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凌薇不说话了。
“怎么，喝哑药了？”唐颂厉声冷笑。
季凌薇摇头。
“我……我不知道。”
“你发的你不知道？”唐颂觉得自己快要控制不住体内的洪荒之力了。
“我真不知道。”季凌薇看向林姜，“我快递收到的，信封上没有地址和联系方式……所以我也不知道谁寄得。”
季凌薇的表情不像说谎。
“没看监控？”林姜问。
“我去找物业了，但那天上午小区因为电路检修，停电了两小时。”
唐颂挑眉，“就那么巧？”
“我不知道，但我说的都是实话。”
顿了下，季凌薇说，“这段视频……你们不要发给季涟漪。”
唐颂，“你敢说不敢让人听？”
“我……我……”
林姜打断吞吞吐吐的季凌薇，“你就没怀疑这照片是苏艾放你那儿的？”
“应该不是。”季凌薇偷瞄了一眼林姜，小声道，“苏艾如果对霍从周还没死心，就断然不会把这些照片拿出来，因为她知道一旦这样了，她和霍从周之间就彻底没了可能。”
林姜懒得吐槽季家这些女人。
唐颂，“你们季家的女人是没见过其他男人吗？”
拼命往霍从周一个人身上凑。
“季凌薇说的好像是真的。”回程的车上，唐颂说。
林姜应了一声，“如果着照片不是苏艾放的，那会是谁？”
一个熟悉苏艾生活过往的生活动向，同时又知道林姜和霍从周领证，且希望他们分开的人。
这个人……
一定是他们轻易不会猜到的人，所以才会如此肆无忌惮。
“不管是谁，从季凌薇的说法来看，霍从周被人下套的可能性最大。”
林姜不置可否。
晚上林姜到家时，霍从周在做饭。
站在门口顿了下，林姜将换密码的冲动压了下去。
以霍从周的性子，今天能来西子湾，已经算是低头了。
但不管怎么样，这件事……
在林姜这里，不算翻篇。
“听蒋徊说你今天去医院了？”
“嗯。”林姜垂眸吃饭。
“恢复的怎么样？”
“没事了，明天去上班。”
闻言，霍从周握着筷子的手一僵。
尽管知道信达还有一个情敌，以霍从周现在的处境，也不好再说什么。
“我送你。”
“我自己开车。”
“明早七点五十。”
不容置喙的语气。
林姜不想争，便由着他了。
吃过饭，霍从周将碗筷放进洗碗机之后，说了一句“早点休息”就走了。
坐在沙发上，林姜有一种回到两人刚领证时的感觉。
一三五，按协议上.床。
现在比那时还要差点。
这一条，霍从周没再提及。
次日，林姜刚进洗手间洗漱，霍从周就来了，手上拎着早餐。
两人相对无言地吃过早饭，出门。
去信达的路上，霍从周说，“晚上我来接你。”
“再说吧。”
“骆爷爷说有些日子没看到你了，晚上叫我们过去吃饭。”
算盘珠子都要蹦到她脸上了，还说是骆爷爷的意思。
也不知道谁给他出的主意，开始温水煮青蛙了。
林姜懒得拆穿。
“不一定有时间。”
“我提前给你打电话。”
话都让他说完了，林姜还能说什么。
复工第一天，许是老聂因为何婧的缘故，心中愧疚，没给她安排太多的工作。
下午林姜就没啥事了。
门口那位同事，看林姜百无聊赖地滑着鼠标，小声问，“你胳膊好了没？”
林姜一愣，随即笑道，“已经好了，谢谢。”
同事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不客气……你可能还不知道我名字，我们是本家，我叫林浩。”
说实话，林姜还真不知道他名字。
一阵尴尬。
就在这时，办公室门口传来余苒的声音，“小耗子上回跟她攀交情的已经在里头了，你还跟这种人说话呢。”
这话就差指着林姜说是她把何婧送进去的了。
林姜不惹事，但也不怕事。
“余经理是早上没刷牙吗？”
余苒面色一僵，旋即笑道，“恼羞成怒了啊，难道我说错了吗？何婧不是因为你才家破人亡的。”
今天林姜才明白什么叫做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余经理嘴巴这么臭也怪我喽？”
余苒前两天刚去做了医美，脸上还没消肿，生起气来，像个吹了气的白蛤蟆。
林姜淡漠地收回视线。
余苒狠狠地跺了下脚，转身回了自己办公室。
林浩犹豫着对林姜说，“你以后不要跟余经理吵了。”
？
林姜懒懒地掀了下眼皮子，“为什么？”
“听说她有个很厉害的靠山，在他们那边也是横着走。”林浩小声说。
“靠山？”
林姜难道就没有吗？虽然还在冷战中。
前阵子发生了那么多事，林浩就算再迟钝也知道林姜和霍从周的关系。
“但对方不讲武德啊，据说叶董也要礼让三分。”
林姜蹙眉。
余苒竟然有这么大的后台？
“你听谁说的？”
“我舅舅，是招商局的，见过一回。”
这就不是听说，而是实打实的目睹了。
林浩说的隐晦，林姜也没有追问。
距离下班还有一刻钟，霍从周的消息来了。
【我在负二楼。】
林姜一愣，没想到这人竟然提前来了，敷衍回了一个，【哦】。
消息刚发出去，老聂紧闭的大门推开，出现一个泰山猿人似的身影。
“林姜，进来一下。”
说完，就闪身进了办公室。
林姜一顿，捏着手机走过去敲了敲门。
“桌上的资料，看看。”办公桌后面的老聂说。
上回见老聂，他虽然是悍匪，但是一个清爽的悍匪。
现在犹如经历了饥荒。
林姜拾起桌上的文件，翻了翻。
视线在扫到“四季春度假村”、“裕安集团”等字眼时，整个人仿佛被定住了一般。
回麓城这么久，她没听说过哪里有个“四季春”的度假村。
“这个是？”
“……裕安搁置的项目。”
顿了顿，老聂又说，“你再往后看，这个项目准备建在哪里？”
林姜又往后翻了翻，视线定住。
南郊。
周季两家联姻打算拍下的地。
后面，还有一个附件。
是关于与度假村绑定开发的改造项目。
改造区域——岜山。
言外之意，裕安若是要建造度假村，那岜山的拆迁改造也交由裕安。
而岜山……显然是个吃力不讨好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