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傅云深只觉得血液凝固。
明明电话仍在接通，可傅云深耳边一片空白，仿佛什么都听不见。
她知道了！
林雨霜最终还是知道他和何皎皎的事。
傅云深张了张嘴。
他想说，自己和何皎皎是意外。
他想说，即便如此，自己最爱的女人仍然是她林雨霜。
可是话到嘴边，傅云深哑口无言。
他只能问：“霜霜，你是在家里安监控了吗？还是翻了我的手机？”
林雨霜冷笑：“都不是。”
“傅云深，一开始，我对你十分信任。”
“可你把我当傻子一样，瞒的滴水不漏。”
“说起来，我应该感谢何皎皎。”
“如果不是她一天三张照片准时准点发到我手机上，我还不知道自己的老公对别的女人也这么深情，自己头上的绿帽子戴了那么久。”
傅云深下意识辩解：“我不是……”
林雨霜质问：“那天早上，我说想和你好好聊一聊关于孩子的事情，你说医院有事要赶回去。”
“傅云深，你是真的有事吗？”
傅云深只觉得被人一把掐住嗓子，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他下意识想要说谎。
可他知道，谎言已经不管用了。
林雨霜替他诚实地回答：“真正把你叫走的是何皎皎。”
“那天，你选择陪着何皎皎安胎，给她做饭，安抚她的情绪。”
“你知道我在干什么吗？”
“我仔细琢磨半天，不想让孩子出生在这种畸形的家庭，经历和我一样的痛苦，于是独自躺上冰冷的手术台，等我醒来后，孩子已经离开这个世界。”
“傅云深，是你亲手毁了这个家。”
电话那头传出哭声。
一开始是压抑的。
后来慢慢释放，如同泄洪的堤坝。
傅云深在同事诧异的目光中痛哭出声，失去以往一贯的从容。
他不停地说：“霜霜，对不起。”
林雨霜也红了眼。
但她什么也没解释，更没有轻易替自己原谅，只是平静的挂断电话。
转过头，对上陈海安的眼神。
林雨霜拼尽全力压下眼底的湿意，若无其事地说道：“抱歉，刚刚是不是吓到你了。”
下一秒。
陈海安将她搂在怀里，宽厚的肩膀正好能替林雨霜挡住四周嘈杂的人声。
他声音闷闷地说道：“霜霜，你受苦了。”
林雨霜用手抹了抹眼角，推开他：“都会过去的。”
耳边传来广播声。
他们乘坐的航班已经到达值机时间。
陈海安推着行李，和林雨霜肩并肩往前走。
“学姐，我听前辈说，那边是双人宿舍。”
“真的吗？那条件还行。”
“不过海拔比较高，空气太稀薄，不少前辈刚去的时候，都需要带氧气瓶。”
“我估计我也需要。”
“没事，如果你不适应，我会照顾你的。”
“我又不是去旅游，而且领队把重任交给我，我必须得完成使命。”
“学姐是最棒的！我们待会儿在飞机上睡一觉吧，至少得五个小时呢。”
……
临上飞机前，林雨霜最后回头看了眼身后。
她轻声说：“再见，东城。”
再见，傅云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