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命地撑了约一个多时辰,约莫行了二十几里,吴凡背部疼痛,加之从早上到现在还滴水未进,体力实在有些不支,便搁了篙,瘫坐在了船头甲板上,呼呼喘着气。
宋青鸾在黑暗中颤巍巍地道:“老师没事吧?”
吴凡缓了缓,气喘吁吁道:“没事没事,刚刚撑得太急,太累了,需要缓缓。”过得一会,吴凡又道:“青鸾,我们需要弃船上岸,这船在水里再快,也还是在这条死路上,等明日天一亮,我们便暴露无遗。这运河又窄,很容易就被人抓住的。”
吴凡摸着黑将船靠到了对岸,他走到船舱口对着里面道:“青鸾出来吧,我们上岸。”
宋青鸾在黑暗中摸索着往舱门口移了出来,吴凡伸出手道:“小心点,抓住我。”
这微微天光里,人只能看得影影绰绰,不很真切。宋青鸾伸出手想抓住吴凡的胳膊,却一把抓住了他的大手,吴凡一把握在了手心。宋青鸾如同触电一般,浑身一抖,手掌欲往回抽,却又被另一股强大的意识给阻止了,那手掌便轻轻柔柔地停在了那浑厚的大手里。
吴凡把宋青鸾轻轻拉了出来,然后牵着她的小手一路从船上跳到了岸上,又从岸边牵着她爬上了堤坝。由于黑暗中靠岸看不清楚,这船靠岸的地方一片蒿草丛生,加之那堤坝略微有些陡峭,在这黑暗里两人爬得十分吃力,时不时还被那高高的蒿草拍打到脸上,有点火辣辣的疼痛。深一脚浅一脚,经过千辛万苦,两人终于爬上了堤坝。吴凡微微有些喘气,看着地上泛白的路面,和远处点点的灯火,他显得有些欣喜。他那宽大的手掌依然紧紧握着宋青鸾的小手,那软和沁凉的小手。宋青鸾并没有把手抽回去,她任由吴凡握着自己的手,他感受着那手掌的宽大厚实,感受着他的温暖,又有点潮湿。在这黑暗里,这少女的脸上早已绯红一片,没有人知道她的心里在想着些什么心思。
这暮春三月的夜风自河面而来,轻轻吹拂着这堤岸上的一男一女。那风中弥漫着蒿草的清香味,使这夜晚变得清新而宁静,使这一对男女静静地站在那里,沉静在这夜风的轻抚里,一时都不想去动弹。然而,“咕咕”的肚子响打破了这轻柔宁静,吴凡下意识的举手,才发现自己还握着宋青鸾的手。他忙放开那小手,道:“青鸾,前面那灯火想必是户人家,我们过去找点吃的吧。”
宋青鸾“嗯”了一声,两人便一前一后向着那灯火之处走去。
走了不到一刻,便渐渐看清那灯火是离运河不远的一户农家照出来的。吴凡上前敲门入院,说明了来意。那农家主人自是十分高兴,道不但可以吃饭,还可以投宿,只要一百钱包吃包住。
吴凡谢绝了投宿的好意,道只需弄些吃食,吃完便走,让主人家有肉有菜但凡快快做来,吃完定会多给些钱。
那农家的主人请吴凡二人入内坐了,便去生火做饭去了。吴凡与宋青鸾坐下来,喝上一口热乎乎的茶水,腹内顿觉温暖无比,舒坦极了。
过不一会,那主人夫妇便端上了饭菜。一大碗杂菜炖猪肉,一盘炸河鱼,两碗白花花的米饭,竟还有一坛酒。那主人家笑道:“让两位客官见笑了,农家没什么好菜,只有些猪肉、河鱼,不过这坛酒倒是不错,小的酿酒手艺倒是远近闻名,不瞒客官,常有很多人私下里来找小的偷偷买酒呢。这酒不错,活血解乏,两位可以尝尝。”
吴凡哪顾得了去喝酒,端起碗便大口大口地吃将起来。宋青鸾虽是小口小口地吃着,但许是太饿了,那速度也是不慢。不一会,两人便风卷残云般把端上来的饭菜一扫而光,仅剩几条小鱼兀自躺在那有些缺口的盘子里。
