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林姜又是陪酒，又是被下料，泡水绑手的，就算她身体是铁做的，都快要熬不住了。
霍从周却还觉得她在自导自演。
“我说过，我不是故意的。”
林姜身体疲软，脑袋又昏昏沉沉的，压抑了一天的情绪开始爆发。
“霍从周，我是人，心会疼。”
这句话后，车子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直到林姜被霍从周抱进诊室，两人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蒋徊看了一眼身上披着毯子的林姜，又看看黑着脸的霍从周，这气氛……就是情侣吵架啊。
而且手腕那印子。
啧，还挺激烈。
果然外冷内热，闷骚骚起来叫人大跌眼镜。
只是他没听说霍从周有女朋友。
如果不是女朋友，霍从周这个喜马拉雅山脉的大冰块会那么紧张？
甚至不惜拿一块茶砖来让他加班。
不过谈女朋友也总比把自己困在过去的好。
“看够了吗？”
霍从周双手环胸，冷冷看向蒋徊。
蒋徊思绪被打断，他推了一下鼻梁的黑框眼镜，俊逸的脸上挤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这就看。”
林姜的腿比之前看着更严重了些。
蒋徊先让她拍个片子。
林姜也觉得拍个片子保险一些，“需要换地方吗？”
“嗯。”蒋徊看了眼坐在椅子上，衣服濡湿了一大半的霍从周，说，“家属，抱人。”
尽管这句“家属”可能只是玩笑，但林姜觉得霍从周可能并不想让她蹭。
而且霍从周今天都抱她很多次了。
“我可以……”自己走。
后面三个字，因为霍从周的抄膝抱起卡在了喉咙。
旁边响起蒋徊的打趣，“男友力爆棚啊，从周。”
“再多说一句，信不信我让你的医院明天就倒闭。”
蒋徊顿时噤声。
只是在看向林姜的时候，眼神多了几分无奈控诉。
在林姜的记忆里，年少的霍从周独来独往，不是在学习就是在打工，帮姥姥摆摊，身边总是冷冷清清的。
而现在，他身边不仅有个吊儿郎当的兄弟宋誉，还有个风趣幽默的医生朋友蒋徊。
他的生活，早在她错过的这八年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就像他成为了周家的大少爷一样。
林姜不知道成为周家少爷的霍从周过的开不开心，但他身边不再空无一人，林姜还是为他高兴的。
至于她自己，林姜嘴角勾起一抹不甚明显的笑意。
谁知道呢？
但瑞达，她要留下来。
拍了片子后，林姜又被霍从周抱回了蒋徊的诊室。
她看了眼霍从周被自己洇湿的衣服，咬了咬唇，“对不起……谢谢。”
霍从周置若罔闻，冷冷地催促着蒋徊。
半个小时后，两人终于从医院出来了。
比较幸运，林姜保住了自己小膝盖骨，只是摔的比较严重，短期需要修养，不宜走动。
虽然说林姜希望多跟霍从周接触，尽快让霍从周同意和她结婚，但她也有自知之明，不想被霍从周厌恶。
“今天麻烦你了，你把我放在地铁口吧。”
“林姜——”
林姜抬头，对上霍从周幽冷的眸子。
她听到他说，“戏演过了，只会让人生厌。”
林姜想笑，可笑不出来，只好扯了扯嘴角，“那我应该怎么办？”
“跟你回去？”
不等霍从周回答，林姜就说，“好。”
“多谢霍总收留。”
气氛再次一僵。
霍从周突然发现，林姜身上有一种特质，就是让人动火。
他冷冷地收敛双眸，“大小姐不是摆阔给了五万吗？”
这五万，林姜早都忘了。
听霍从周这么说，她眼尾微勾，“不知道是我这五万经用，还是霍总便宜。”
在霍从周再次发作之前，林姜又补了一句，“大概，我们是两情相悦，无价。”
霍从周蹙着眉心打开了电台调频。
顿时，车厢内都是深夜情感DJ的夹子气泡音。
要林姜说，这主播的声音不及霍从周十分之一的好听。
但看到霍从周闹心的模样，林姜心情好了一些。
她闭上眼睛假寐。
只是体力早就透支，这一睡就睡到了隔天。
霍从周去上班了，偌大的房间只有她一个人，而且还腿脚不便。
饿可以挨，但衣服不能不换。
林姜先给尼罗格的管家打电话叫送衣服，然后点了份外卖。
等待的时间，林姜联系了向鲲。
“小姐，房子已经找好了，就在漫城一品的对面。”
“知道了，这几天暂时不用外出。”林姜把玩着霍从周茶几上的沙漏，说，“王孟海那边，查一下他和卓亚的关系。”
顿了顿，林姜说，“再查一下，卓亚被开除的真实原因。”
“是。”
挂了电话，林姜盯着沙漏里缓慢流动的蓝色沙子，苍白昳丽的脸被冰冷的笑意覆盖。
外卖到时，尼罗格那边也将衣服送到了。
吃了饭，林姜换了条深色的长裙，打车去了可可西里餐厅。
“还以为你不会来。”季涟漪看着林姜，眼里透着轻慢。
上回在贺家被霍从周冷落，季涟漪就一直想要扳回一城。
好不容易季凌薇弄到了药，她自然要让这些药……发挥到极致。
“不是你说有重要的事吗？”林姜挑眉。
季涟漪笑，“那我该夸你单纯还是笑你蠢？”
“随你开心。”
“是吗？”季涟漪轻呵出声，“只是不知道，你待会看了这个还会不会这么云淡风轻。”
林姜既然来了，自然就做好了应对的准备。
只是，她还是低估了季涟漪的恶毒。
季涟漪拿出的信封里，是几张泛黄的照片。
照片上，穿着夏季校服的少女浑身是水，在她的面前……三女一男围着她，其中一个女生还在拿手机拍照。
“你说，我把这些照片发到瑞达，哦不，发在KN.的官方邮箱怎么样？”
“要是效果不好，我这里还有视频。”
季涟漪脸上的笑容依旧优雅，只是看向林姜的眼神，如蛇信子般冰冷恶心。
如果是八年前，林姜看到这些照片，可能要当场崩溃。
但伤疤被人扣惯了，早就不觉得疼了。
她扯着嘴角，笑的明艳动人，“这些怎么够呢？”
“我再给你发一些。”
说着，林姜就打开手机，细白的指尖滑过一张张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