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驰而出!
苏流年不敢有一丝的懈怠,当即拔腿就跑,被禁卫抓住那可不是闹着玩的,若是充了军,苏流年这辈子可就毁了,他还得回家和自己的爹娘炫耀自己腰里的盘缠和天大的本事呢,所以可不能就此落网。
这一次苏流年本就和禁卫有些距离,他没有管那个小和尚达释再说什么胡话,立刻拔腿就跑,这香郡县城其实并不大,三横四竖的街道,随便转几个圈就转完了,不过好在人多,人来人往川流不息,过往的商队和商旅都是相互不认识的,这样一来,苏流年只要逃入那条主干道就可以了。
转而进入小路之后,范闲左闪右躲了半天,便消失在了人海之中,身后的那帮禁卫这一次只是听到了苏流年一声呼喊,甚至连样貌都没有看得清楚,自然是不可能从正面找的到这个少年了。
苏流年直接从怀中将姜子苏送给他的虎皮帽子扣在了头上,傲气十足的走在了大街上,对于装逼吹嘘这一系列的行径,苏流年从未碰到敌手,只是曾经在崇阳观之中没有人和他嬉嬉闹闹,所以他天真的这一份秉性被按得死死得。
不过还好,现在的苏流年云游四海,天地为家,虽然没有人陪伴,至少不必压制自己的那份情感在里面,他就心满意足了。
绕了几圈之后的苏流年,气喘吁吁地站在地上,双手撑着膝盖,喘了几口粗气过后才平静了下来,“总算摆脱了。”
“接下来呢?”姜子苏不知道又从哪儿抓到了几个春花饼放在了手中,一口一口吃着。
苏流年嘟了嘟嘴,摸着手中的兔子,平静地说道,“世道这么乱,当然是回家啊,别的地方也不适合我。”
姜子苏点了点头,“你要不要来点。”
“你觉得我现在还会和你要吃的吗?”苏流年鼻子冷哼了一声,撇头看向了不远处的客栈,掂了掂手中当初买烧鸡和烧鹅剩下的碎银子,这才说道,“此时我才明白,当初在崇阳观山上我为了那五两银子差点丢了命,是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
“你往后也会明白,今日在我面前吹嘘是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姜子苏撇了撇嘴。
“不可能的,我苏流年以后饿不到了,那个穷小子再也不会回来了,我这剩下的四十两黄金能吃到我死。”苏流年撇嘴一笑,大步走入了那客栈之中。
香郡县城地处要道,是进入北俱芦洲之中必须经过的一个县城,只要是需要休息或者赶路的人想要好好休息,好好吃饭,那就必须要进入这个从中州大地穿越一千五百里都是荒漠冰原之后,唯一的一个县城之中。
所以这个大型的客栈每日都是人满为患,那些旅人商队无不直接进入其中,喂马的都排成了一条长队,从马厩竟也是直接出了门口,而外面的客摊更是密密麻麻,光是站着吃饭的人,都要排成一长列,直到客栈一侧的镖门门口都站满了人。
云来客栈四个大字挂在上面,苏流年管也没有管直接进入了一楼的正厅。
客栈一共四层,上三层全部都是住店之人,而一层和二层专供打尖儿使用,便是那些有钱的客官上二层,避肮脏之人,避祸乱之事,安安静静地吃顿便饭,休息片刻,再行上路,而一层就不一样了,全部都是木桌板凳,来人拼凑吃饭,只要是这上桌的,都得交十文钱的桌椅费。
别看如此,坐着的已经没有地方了。
苏流年也不是个大头傻子,至少他自己不是这样以为的,便直接回头对那迎上来的小二说道,“小二,你可小些声音。”
小二一看这小少年虽然年纪不大,可是道行懂得还不少,这里面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而面前这个少年看上去穿着虽然不像是大富大贵之人,可是这头上的虎头小帽子可就不是个便宜人家能买起的物件,索性小二也就端着盘子,弯下了腰听着少年一言一语,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苏流年直接将手中碎得近五十文钱递给了那小二,说道,“可算是饿了好久,独自一人来此,避免生了事端,随便来份素面,我吃了就走,安排个地方,小哥多了的就是辛苦您嘞。”
小二一惊,这小碎银子可不是常能见到的东西,现如今这帮人都鬼精得很,来到此处无论多少钱,那都是白文一贯的铜板,如今能看到纹银,即便是碎得小二也知道,这小家伙定然不是一般人,于是便好生交代,正好一桌刚散了的客人,直接给苏流年安排了过去,“我给你面中暗藏玄机,小少爷您慢吃。”
“好咧。”苏流年嘴角一抬,低声笑道。
转而走去,那络绎不绝的客人也就进来了,苏流年没敢四处乱看,早前听闻那崇阳观的师兄们讲述,山下江湖一派豪侠,大都是江湖人,行江湖之事,说江湖之话,因为多看旁人一眼而打起来的事情不少,苏流年拜入崇阳观之前就是因为有一个弟子看了旁人一眼,双方起了争执,被人活活打死,这才多出了一个名额,让苏流年破格进入。
索性直接将头低下,苏流年默默地和怀中的小兔子开始打趣,姜子苏则在旁边无聊至极的看着周围的人,他倒不怕,若是旁人能够看得到他,那就是旁人该怕了。
正在等待上面的时候,忽而来了两个人直接坐在了苏流年的身旁,二人手中佩剑直接扔到了桌子上,一男子声音传出,“小二,来壶酒,上两斤牛肉,再来点儿你们这儿的拿手菜。”
“好咧!”说着,小二收过了铜钱之后,转身离开。
“师兄。”忽而一女子说道,“这里乱哄哄的,我们吃完快些走吧。”
“师妹莫怕,这客栈之中,不会出事的,况且我们崇阳观十代师兄弟,可没有怕过江湖上的人,我们这道修和他们,还是差距颇为巨大的。”那师兄冷笑了一声,桀骜得说道。
这一句话,震惊了一旁低着头的苏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