吃饱了,浑身的疲惫便就一扫而空了,人就变得有些慵懒了起来。吴凡摸了摸鼓鼓的肚子,看着桌子上那酒碗里微红泛亮的酒,忍不住端起来就尝了一口,有点微甜,比起之前喝的酒味道似乎好多了。他忙道:“主人家,你这酒的确不错。”
那主人家笑道:“客官可多饮些,若是好,可买些带走。”
吴凡笑道:“太重了,下次若有机会定过来买些。”
宋青鸾听吴凡说这酒不错,便也端起来尝了尝,甜甜的,的确不错。
吴凡本身就不爱喝这时代的酒,度数虽低可是入口不顺,就如同加饭酒一般,他以前最不爱喝的就是加饭酒。今晚是吃饱了舒坦,才出于好奇尝了一碗,这一碗喝完也就不再喝了,改去喝茶了。
喝了两盏热茶,人便觉得有些困乏,不知不觉吴凡竟趴在桌上睡着了。
吴凡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些昏昏沉沉,感觉整个身子都在旋转,刚刚脑袋好像被人砸了一下,头有些疼。他拼命睁开眼睛,四周黑乎乎一片。他觉得有些奇怪,刚刚吃饭时也就喝了一碗酒,那酒甜甜的,顶多十几度,不至于还喝醉了。他想坐起来,却发现自己的两只手被绑在了一起,一刹那他猛然醒悟了什么。“卧槽”,我这他妈是遇到黑店了。完了,完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了。也不知道青鸾怎么样了,他轻轻唤了声“青鸾”,没有听到任何声响的回应。
吴凡用力闭上眼睛,然后猛然睁开,又拼命地摇晃着自己的脑袋,以使自己能够清醒一些。他一睁一闭着眼睛,让眼睛尽快适应这环境的亮度。不一会,眼睛便能略微借着外面透进来的天光看到一些周边的事物了。他忙将双手伸到嘴边,用嘴啃着手腕上的麻绳,试图解开那绳子让双手释放出来。吴凡刚啃了一会,便听到似乎是隔壁传来的声响,他停了嘴,凝神仔细听那声音。
“你那酒里放了多少药?”这声音是那农家主人的声音。
“放了半包。”应是那农家夫妇中的妇人。
“不是让你多放点么?不是和你说了那药已经放了很长时间了么?哎呀,妇道人家,做个贼都吝啬不堪,还偏要让我学人家杀猪劫财。无一日不念念叨叨,说什么杀人放火受招安,你这吝啬样,杀了人也当不了官。”
“你小声点,那一包药要一贯呢。半包下去不也都倒了。那黑四哥不是说半包便能闷倒一头牛。”
“你听黑四的,他卖药的当然说得神仙都挡不住了。”
“好了好了,别说了,下次两包都放,行吧?”
那农家男主人没有说话。
“当家的都看了,有些什么好货没?”显是那妇人又问道。
“哪有时间,不是都在搬那男的了么。那男的着实太沉,都快赶上两个你了,搬进去可不容易,最后都累得脱手了,只好直接把他扔地上了,等弄完那女的,我们再回去把那男的吊起来。”
“当家的先去把那男的吊起来再来弄那女的。”
“急什么,那男的太沉,缓一会再去吊,跑不了。”
“万一醒了如何办?”
“你不是说半包闷到一头牛么?”
“你就知道弄那女的,男人每一个好东西。”
“不过那小娘子长得实在漂亮,娘子,不如把她留下来给我做个妾如何?”那男子笑嘻嘻道。
“滚你妈的屁,你一个破落户还要纳妾,想什么美事呢?那男的我看长得倒很是魁梧英俊,不如留给我用用,如何?”
“嗤”那男主人一声嗤笑,道:“那也要人家能否看得上你,要不然娘子如何用得上啊?”
