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姜刚开进巷子,就看到了负手立于大红灯笼下的霍从周。
早就知道他是人间绝色,在朦胧灯光的掩映下,整个人似山似雾。
似,心头雪。
车子甫一停下,霍从周拉开车门,半个身子探进车内,猛地抱住了她。
“林小姜,告诉我……你微信上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宽大的手掌抚向小腹。
克制着内心的激动,小心翼翼的。
甚至整幅身体都在颤抖。
笔尖漫上一阵酸楚,心中更是闷涨的难受。
“我……我没有。”
感受着霍从周身体一瞬的僵硬,林姜咬下了唇,低声道,“我没有怀孕。”
“……当真?”
“当真。”
霍从周的脸上看不出失望,只是周身的紧绷感消散了。
他亲了亲林姜的脸,“那你想要孩子吗?”
林姜知道霍从周什么意思。
看样子,他是喜欢孩子。
可如今,并不是要孩子的好时机。
“暂时……有些早。”
“……好,听你的。”
两人下车后,小骆去车里拿东西,一边念着这贺总真豪气,一边吭哧吭哧的搬东西。
没一会儿,向鲲来了。
“鲲哥,快……帮我,我胳膊要断了。”
向鲲本就寡言,点了下头就开始帮忙。
这边忙着干活,小厅里南迟正冷着脸在手机屏幕上打字,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长生从厨房偷了颗番茄吃,娃娃脸鼓的更圆了。
“你们两个,加油啊。”
“你闭嘴!”
小骆跟长生,那就是小金毛与白缅因,一个一言不合就咬人,一个看似乖软却是最强保镖。
两个老斗。
却斗不出个所以然。
只能耍耍嘴皮子。
长生再咬一口番茄,丢给小骆一个“小破孩”就走到南迟身边,胳膊肘搭在他的椅背上,“弟弟嘛呢,是英语课文不会背还是数学方程不会解?”
霍从周身边的这些人里头,南迟最服的只有长生。
因为武力值过硬。
如果是别人,搭在他椅背的手可能已经脱臼了。
长生,却好端端的。
南迟皱着眉解释,“兼职遇到的一个麻烦。”
“哦,需要哥哥动手吗?”
长生动手,轻则伤了,重则残了。
南迟想到贞子那动不动就哭的模样,还是算了吧。
谁知道是哪家有钱人的傻子。
真要伤了残了白惹一堆麻烦。
“不需要。”
说着,南迟直接把微信上喊着他出去陪酒的人删了,然后面无表情地对长生说,“已经解决了。”
长生举起大拇指,“不愧是林姜弟弟。”
南迟:……
这时,小骆已经和向鲲搬好了东西。
小骆看着跟少爷似的长生和南迟,在他们椅子上踹了一脚,“你们真是会享受,哼。”
“你要吃?”长生将吃的剩下的番茄屁.股往小骆面前一递。
“滚。”
“小破孩,尊老爱幼知不知道,文明用语。”
眼看两人要吵起来了,南迟拽着脸从椅子上起来,长生搭椅背上的手肘失了平衡,整个人差点栽地上。
“弟弟,不地道啊。”
南迟置若罔闻,溜进厨房问骆爷爷什么时候吃饭。
小骆,“你饿死鬼啊。”
“不会讲话?”向鲲冷冷地睨了一眼小骆。
看着那张雌雄莫辨的脸上的刀疤,小骆吞了吞口水,特别没气势地说,“我没有说错……”
话落,撒腿就跑了。
幸福里明明是他的家啊,为什么现在受欺负的是他。
嘤嘤嘤。
与小厅的鸡飞狗跳不同,二院的小楼,气氛缱绻暧.昧。
林姜伸手抵在霍从周的胸膛,“可……可以了,我快不行了。”
快要喘不过来气了。
瑞凤眼莹亮湿润,一副被欺负狠了的模样。
霍从周伸手刮去了她眼尾的水痕,“不是你先撩我的?”
“我只是拉了一下你的手。”林姜无辜。
“拉手也是撩。”
林姜:……
“我去整理一下,饭快要好了。”
她逃也似地进了浴室。
霍从周无奈,勾着唇笑了下。
就在这时,霍从周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了一声。
一个陌生号码。
“从周,我知道你不希望我打扰你和林姜的生活,但今年或许是最后一次了……所以不要恨我。”
“从周,新年快乐。”
不用想,这是苏艾发的。
这是继上回将她号码删除后,苏艾第一次联系他。
如果论过去的交情,霍从周是断然不会这么冷血的。
但某些交情,是累赘,也是负担。
霍从周直接将号码拉黑。
-
晚饭很丰盛,骆爷爷作为唯一的长辈,做了开场辞。
“往年二十八,我们也会一起吃饭,但比起今年,冷清多了……今年最开心的事情就是阿周成家了。”
说到这里,骆爷爷哽咽了一下,继而端着酒杯挤出笑意,“这一直都是你姥姥希望的……我没啥本事,无非就是活得久了一些,但在我有生之年,一定会帮你们守着这处院子。”
“就算栉风沐雨,未来也要携手向前,相濡以沫。”
骆爷爷话音落下,大家碰杯。
林姜抿了抿唇,忍着鼻酸,“谢谢骆爷爷,我们会的。”
骆爷爷眼眶红了,仰头灌下手中的酒。
这一晚,每个人都很开心。
酒精会麻痹人的神经,但也会让人放松。
向鲲和长生作为刀尖舔血二人组,说起一些经历,比恐怖片还吓人。
长生却一脸向往,“我什么时候才能像你们一样啊?”
“赶紧睡,睡了梦里啥都有。”骆爷爷一巴掌拍在小骆脑袋。
小骆一脸憋屈,“我都这么笨了,您还拍。”
干饭的南迟抬了一下头,面无表情地说,“你笨是因为智商不高,天生的,并不是物理原因。”
闻言,小骆张了张嘴巴,“你不要以为你骂人不带脏字我就不懂,有本事跟我真刀实枪的比!”
南迟懒懒抬眸,“怎么比?”
“喝酒。”
听到这两个字,向鲲有些不忍心,“要不你再换一个?”
“怎么,怕我把他喝的抱着马桶睡啊?”
向鲲无语住。
半响才道,“你们随意。”
半个小时后后,抱着桌子腿掉眼泪的小骆才知道向鲲那话什么意思。
但为时已晚。
看着闹腾的几人,林姜伸手握住霍从周的手,在他掌心挠了挠。
“我们私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