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娅又看了看手链,陷入了沉思,看起来像是想起了什么。洛笙歌忽然想起来之前楚庭亦跟她说过的一番话,于是向阿娅询问起当年楚庭亦去大漠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阿娅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陷入了沉默,洛笙歌催她把事情告诉自己,也好帮她解决问题。犹豫再三的阿娅最终还是决定告诉洛笙歌。
当年,大敖国派使臣出使大漠的有两人。楚庭亦是其中之一。
原来那年月夜,阿娅正在沐浴,却不巧被在门外的人偷看了。惊动了上上下下。
守卫把人抓了一瞧,正是那位和楚庭亦一起来的使者。
大漠朝廷很是生气,质问使者究竟是何居心,居然跑到大内深处,是偷看洗澡,还是只是借偷看洗澡的由头意欲行刺?
这事不仅仅是一个登徒子偷看了美女洗澡这么简单单纯。一国来使,代表的不仅是自己的脸面,更是大敖国的脸面。
而且来使听从的,也只是大敖国统治者的命令。
这很难不让人浮想联翩。大敖国皇上自知被人拿住了把柄,只能为了利益把人推出去。
那人也只能老老实实地被斩杀,很多事,都身不由己。
“那你……没事吧?”
“一切不过是大漠皇帝策划的一场好戏罢了,谁又能摆脱沦为棋子的命运呢,身不由己……”
“那你和楚庭亦?你们是怎么一回事,这其中又发生了什么吗?”
“我们……我与他一见钟情,两情相悦。我恨自己的身份,恨在这种境遇下遇到了他。”
“要是我们是寻常百姓,应许也会有以后的。”
说道这里,她们同时叹了一口气。
“楚庭亦猜到了你们的谋划吧?”
“不错,他亲口说与我,我一句也驳不得他,他猜的都对。”
“你们,还有可能吗?当时、现在,未来?”
“不知道,我觉得很愧疚,那件事,我不仅是知情者,还是参与者。”
阿娅虽然也只是大漠皇帝棋盘上的棋子,也不过是个可怜人,但在楚庭亦眼里,她的身份她的选择,都是显而易见的:他的对立方。
虽然,楚庭亦承认自己心悦与阿娅,但是处于两个立场的人,该怎么选择?
“陷害了他在乎的人,导致人白白冤死,我们还会有什么好结果吗?”其实,这俩人都有着相似的命运,身不由己,人在局中,想逃离而不得,爱而不得。
“可是,当年你也迫不得已,毕竟你那样的立场,不得不那样做……”
洛笙歌深知阿娅做了什么,但还是不忍看到她伤心落泪,于是好言相劝。
“哎呀,那位使者也挺可怜的,平白被人诬陷不说,死后还要背上一个这样不体面的骂名……”
本想转移阿娅注意力的洛笙歌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了话。
迅速捂了一下嘴。
“啊,阿娅,那你岂不是……”
阿娅苦笑了一声,比起性命,那些早已算不得什么了吧。
“对啊,保命要紧。”
“你放心,今日,你同我说的这些话我都记下了,我不会说出去的,我答应过你们,一定会救你出去的。”
“谢谢你,肯为我如此,让你费心了。”
至于她和楚庭亦,洛笙歌问她怎么办,这手链该不会就是定情信物什么的吧?
阿娅承认手链确实是当时赠与楚庭亦表明心迹的,但如今却又被他退还了回来,这还不能说明什么吗?
“可是,事在人为啊,你们心里要是还放不下彼此,就要勇敢上啊!”
“况且,楚庭亦之前还对我说过一番话,今日终于有机会把它说与你听了。”
“想必是托你捎话于我,让我不在与他纠缠了吧?”
“不是不是,你误会了。我从不给人穿坏消息,他要真要是有要跟你散了的意思,我也断不会来替他传达。”
“你快说,他究竟说了什么?”
“楚庭亦说后悔跟他出使大漠,但又不后悔自己最终去了大漠。”洛笙歌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阿娅,继续说道。
“只是造化弄人,老天居然要我在那时遇见你。”
“感叹造化弄人的何止他一个啊,如今我身陷囹圄,又能怎么样呢。
”阿娅擦了一下脸上的泪。
洛笙歌感慨不已,联想到了自己和晏怀信。连忙摇了摇脑袋。
“不如,我找楚庭亦谈谈,看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算了吧,你既然已经要救我出去了,我怎好再麻烦你我们俩这些小事呢?”
“阿娅,我都说了,我和皇后已经把你当自己家人了的,你就安心吧,帮这点小忙不过举手之劳,又不会掉一块肉,你说对不对?”
阿娅成功被她逗笑了,于是点头同意。
洛笙歌离开地牢后,深呼吸了一下,理了理头绪,便去找楚庭亦。
来到楚家,得知楚庭亦不在家。问他们楚庭亦去哪里了,他们只说不曾得知,再一问,居然是离开了京都,不知所去。
“这可怎么办,自己答应了阿娅,要帮她问清楚他们之间的事。”洛笙歌心里暗自思忖。
“这楚庭亦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离京了呢?按理说,以他的性格,不会就因为这点事躲起来当缩头乌龟的。”
“去哪里也不和我们这些交好的人交代一下。除非,他是被人支出去了。”想到这里,她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洛笙歌在街上转着,看似在逛街,实则是在思考刚刚的假设猜想被击中的几率是多大。
回去的路上,她不经意地瞟了一眼街上某处角落,随即停住了脚步。
她看到了玉皎宁的侍女。
那名侍女神色匆匆,而且有些鬼鬼祟祟,好像不愿让人知道她是谁她出来干嘛的样子。
洛笙歌感到奇怪,玉皎宁的侍女不是整日待在她身边伺候的吗?究竟是什么重要的事不惜冒着被牵累的风险派出贴身侍女去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