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时老聂打来电话询问情况。
林姜将手机给了何婧。
接完电话,林姜问她,“你刚刚想说什么?”
“刚刚……”
何婧猛然想到,“我想说谢谢你,林姜。”
“嗐,肉麻!”
何婧母亲的手术需要两个小时,那时就要下班了。
想到霍从周早上说要来接她。
“我去打个电话,顺便买点水。”
林姜离开。
看着林姜的背影消失在视野,刚刚说手机没电的何婧打开了手机。
最新消息那里,有一条半个小时之前发来的信息。
【你违约了。】
很突兀的四个字。
何婧牙关却要咬碎了。
手术室的灯还在亮着,萧索安静的走廊时,只有她一个人。
深吸一口气。
她在手机上敲字。
【一百万。】
-
林姜下楼。
她拨了霍从周的号码。
很快,接通。
“忙完了?”
“那个,我在医院……”
林姜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霍从周打断。
“怎么了,昨晚受凉了,还是肿……”
“不是!”林姜连忙打断,生怕听到什么虎狼之词。
“同事家里有事,陪她过来。”
“姓何的同事?”
“……是。”
“需要我帮忙吗?”
“已经搞定了。”
今天的霍从周,格外的好说话。
林姜还有些不适应。
“那什么,到时候我自己直接回去。”
“给我节省油费?”
近亿的戒指说送就送,轮不到林姜替他心疼钱。
“给你节省时间。”
“恰好,我今天有的是时间。”
林姜:……
秋风拂过面颊,林姜无意识抓紧手机,“那我这边结束了给你消息。”
挂了电话,林姜还有些发懵。
只是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吗?
不然,霍从周为什么这么执着。
-
瑞达。
霍从周在秦章石化的眼神中挂掉电话。
“餐厅订好了吗?”
秦章眨了眨眼睛,“一切安排妥当。”
“明早的会议推迟,要是周君恒问起,就说我有事。”
“是。”
秦章面上恭敬,心里却感慨自家老板终于铁树开花,知道怎么哄林小姐了。
以后,他的好日子,指日可待呀。
林姜还不知道自己背负了秦章职业生涯的幸福指数,她买了水,在一楼等电梯。
轿厢打开的瞬间,视线与里面的人撞在了一起。
六只眼睛,均是一僵。
“富贵花,好巧。”
短暂的怔愣之后,宋誉脸上扬起招牌式笑容。
吊儿郎当的公子哥模样。
与他并肩而立的季涟漪,神情没有那么轻松。
沉沉地看着她。
她无意去窥探两人之间的关系,扯唇浅笑,“好巧。”
“谁知道你是不是故意跟来的?”
季涟漪冷哼。
林姜无语。
这大小姐还真以为全世界都围着她转呢。
无视季涟漪,林姜冲宋誉挥了挥手,“宋少,再见。”
她径自踏进电梯。
宋誉回头看了她一眼。
似笑非笑,意味深长。
自始至终,林姜的唇角都噙着笑,未变分毫。
“怎么,你也觉得她好看?”
季涟漪见状,冲宋誉阴阳怪气道。
“她不好看吗?”
“宋誉!”
宋誉收回视线,“走吧。”
“宋誉,你把话说清楚!”
宋誉路唇不对马嘴,“待会儿我送你回季家。”
“宋誉,你不要转移话题!”
“宋誉,你TM站住——”
闻言,宋誉倏然停下。
不复吊儿郎当的公子哥模样。
他冷幽幽地盯着季涟漪,“闹够了吗?”
季涟漪没见过这样的宋誉,一下子就被唬住了。
“我,你……你为了林姜跟我发脾气?”
“你觉得呢?”宋誉周身都是冷淡的气息,“季涟漪,我围着你转是因为我们从小长大的情谊,不是什么劳什子的照片。”
“你就算怀了孩子,也不一定能拴住我。”
“谁给你惯的一身毛病!”
撂下这句话,宋誉给家里司机打电话。
“到肿瘤医院接季小姐!”
在霍从周那儿受委屈是因为她想要和他结婚。
宋誉的委屈,她凭什么?
“我自己会打开!”
季涟漪踩着高跟鞋,气势汹汹地走了。
宋誉扫了眼季涟漪的背影,又按了下手机。
【晚上出来喝酒。】
蒋徊:【手术。】
霍从周:【没空。】
这两人。
闭了下眸子,宋誉往三人小群丢了张照片。
这张照片正是季涟漪威胁着要发给霍从周的。
蒋徊:【哟~】
蒋徊:【此处应该@霍从周。】
两秒后,霍从周的消息出现在手机界面。
【不装了?】
这下,轮到宋誉无话可说了。
他直接打电话给霍从周。
“你知道?”
“知道什么?”
霍从周顿了顿说,“知道季涟漪出国前你们睡过一回,还是让林姜知道苏艾的存在。”
宋誉愣住。
半响,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就不怕我把瑞达也给你搅黄了。”
霍从周语气狂妄,“我就不能重建?”
行吧,你牛你厉害。
“那你和林姜……”
“管好你自己。”霍从周说,“从头到尾,我就没打算娶过季涟漪。”
这桩联姻的始末,宋誉是了解一些的。
也是因为这样,才任由季涟漪胡闹。
“苏艾那边呢?”
“你觉得呢?”
宋誉犹豫两秒,“我觉得……五年的时间,已经够了。”
“那便就够了。”
挂电话前,霍从周又补了一句,“别动林姜。”
从进周家到现在,都是宋誉和蒋徊陪他过来的。
但这不代表他们就可以触碰他的底线。
这一点,宋誉也非常清楚。
毕竟霍从周真发疯了,他们所有人都得带着家产陪葬。
-
手术很顺利。
何婧母亲被推入病房。
“林姜,你先回去吧,晚上有我弟弟。”
林姜从来没听何婧提起过家人,今天一下子都碰上了。
“那你有事跟我打电话哈。”
“好。”
何婧送林姜离开后回到病房。
她靠在门上,看着昏迷的母亲。
“我这样的人……是不是很恶心?”
但,无人回答。
林姜到负一层时,霍从周就在电梯口。
脚步微滞。
心跳也漏一拍。
“怎么不在车里等着?”
霍从周将手上的围巾圈在林姜脖子上。
车厘子红的毛线围巾。
“降温了。”他说。
围巾挺长,霍从周绕了三圈,又怕林姜勒着,往松调整了一下。
本就窄小的脸在围巾的包裹下,越发地小了。
情不自禁地,霍从周手指曲起,抚上林姜冻得发红的脸,回答她刚才的问题。
“灯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