而是十分严肃地看着傅云深:“你和我来一趟。”
傅云深不明所以。
直到他跟着科室主任来到会议室,发现在场的不仅有几位领导,还有何皎皎。
他脑袋“嗡”的一声。
对上何皎皎孤注一掷的人,他知道:自己彻底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