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唐颂被秦观山带到了他在麓城的住处，至于刚刚碰到的余烟……
唐颂想了想，还是决定弄清楚。
“余烟是你女朋友？”
秦观山倒水的动作一顿，“是与不是，很重要？”
如果她今天不是在秦观山家里，余烟是谁或许不是很重要。
但现在……
挺重要的。
如果是，她就是残疾了，也得爬出去他家。
“我想知道。”
秦观山冷呵一声，“你谁啊，管这么多？”
唐颂：……
她长吸一口气，嘴角挤出一丝笑意，“girlhelpgirl。”
末了，她又补了一句，“我不想让她误会。”
“不会误会。”
秦观山面无表情的丢了这么一句，然后留给唐颂一个背影，打电话去了。
唐颂看看自己这脚，在看看秦观山那绝情的背影，准备在网上叫个跑腿的。
她电话还没打出去，秦观山捏着手机来了。
“医生马上就到。”
“其实我刚才在小区外面看到诊所了……”
“我不喜欢去人多的地方。”
唐颂：……
刚刚在饭店人也多。
真是嘴巴长在他身上，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不到一刻钟，医生来了。
脚没伤到骨头，喷雾配合着药油，三五天就好了，期间最好不要碰热水。
“那我可以回自己家吧？”
医生看看唐颂，在看看秦观山，最后说，“建议不要长时间走路。”
“我不走路，我坐车。”
而且，她还可以请人背自己下楼。
唐颂还没有问清楚，秦观山已经将医生打发了。
“老实待着。”
因为吃了午晚饭，唐颂晚上便没有吃东西。
临睡前，家里打来电话，问她怎么不在家。
“在朋友这儿？”
“哪个朋友？”老爹也不知道脑子里装着什么雷达，“秦观山？”
“……不是。”
一听不是秦观山，老爹兴致顿时败了几分，“你老大不小了，赶紧找个人定下来。”
“要么我给你物色几个。”
“……我还没毕业，暂时不会回国。”
一谈到这个问题，父女两话不投机，没两分钟，电话就挂了。
烦。
唐颂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抄出手机。
【睡了吗？】
【有事？】
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秦观山这句话的不耐烦，顿时觉得没劲。
【没事，随便问问。】
发了这条消息之后，唐颂倒头就睡。
次日醒来，手机屏幕还维持在她和秦观山的聊天界面。
不知道秦观山发了什么消息，又撤了回去。
唐颂想奚落一句，最后又把打出来的字删掉了。
她脚伤着，不能去医院，只好先给向鲲打个电话了。
“小姐这边有霍董在照顾。”向鲲说，“你安心养伤吧。”
这些日子，唐颂习惯了照顾林姜，突然不去医院了，有点不知道自己该干嘛，尤其这儿还是秦观山的家。
“……那好吧，姜姜醒来了随时告诉我。”
“好的。”
向鲲刚刚挂掉电话，霍从周从病房出来了。
冷漠的视线掠来。
向鲲不自觉地主动说，“唐小姐的电话……她脚崴了，这两天过不来了。”
霍从周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淡淡地应了一声，然后说，“这两天没事不要去烦秦总。”
向鲲一头雾水，但还是点头答应。
霍从周回到病房后，在隔壁的小客厅开了一个视频会议，跟秦章交代一些遗留的小细节，确认这次不会再出什么纰漏，他才结束会议。
这次不管是顾家，傅家……
还是麓城的贺家季家……都要为他们的行为买单。
回到林姜的病床边，霍从周理了理林姜被鬓角的碎发，然后说，“幸福里的葡萄结果了。”
他动作轻柔，说话的语调更是情深低沉，“你要是再不醒来，葡萄就要被小月亮给造没了。”
小家伙虽然不会走路，但骆爷爷和薛姨对他是百分百响应，就算小月亮要天上的星星，他们也得去查查怎么才能买一颗星星。
想到儿子，霍从周深邃的眉眼添了几分温柔。
“……我听说女儿比较可爱，但生孩子那么辛苦……我们领养一个好吗？”
这些日子，他不仅查到了裕安的破产，母亲霍汝的死，也查到了林姜在生产时差点丢了命。
每每想到那些血淋淋的文字，霍从周的心脏就像是被人狠狠的揪着一般。
悔恨，愧疚。
还有后怕。
眼眶渐渐泛红，霍从周抿了抿唇，握着林姜的手指紧了紧，“林小姜，请一辈子在我身边。”
十八岁的时候，他可以忍受没有林姜的日子，但二十七岁的霍从周，不能没有林姜。
“快点醒来，好不好？”
梦中的林姜，脸上突然落下一片温热，湿湿的。
她伸手抹掉。
指腹一片濡湿。
难道下雨了吗？
不对。
她好像听到了哽咽的声音。
霍从周吗？
“霍从周——”
她踉跄着起身，在虚无的世界里大喊着霍从周的名字。
“霍从周——”
“林小姜，快快醒来啊——”
这……分明就是霍从周的声音。
为什么他听不到自己的声音？
“霍从周——”
林姜急的快要哭了。
就在这时，耳边突然传来另外一道熟悉的声音。
“霍董，夫人在机场被警察带走了。”
这……
这是向鲲的声音。
他口中的“夫人”……好像是妈妈。
妈妈被警察带走？
是出什么事了吗？
“什么时候？带走她的人是谁？”
霍从周的声音落下之后，是一阵脚步声。
“霍从周——”
“不要走——”
“不要走——”
……
病房内，已经走到门口的霍从周突然转身，回头看向病床上的林姜。
“小姐醒了？”向鲲有些激动地问霍从周。
霍从周没有应声，一瞬不瞬地看着林姜的身体。
一动不动。
难道是自己的错觉。
“可能，是我看错了。”
向鲲也凑近看了看，同样没发现林姜有苏醒的痕迹。
霍从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对向鲲说，“走吧。”
临走前，他再次看向病床。
依旧没反应。
罢了，可能真的是出现幻觉了。
“不要……”
“不要……不要走……”
虚弱的气音焦急而又喑哑。
霍从周的心脏像是被点击了一般，对向鲲说“去喊医生”，然后大步向病床上的林姜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