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杜仍然在跟二当家说着这些事情,他如今必须要先将二当家搞的心神不宁,如此以来自己才能够接近他,将山猴子救下来。不然就算自己武功再高强,这二当家再不会武功,也极有可能没有办法将山猴子就下来。
二当家被他说的心烦意乱,原本是想着自己只不过是在为山寨做事,为山老大做事,那些人的死活关他什么事?就算是要报仇也应该去找山老大报仇,犯不着来找自己。
可是他虽然心里这样安慰着自己,却仍然是没有办法阻止那一层层的寒气顺着自己的皮肤上下窜动。
“你可曾想过他们因为你的一句话,一个小计谋就失去了这一切,他们费心经营的田地,费心搭建的木屋都被你给毁了,被你的那一句话给毁了。”
二当家原本还想强装镇静,可是他的胳膊居然不受控制的抖了起来。
他的脑海中不知道为什么,一直会想起他这么长一段时间里所经历过的事情。他站在山老大的身旁,看着手下的山匪们冲进每一户每一家中抢砸东西,放火烧房。而他站在一旁,笑得大声……
“我警告你,不要再说了!”二当家被他说的气急败坏,又一次紧紧的用胳膊捆住了山猴子。
“你可曾想过,他们前一秒还在与家人共聚吃着温馨且美味的饭菜,下一秒就被突然闯进来的人按在地上。挥舞着的斧头和刀落下并不是落在地上的,而是落在他们身上的。就那么一瞬间啊,皮开肉绽,身首异处。”
二当家仍然是止不住的颤抖着。
他想起自己在书生时期,懦弱,胆小,没有任何一个人瞧得上自己,况且就连他去参加科举考试也没有一次是考中的。
他心灰意冷,觉得这世上的人都是一副样子。
所以他来到了山老大的身边,跟他说着那些决定他人生死的话给他抽着那些惨绝人寰的主意。
可是当他第一次见到尸体,脸上被溅上鲜血的时候,却像现在这样止不住的抖着。他从没想过,就凭着自己的这一句话,竟真的可以决定一个人的生死。
渐渐地,他每一次看见有人被折磨,有一个家庭被毁他的心里就慢慢的接受了,之后不仅接受了,甚至还觉得这事有意思,这不就是他一直期待着所能看到的吗?
可是因为胥杜的这一番话,他反而觉得自己之前一直觉得做的有意思的事情,现在怎么变得那么可怕呢?
“你可曾想过在夜深人静,万鬼待出的时候,他们会从地底下钻出来,来到你的身边,用手拽住你的脚腕,手腕。扼住你的脖子,再之后用长长的指甲剜进你的眼中,伸进你的心口……”
胥杜说着这些话的时候,二当家原本是捂着耳朵不想听的,可是这些话就好像是被施了魔咒一样,不受控制的钻进他的耳朵里,流进他的心中。
不可能!那些人都死了,怎么可能再回来呢?
二当家被胥杜说的又害怕又气恼,他举起自己手中拿着的那把匕首直直的对着胥杜,不知是气得还是吓得,他的指尖都在颤抖。
“我告诉你,你不要胡说八道,我根本就不怕那些东西,我也没做错什么,他们回来也应该先去找山老大,来找我做什么?!”
二当家将手举起来了,山猴子一瞧现在正是好时机,伸出两个胳膊,反手搂住了二当家的脖子,猛然向前弯腰,给二当家来了一个结结实实的过肩摔。
“你!”
二当家突然被摔到地上,肩膀,背部,浑身上下都在疼。
二当家意识到是自己疏忽了,他万万没想到山猴子的体型那么瘦小,人却有这么大的力量。看来他以前伪装的很好啊,整个山寨都以为他是油嘴滑舌,跟个猴子似的人物,却不曾想他压根就不是一只“猴子”。
二当家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原本从来不怕鬼神之类的这些,却居然会因为胥杜的那么几句话就被吓得乱了阵脚,以至于现在自己马上就要被两人反杀了。
二当家躺在地上,他想赶紧站起来,却不曾想自己的背部就好像是骨头都骨折了一样,稍微一动便是钻心的痛。
胥杜瞧见他这样,上前用脚踩住了他的手腕,轻轻一碾。二当家瞬间就疼的呲牙咧嘴的,随后手中原本牢牢握住的匕首也因为手张开而落到了一旁,谁都看到枪的匕首取了起来,但是脚仍然是踩着他的手腕的。
胥杜蹲下来,蹲在了二当家的面前,举起自己手中的匕首,正正反反地看着。月光撒在上面,反射出了零星的光芒,看的二当家是脊背冒汗。
“你想想,”胥杜突然将匕首抵在了二当家的脸上,微微笑着,说话的语气非常轻松。如果不让人看见现在的画面,单纯的只是听声音的话,或许还会认为胥杜此时此刻正在和二当家悠闲聊天呢。
“你变成什么样子到底下去,那些人才会觉得你太惨,而暂时放过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