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姜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贺舒芩看向长生,脸上的笑意僵住,“两个手机?”
“我吗?”
在最初的慌乱之后,长生脸上带着那种人畜无害的笑容,“像我们这样的人,两个手机不是很正常吗?”
话落,他视线瞥向林姜,然后说,“嫂子,我去接个电话。”
“……去吧。”
长生唇角一勾,起身就往大门走。
“等一下。”
贺舒芩突然出声。
长生回头。
贺舒芩说,“我最近也想再买一个手机,不知可否方便让我看一下?”
“现在?”长生挑眉。
没有哪个正常人在明知道别人要接电话的情况下,提出这样的要求。
“对,现在。”
贺舒芩已经往长生那边走了。
其实说实话,长生不给她看,也无所谓,只是怕这么一折腾,手机的未接来电就要看不到了。
刚刚坐回来的时候,他在手机上查了一下,从马桶水箱里翻出的手机不是没有未接来电的记录,而是有时间限制。
五分钟。
“好啊。”
长生去掏手机,突然他自己的手机响了。
是霍从周。
“贺总,稍等我接下霍董的电话。”
不等贺舒芩说话,长生大步掠开,身影消失在门口。
见状,林姜蓦地松了一口气,然后将自己的手机放回了原位。
贺舒芩转身时,林姜还维持着刚才的姿势,“芩姨,时间也不早了,要不今天就到这里,我回去陪孩子。”
“吃过饭再回嘛。”贺舒芩折回身,“家里有月嫂的吧?”
林姜点头,“但孩子比较娇气,醒来看不到我估计会闹。”
“你说你,过来也不知道把孩子带着,我还想看看小月亮长什么模样呢。”贺舒芩又恢复了一贯的温柔慈爱。
“我回燕城之前再来看您。”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我等你们。”
林姜和长生刚从贺家出来,霍从周的电话就来了。
“出来了吗?”
“刚出来。”林姜问,“电话号码,是傅筠铷的吗?”
半响,霍从周应了一声,“是她。”
尽管林姜早就猜到了,但她不明白贺舒芩为什么会和傅筠铷搅和在一起。
“你们先回幸福里,路线我已经发给长生了。”
林姜一顿。
“你的意思是说,贺舒芩会阻拦我们?”
“……很有可能。”
就算贺舒芩不动手,傅筠铷肯定会安排人出手。
顿时,一股寒意自心底蹿起。
前排的长生说,“嫂子,您坐好了。”
随着长生一声话落,大奔如离弦的箭一般,窜了出去。
-
贺家。
林姜和长生前脚刚走,贺舒芩就匆匆跑到了公卫的洗手间。
水箱里,空空如也。
果然是被他们拿走了。
哼。
挺好。
就让他们狗咬狗吧。
林姜……要怪就怪你是姜澜的女儿吧。
贺舒芩拨通傅筠铷的电话。
第一遍没人接。
她便发了条消息。
“林姜查到我们之间的关系了。”
这条消息发出去不到五秒钟,傅筠铷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贺舒芩,你怎么做事的?”
傅筠铷高高在上惯了,即使是指责,也带漫不经心的傲慢。
贺舒芩早就对傅筠铷不满了,如今有这样一个契机,自然要把祸端从自己身上引开。
“你应该知道林姜对裕安破产的执着。”
顿了顿,贺舒芩说,“只要她还活着,这件事就永远不会消停。”
傅筠铷冷哼一声,“你想让我对付林姜?”
贺舒芩轻笑,“那你会无动于衷吗?”
怕傅筠铷不出手,贺舒芩继续,“我听说令郎也来麓城了,如果让他知道裕安破产的原因……”
贺舒芩话只说了一半。
傅筠铷,“你威胁我?”
“不敢,只想告诉你,存在这样一种潜在的风险。
这些年,贺舒芩和傅筠铷的关系早就从一开始的合作,变成了被动的一方,她处处受制于傅筠铷。
前两天,贺家的生意需要她的帮忙。
现在,不需要了。
何况,顾时清的死……一直如一根刺一样地扎在她的心上。
但贺舒芩忘了,傅筠铷能走到今天,不是三两句威胁就能吓到的。
“那我也告诉你一件事,顾时清是我安排到你身边的……他生前留了不少的摄影作品,贺总要是想看的话,我可以发给你。”
闻言,贺舒芩的脸色变的苍白。
“傅筠铷,你不要欺人太甚!”
“贺总,是你先找我麻烦的。”傅筠铷声音里透着无辜与残忍。
贺舒芩气的直咬牙。
傅筠铷一如既往的淡定,“我看了麓城的天气预报,一个小时后开始暴雨……这样的天气最容易发生意外了,贺总出门可不要开车啊。”
“你什么意思?”
贺舒芩的声音透着干哑,“你让我动手?”
“不然呢?”傅筠铷慢悠悠地说,“贺总,时间不早了,开始安排吧。”
-
车子快到幸福里时,刚刚还万里无云的天空随着一记“轰隆”的雷声,开始下起了暴雨。
雨势又猛又急。
霍从周在电话里问林姜,“还有多远?”
“五公里。”
“让长生多注意一些,我马上就到。”
林姜想说霍从周小题大作了,但心里却隐隐有一种莫名的不安。
“好,你也开慢点。”
电话刚刚挂断,长生就说,“后面有一辆车在跟着我们。”
林姜往后看了一眼,确实有一辆黑色的面包车,紧跟在他们的后面。
“能甩掉吗?”
“当然。”长生顿了下说,“但是要绕远。”
“先看看对方要干嘛。”
长生点头,然后对林姜说,“嫂子,您要不要给路队发个消息或者打个电话,不是让他出警的意思,而是让他知道有这么一回事。”
“好。”
林姜给路征打电话,电话无人接听,便发了一条消息。
消息发送后,林姜再次看向身后那辆紧追不舍的面包车,犹豫两秒,拨通了顾久临的电话。
“姜姜?”
林姜忍着这小名带来的不适,开门见山地问道,“裕安破产,是不是傅女士一手策划的?”
“这件事,比你想象的要复杂一些……”
“顾先生,我只想知道是与不是,其他的……并没有兴趣。”
顾久临沉默许久,“你为什么非揪着这件事不放呢?”
闻言,林姜冷呵一声。
顾久临刚要解释,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一记尖锐的刹车声,紧接着是“嘭”的一声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