“滚,你管我如何用,你要留那女的,我便留那男的。”
“行行行。”那男主人又笑嘻嘻道:“如此美艳的女子直接杀了委实可惜,娘子不如让我先享用一下如何?”
“呸,就知道你没按好心。别让我听到声音,醒了都得杀。”
“多谢娘子。”
“尽知道想花花肠子,也不知道好好伺候老娘。你给我手脚麻溜点,老娘先去看下那男的,等我回来你要是还没好,老娘便一脚把你踹下去。”
“那娘子慢慢看,顺便摸一下那男的身上有没有宝货。”
吴凡听得是心惊肉跳啊,这女子实在是心狠手辣,而那男子,竟然在打宋青鸾的主意。卧槽,这时代怎么处处是坑,根本不适合外出旅行。
只见墙上缝隙里有灯光移动,吴凡忙张开大嘴狠命的啃着手腕上的麻绳。他想得赶紧解开这绳子,赶紧去解救宋青鸾,否则他就要……吴凡不敢想那画面,心里不禁怒火中烧,又焦急万分。
只听“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一盏被风吹得飘飘忽忽的油灯进得屋来。吴凡一听门响,便一翻身面朝下趴在了地上。随着轻轻的脚步声近,吴凡感觉到那女子走到了他身边。
那女子想把吴凡翻过来搜身,可是吴凡实在太沉了,加上他故意用力,那女子翻了几次竟都没有翻过来。那女子蹲在地上用油灯仔细地照着吴凡,她上手捏捏了吴凡的屁股,再拍了拍吴凡的后背,痛得吴凡咬牙切齿。
只听见那女子喃喃自语道:“为何女子天生就是吃亏……”
吴凡听得心里好笑,这一对夫妇真是天生绝配,在这个时代真是很难听到说话如此赤1裸直白的,就算他和九儿床头之间也很少说出这种直白的话来。
那女子从头看到脚,也从头摸到脚,不禁说道:“真是可惜了这好身子。”吴凡心想不能再等了,他猛然一翻身一把吊住那女子的脖子,把那女子翻到了地上,她手上的油灯打翻在地。吴凡未等那女子惊呼,左手一把按住了她的嘴巴,然后紧紧的骑在了她的身上,同时伸出右手,狠狠一掌打在了她的脖颈上。那女子竟然未晕,还在拼命挣扎。吴凡心道,电视上不都是这么演的么,咋都是骗人呢?他边想便用力又打了两三掌,硬生生将女子打晕了过去。吴凡爬起来,拿起地上的油灯,照着那女子一看,也就是个三十来岁的农家妇人,长的粗手大脚,倒是很适合干坏事。
吴凡未敢停留,他心里想着宋青鸾,一转身便出了门找宋青鸾去了。
其实吴凡被下了药蒙晕了也就不到半个时辰,估计是药下的不够,或者是那药时间放的太久了有些失效,再加上那下手的男子实在搬不动他,脱手把他扔在了地上砸到了脑袋,让他提前醒了过来。
这个农家小院也就是个三间土房的院子,吴凡被关的是间厨房,他出了厨房快步往刚才吃饭的厅堂跑来。进了厅堂,只见那男子已经将宋青鸾平放到了桌子上,桌子上早已没了碗筷酒坛。宋青鸾的上衣已经被扒开了一边,露出了白嫩嫩的肩膀,她的襦裙也已经被提到了腰间……
那男子正自激动地解着自己的腰带,吴凡快步上前,道:“好了没有?”
那男子忽然听到这声音,一转头看到吴凡,吓得浑身一哆嗦。他反应也是快,转身就要跑。吴凡哪里能让他跑了,直接抬脚就往他的裤裆里猛踹过去,道:“断子绝孙脚。”
那男子一声惊呼,抱着裤裆当地打滚。吴凡哪里解气,跟上去朝着裤裆又是狠命地跺了四五脚……
吴凡给宋青鸾穿好衣服,又用茶水把她拍醒了过来。宋青鸾微微睁开了双眼,迷迷糊糊道:“老师,这,这,是怎么了?”
