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聊聊。”
手腕再次被霍从周擒住。
林姜挣脱不开，又不想跟昨晚一样和他拳脚相争。
况且，她身上还难受着。
“既然霍总如此执着，那我们聊聊。”
几分钟后，林姜和霍从周面对面地坐在了酒店二楼的茶室。
工作人员还没上班，霍从周也没让其他人进来。
他慢条斯理的煮水，清洗茶具……丝毫没有之前在放门口穷追不舍的模样。
“霍总真是多才多艺。”林姜勾着唇讽刺。
白烟缭绕，茶香氤氲。
霍从周洗茶，沏茶……食指并着中指，推了一杯茶过来，冷眸微扬，深邃蛊人，“润润喉咙。”
林姜的确渴了。
霍从周泡的是大红袍肉桂，不算特命名贵的茶，但这一泡就是一千多，要好多人赚一礼拜呢。
没必要跟钱过不去。
林姜端起茶杯，一口闷了。
“茶不错。”
她语调仍旧带着讽意，不像是在夸茶好喝，而是在说霍从周的茶。
霍从周，“再来一杯。”
两三泡茶过去，林姜早晨醒来的迷瞪劲儿才彻底褪去。
霍从周放下茶杯，这才认真地看向林姜。
“你知道Javed是如何在一个家族企业中立足，并且成为职业经理人的吗？”
在信达这些日子，林姜也有所闻，说Javed是信达董事长的干儿子。
不管Javed是谁，对林姜而言都没差。
林姜看了眼霍从周，懒懒地靠向椅子，“霍总到底想说什么？”
“信达在裕安这件事上，未必是清白的。”
呵。
这话说的。
裕安倒闭之后，麓城这些公司，哪个不跟野狗抢食一样的瓜分裕安的市场。
“所以，瑞达就清白了？”
霍从周从容不迫地丢出四个字，“我不是Javed。”
“顶着季家女婿的身份来跟我隐婚？”林姜笑了，“这种话霍总说出来不嫌丢人，我听着都觉得脸皮发烫。”
话落，林姜起身，居高临下地对霍从周说，“霍总不要在我这里浪费功夫了，好好准备跟季涟漪的婚礼吧。”
“这就是你的决心？”
霍从周坐着，整张脸沉着，“大小姐，你口口声声说要调查裕安破产的原因，现在呢？”
“喝酒饭局泡吧，过几天呢？”
“出卖色相勾搭Javed？”
在霍从周说第一句话的时候，林姜觉得血液在倒流呢。
她攥着掌心，唇都快要咬破了。
林姜转身，咄咄逼人。
“你呢？你又高尚在哪里？”
“我的事与你有关吗？”
“没关吗？”霍从周面无表情地发出质问，“昨晚缠着我不放的人不是你？”
林姜牙齿都要咬碎了。
“对啊，是我。”林姜哂笑，“所以霍总是要看在我昨晚演技精湛的份上，打算布施了？”
“法布施还是财布施啊？”
霍从周眉心蹙起，周身裹着一层厚厚的冷霜，看向林姜的眼神，深沉而又愠怒。
“大小姐何必恼羞成怒？”
这句话彻底点爆了林姜体内的躁郁。
“你伟大你无私，你又何必提出跟我隐婚？”林姜冷笑。
与她的燥怒不同，霍从周仍旧冷静冷漠，“在我身边，才能不让你死的那么快……”
林姜：……
“那也与你无关！”
甩下这句话，林姜拉开茶室的门，大步走了出去。
门板摔的巨响。
霍从周眯了下眼睛，放在桌面的拳头狠狠地攥紧。
良久，他松开拳头，拨了个号码出去。
“我想跟您见个面。”
-
林姜自从痊愈之后，情绪一直都很稳定。
可这会儿，她感觉自己快要爆炸了。
回到房间后，她直接进来浴室，热水自头顶喷洒，暴走的理智逐渐回笼。
霍从周说的没错。
她空有寻找真相的目的，没有可操作的头绪。
而霍从周明显是知道一些内幕的。
可隐婚……
林姜不甘心。
外面响起何婧起床的声音，林姜才关了水。
“怎么起这么早？”门外响起何婧迷迷糊糊的说话声。
林姜，“水喝多了。”
“我也是。”
换了衣服，林姜出了浴室。
何婧，“昨晚房间有蚊子吗？”
林姜一怔。
何婧指了下她锁骨的红痕，“好像肿了。”
“……”林姜轻摸向锁骨，“我待会擦点药就好了。”
“你有药膏吗，我这儿有。”
林姜，“我有。”
几分钟之后，林姜换了一件衬衫。
至于药膏……
她当然没涂，毕竟不是真的蚊子包。
上午，Javed和老聂有其他的安排，林姜和何婧与麓城的同时开了一个多小时的线上会议。
结束时，老聂在群里发消息。
【来翡翠山庄。】
刚刚准备写方案的何婧嚎了一声，“这是要喝死我们吗？”
林姜，“你敢不去吗？”
“不敢。”
何婧敢怒不敢言，在群里乖乖回复，【好的】。
林姜跟了一句。
在去翡翠山庄的路上，有些日子没联系林姜的姜澜打来电话。
“妈妈没打扰你工作吧？”
“没有，在车上。”
闻言，姜澜顿了顿，“会不会太辛苦了？”
“没有的事，大家都这样啊。”林姜故作轻松。
姜澜舍不得林姜受累，但也知道这是林姜的选择。
“你不是在燕城嘛，妈妈在燕城有个老朋友，回麓城之前你去看看。”
“好。”
姜澜，“那我把联系方式发你。”
挂了电话之后，姜澜发了串数字过来。
林姜觉得有点眼熟，但一时想不起来。
-
车子抵达翡翠山庄后，林姜和何婧在管家的带领下上了二楼茶室。
看到茶，林姜不由地想起早上在酒店的那一幕。
情绪，再一次被挑了起来。
“两位，里面请。”管家说。
林姜和何婧进去，绕过屏风。
茶艺师正在泡茶，茶桌上，除了Javed和老聂，还有顾明远……霍从周，秦章，季绍元。
这几个人坐一桌，还挺诡异的。
不过想想也没什么问题。
信达和瑞达竞标，找顾明远取经在情理之中，而霍从周如今是季家的准女婿，季绍元的出现也就合理了。
况且，季博鑫已经把季绍元安排进管理层锻炼了。
“你俩，过来坐！”老聂指了下身边的位置，视线有意无意地掠过霍从周，颇有暗暗挑衅的味道。
林姜看见也当作没看到，安静落座。
此时，一直沉默的霍从周懒懒抬眸，语调冷漠带讽，“信达还挺会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