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知希的话,让顾南司和傅奕辰都沉默了,空气仿佛凝结了一样。
这番话,让顾南司不由的看向了病床上的叶北辰,而再看他,感觉已经和之前有了天壤之别。
好像那个高冷的,金光闪闪的当红顶流突然间变成了一个让他震惊的大人物。
他们之间竟然有那么多故事,他们之间居然隐藏着为之动容的过去。
顾南司心里五味俱全,一时间恍然若失。
傅奕辰看了一眼顾南司,朝唐知希低声道:“后来呢?”
“那件事,惊动我爸爸,我爸爸觉得叶北辰居心不诚,觉得他不可信,是他和温楚萧联手害我重伤,所以想要秘密处置他,我表面上劝下了我爸爸,但是又怕他反悔……”
“所以,派人暗中将叶北辰送回了国,并且利用关系,要人捧他在娱乐圈一炮而红,就连他父母的资料……也是我派人整理的,我想给他一个新的身份,一个新的开始,一个可以让他忙不迭的忘了这些的工作。”
“从那之后,我再也没见过叶北辰,而他最后一次见我,是在森国国际大桥,在那片海滩,看到我的尸体。”
“现在想想……我们重逢了,而且现在我想起了那些事,我才突然意识到,是我亲手送他脱离了那场战争,现在却又是我亲手把他拉了进来。”
“之前,他说……他要留下来,他不会妨碍我的工作,不会干涉我的感情,不会影响我做任何事。”
“我问他,那你为什么要留下来。”
“他回答我说,如果我想起我们之间的过去,就会明白,我为什么要留下来。”
“现在我真的想起来了,原来他是想把命还给我。”
唐知希言语间红了眼眶,对于叶北辰,兄妹,姐弟,敌人,朋友,知己,他们从来没有真正去论断过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可是他们并肩走过了很多路,那个时候,叶北辰为了父母,为了家人,不得不和自己走那条路,而现在,他再次陷入这场战争的漩涡里。
空气里一片寂静,甚至能够听得到走廊的墙上挂着钟表的滴答声,顾南司静静的看着唐知希,突然间想起了他救她出仓库,她在车里对自己说的话。
她说,她不像别的女孩子,像一张白纸一样,可以单纯的,无畏的,依靠着自己。
她说,她做不了那样的小女人。
她的过去,像是承载着七色油彩的画作,精彩多姿,有阳光,有昏暗,有他所不知道的一切,没有陪她经历的一切。
此时此刻他心里已经不能用吃醋或者嫉妒来形容了,那种感觉他无法言喻,他羡慕和她一起共患难走过那段路的叶北辰,也羡慕那个时候就陪在她身边不离不弃的人。
“他会没事的,陆一森说了,没有伤到要害,只要醒过来就没事了。”傅奕辰在一旁低声道,唐知希和顾南司也不禁回过神来,尤其是顾南司,突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唐知希轻轻叹了口气,摇头一声苦笑到:“叶楚文死了,叶国鑫死了,叶楚云和叶楚铭没有,我不能放他走,这场恩怨,没有结束,他连叶北辰都下得了手,他的目的不只是我和顾南司,他还想要国安地产。”
顾南司轻轻点了点头道:“放心吧,我们只要不松口,温楚萧绝不可能被释放。”
“对了,那个沈柏然一直说,蒋文生背后还有人,你既然想起了一些事,有没有印象记得,有没有这样的人物。”
唐知希默默思索了片刻,轻轻摇头道:“我并不是完全恢复了记忆,有些事情还是串连不上,比如我的记忆里从来没有你。”
傅奕辰一声叹息,有些无奈的埋下了头。
顾南司看了看傅奕辰,朝唐知希坐了过去:“确实没有这样的人吗?”
“有,但不会帮温楚萧,欧洲势力庞大的人很多,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多是像我们南宫家一样,半隐状态,不会为了一个温楚萧就进入商场战争。”
顾南司轻轻叹了口气,陷入了沉思:“可是我看沈柏然不像是在说谎话。”
“我也看不出他在说谎,也许真的有什么神秘的大佬,愿意跟蒋文生联手救人吧。”
顾南司见状,轻轻拉过了唐知希的手:“放心吧,不管是谁,温楚萧都别想出去。”
顾南司斩钉截铁的话,才刚刚脱口,手里的手机便响了。
是顾意打来的,顾南司接到电话,便霍得站了起来,脸色突变:“你说什么,去医院了?”
“是,温楚萧突发心脏病,被警方送去了思安医院,现在正在急诊室里。”
“你派人过去,配合刘队,看看情况,决不能让他跑了。”
“是,爷。”
顾南司收起手机,转身迎上唐知希和傅奕辰的目光。
“温楚萧突发心脏病,被送去了思安医院。”
唐知希闻声,不禁瞬间皱紧了眉头,她心里只有一句话,一个念头。
这是温楚萧的第三个计划。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温楚萧也被送进了病房。
虽然医院暂时没有检查出什么来,但温楚萧一直喊痛,不肯出院,警方也没办法,加上沈柏寒这个国际律师在一旁从中作梗,警方不得不将温楚萧留在医院。
唐知希换了衣服,和顾南司带人去了医院,而这个时候,外面倾盆大雨,骤然间变了天气,仿佛也预示着即将到来的一场腥风血雨。
昏暗的安全通道口,沈柏寒趁人没注意,一闪躲了进去。
“305病房,里面倒是只有他一个,只是外面,一半是警方的便衣,一半是顾南司的人,不好动手。”
“这个,你就别管了,我们会在十五分钟之后动手。”
沈柏寒听到电话里的声音,不禁忙喊住了对方:“等一下,我刚收到消息,蒋文生也派了人过来,今晚动手,我不知道时间,他们不肯跟我说,你们一定要快。”
“好,你可以撤了,伤了你,就要算你倒霉了。”
“我知道了。”
沈柏寒挂了电话,便从电梯离开了医院。
而在沈柏寒赶去停车场的时候,一波人却从后楼梯上了楼。
带头的是一个年过四十的人,身形矫健,身材魁梧,带着口罩,手套,鸭舌帽,长帽衫,遮的严严实实,全副武装,耳朵上带着耳机,正低声的说着什么。
“可以伤人,不能杀人,A组控制监控,B组负责顾家的保镖,C组七号出口等我们,走承运路直达东郊机场,其他人跟我走,杰妮,准备好麻醉剂,找到人,立刻撤。”
“A组收到。”
“B组收到。”
“C组收到。”
“收到。”
几个人纷纷给了回应,带头的人抬手看了看表,对着耳机下了命令:“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