吴凡道:“我们入了黑店,遭人下了药了。你醒了没有?”
宋青鸾迷迷瞪瞪,脑袋里天旋地转。吴凡把她从桌子上扶了下来,一放手便又躺在了地上。这半包蒙汗药对吴凡这种一百四五十斤大体格的人来说虽算不了什么,但对宋青鸾这种八九十斤的娇滴滴的女子可是效果极强的。
吴凡看宋青鸾这样定是走不了路的,但是又不能在这里歇息,他们弃船的地方离这里不远,待到天亮,必定容易被人找来此处,得想办法赶紧离开此地。吴凡检查了一下屋子,把自己和宋青鸾身上的东西统统收回来,然后抱着宋青鸾就离开了此地。
这宋青鸾八九十斤,吴凡抱起来快步往前行走,一开始倒是十分轻松的,但是走上半个时辰,怀抱里的宋青鸾就不停地往下滑了。吴凡本想背来着,可是后背肿胀的老高,根本不能碰。
吴凡没有办法,只好双手抱紧宋青鸾的大腿,把她高高抬起,然后让她趴在自己的肩膀上。吴凡采取这种半抱半扛的姿势,快速向前行走着。他尽量离开运河,朝树林山丘的地方去。他边走边想,怎么历史老是在重演,他两年前在雁荡山也是如此。只不过那时,他一边一个驾着九儿和小橘往前飞奔。
宋青鸾原先被吴凡拍醒了过来,但是那药力对她来说还是极强的,吴凡把她抱起来奔走,她便倒在他怀里又昏睡了过去。如今,她在吴凡肩头趴了快两个时辰,吴凡抱着她不停地行在,她便在肩头起起伏伏,晃来晃去,渐渐也便苏醒了过来。
这微凉的夜风一吹,宋青鸾渐渐清醒了过来,她发现自己竟在吴凡的肩上,吴凡竟然托着自己的屁股,竟然抱着自己在行走。当她意识到这一切,她的脸唰地一下就红透了。她在吴凡地耳边轻轻唤了一声:“老师。”
吴凡听到宋青鸾的声音,喜道:“你醒了。”
宋青鸾道:“老师,这是?”
吴凡道:“你不记得被人下药了?我们必须离开那地方,否则天亮了就会被刘衙内的追兵追到,我们需连夜赶路。”
宋青鸾道:“老师放青鸾下来吧,青鸾自己可以走了。”
吴凡便停了脚步,轻轻放下了宋青鸾。
宋青鸾人是清醒了,但手脚还是发软,双脚一落地便晃晃悠悠几欲跌倒。吴凡立马伸手扶住了她,道:“算了,还是我抱着你走吧。”
宋青鸾尬道:“可是这如何”。
吴凡知道她的意思,未等她说完,便道:“现在我们逃命要紧啊,哪里还顾得了这些礼仪约束,你我心中做到无愧便好,青鸾认为如何?”
宋青鸾也只好“嗯”了一声。
吴凡复又抱起宋青鸾,道:“我后背有伤背不了你,所以只能抱着你,青鸾不要介意啊。”
宋青鸾道:“如此劳累老师,青鸾怎会介意。”
吴凡抱着宋青鸾继续前行,开始时宋青鸾直直地抬着头看着吴凡的后面,双腿伸得笔直,这让吴凡抱得十分难受,宋青鸾也不断地往下滑。往前行得一会,吴凡实在没法了,便用力托着宋青鸾的屁股往上一送,然后双手分开她的双腿,把双腿岔开夹住自己的腰腹,道:“用双腿夹住我的腰,这样不会滑下来。”
这一下吓得宋青鸾差点叫了出来,浑身羞臊得火辣辣的。
宋青鸾渐渐将双腿1分开紧紧地夹住了吴凡的腰腹。随着往前不停地行走,她的双手也紧紧吊住了吴凡的脖颈,整个人也轻轻趴在了吴凡的身上。这样吴凡就轻松多了,再也不用担心宋青鸾会滑下来了。宋青鸾整个人都趴在他的身上,身子紧紧贴着吴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