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发送之后，林姜有一瞬间想要撤回的冲动。
最后作罢。
不管是与不是，对自己而言都是一个了结。
在地库准备回去时，Javed回了。
“我们见面聊。”
意料之外的答案。
两人约在了信达楼下的咖啡馆，因为现在上班的点儿，店里的客人比店员还少。
一首钢琴曲结束，Javed出现在了大门。
比起往常，精致的发丝有些许的凌乱。
“你要走？”
他站在桌前，神色有些严肃。
林姜短暂愣神，不知道他口中的“走”是不是自己理解的意思，于是把它曲解成了她要离开信达。
“现在待在信达，可能有些不太合适。”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Javed在林姜对面落座。
虽然现在两人不是上下级的关系了，但真要论起亲疏，他们其实并不太熟。
更没有到可以过问对方私生活的地步。
过了一会儿，林姜随意抿了口咖啡，抬头，“那杰总是什么意思？”
“你……要离开麓城。”
不是疑问，而是斩钉截铁的陈述。
以两人的关系，有些逾距了。
“杰总是以什么身份问我呢？”
尽管Javed一直否认自己不是谢北钊，但林姜有种感觉……他就是谢北钊。
这种感觉随着两人认识的时间越久，越强烈。
听到林姜的话，Javed似乎有些无奈，但他并没有正面否认，而是说，“林姜你这样做很危险。”
林姜反应很淡。
“如果你是以朋友的身份来说这个，我谢谢你的关心，但我已经决定好了。”
“林姜——”
林姜的执拗让Javed有些无奈。
“我是我，谢北钊是谢北钊……我真的不是你的故人。”
林姜抬眸看向Javed。
“那我们今天就浅浅地道个别，谢谢杰总这些日子的照顾，再见。”
放下手中逐渐冰冷的咖啡，林姜起身就要走。
“你就不怕我告诉霍从周吗？”
林姜顿了顿，回头看向他，“你会吗？”
Javed避而不答，“你准备去哪儿？”
“抱歉……暂时不方便告知。”
林姜的态度，让Javed有一种陷入死胡同的感觉，他抿了下唇。
“如果我是谢北钊呢？”
“你说了……你不是。”
因为不是，所以假设不存在。
“杰总，再见。”
林姜再一次体面道别。
Javed一直板着脸，看着林姜离开。
这件事不能告诉霍从周，可假若让林姜毫无准备地离开，不管是作为谢北钊，还是作为Javed，他都不会放心。
考虑再三，Javed给叶培安打了个电话。
“叶董，我想请您帮个忙。”
-
从瑞达离开后，林姜的时间一下子多了起来。
早上，霍从周去上班后，幸福里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周君恒。
骆爷爷拦不住，他直接踏进了院子。
林姜看着一脸为难的骆爷爷，再看看不怒自威的周君恒。
她放下手中的茶杯，先是说，“骆爷爷你去忙吧。”
骆爷爷欲言又止。
不是他不相信林姜，只是周君恒在他们这些人的眼中……那就是不择手段的资本家。
周君恒的存在，往往伴随着危险。
“我没事。”林姜说。
骆爷爷离开后，林姜才看向周君恒，“周董，请坐。”
天气逐渐暖了，小院别有一番生机意趣。
想到在瑞达厮拼的两个儿子，周君恒冷哼一声，“不愧是姜澜的女儿，会享受。”
林姜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也懒得追究。
她淡淡地抿了一口茶，丝毫没有主动开口的意思。
既然是周君恒找过来，那不管怎么样……他迟早都会讲。
不着急。
只是周君恒这次比她想的，着急了一些。
一盏茶的时间还没到，林姜就听到周君恒说，“离开阿周。”
林姜有些意外。
她握着茶杯的手一僵，“周董这是什么意思？”
和所有人有钱人逼迫儿女的另一半离开的操作一样。
周君恒拿出一张支票推到林姜的面前。
空白的。
“你可以随便填，然后拿着钱离开阿周。”
“周董可真大方。”
林姜拿着支票认真地看了看，然后随意丢在桌子上，“可我跟霍从周已经是夫妻了。”
“重要吗？”
周君恒冷笑一声，“你应该知道，从周的身边从来不缺女人，他有他的未来，而不是被你拖着拽入泥潭。”
这话林姜确实无从反驳，但她也不想让周君恒心里舒坦。
“千金难买我乐意，谁叫霍从周愿意呢。”
“男人的真心可经不住考验，即使是我的儿子。”
呵。
渣还有理了。
“支票周董还是拿回去，我和霍从周……不会分开。”
“不会分开吗？”
周君恒那张老谋深算的脸上浮现出一些轻蔑的笑意，“我怎么听说你要去燕城了。”
“……”
林姜没有承认。
“我怎么不知道？”
她的否认在周君恒的眼中，更像是一种承认。
冷不丁地，他扯出了小保安跳楼的事件。
“瑞达的生意虽然遍布全国各地，但不管是燕城顾家还是傅家，瑞达都鲜少来往，至于嘉越……他还不够格。”
林姜没想到周君恒对这两个儿子，认识的还挺到位。
只是他这话的意思，不就是说霍从周会遭受这一次的网络暴力，原因在于她。
“周董怎么不说自己的另一个儿子呢，据我所知……周少和红毛可是留学时期的好友。”
言外之意，周嘉越找了红毛，故意陷害霍从周。
“嘉越有没有做，我会查清楚，只是林小姐……应该知道，此时远离从周，就是对他最大的助力。”
哈。
林姜轻笑一声，“听霍从周这意思，这瑞达的龙椅是要让霍从周来坐咯？”
“只要你离开阿周。”
“如果不呢？”
“结果还是阿周，至于在这个过程中，他会经受更多的无妄之灾。”
“霍从周是周董的儿子，您舍得，我难道还舍不得吗？”
“你放得下裕安？”
放不下。
即使为了霍从周，也做不到彻底地放下。
“既然钱不想要，这个……可以给你当做补偿。”
周君恒给她看的是“四季春”的项目方案，比林姜之前在老聂那儿看到的更详细，更具体。
“希望，你知道什么才是正确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