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林姜回来后就一直眼皮跳个不停。
“左边跳财，是吉兆。”薛姨安慰她。
林姜还是觉得不安。
“今天你们出去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
薛姨照顾林姜快一年了，虽然从来没听她说过自己的过去，但从日常相处猜测，她可能是在躲什么人。
平日里，薛姨照顾小月亮的时候也是特别的小心，生怕辜负了林姜对她的好，辜负了向鲲对她的关照。
“没有，我们出去半个小时就回来了。”
林姜揉了揉自己的脸颊，觉得自己有点杯弓蛇影了。
“先休息吧。”
看林姜的样子，薛姨还是有点担心，“要不……你带小月亮到外面酒店去住一晚。”
这似乎是个不错的主意。
但向鲲还没有回来。
如果用她的身份去登记，住酒店跟住这里，是一样的结果。
而且，霍从周若是要找，迟早能找到。
难道真的要把小月亮送到A国去吗？
就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蒋徊打来电话。
“阿周可能已经猜到了。”
闻言，林姜懵了一瞬。
看来，她直觉是准的。
“是不是已经找过来了？”
“可能……”
按理说这是霍从周和林姜之间的事情，他们自己解决就好。
但一年前，蒋徊帮了林姜一回。
如今，他更想要帮自己的好兄弟。
“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但孩子留在你身边，你始终放不开手脚，而且……对你，也是多了一份危险。”
比起一年前，她有多一根软肋。
霍从周有能力有手段，但不足半岁的小月亮……没有。
这是一件非常残忍的事情，可它却是事实。
“如果你要把孩子留在国内，有了阿周的照顾……你们都会安全很多。”
蒋徊的话不无道理。
林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说，“我知道了，谢谢你蒋医生。”
挂了电话之后，林姜收拾了一些小月亮的东西。
几分钟后，薛姨抱着小月亮，她开车离开。
霍从周赶到这里的时候，敲门无人应。
站在走廊里，他给林姜打电话。
电话无人接听。
那一瞬间，霍从周有一种摔手机的冲动。
但这个念头被他生生地扼制住了。
林姜，竟然敢再次逃跑。
半个小时后，霍从周看着屋子里满地堆放的小孩玩具，桌子上的奶粉罐子和水杯，以及阳台晾衣架上的小孩衣服……深深地陷入了沉默。
担心自家老大，匆匆赶来的长生看着这个处处都是小孩东西的房子，错愕地瞪大了双眼。
嫂子生小孩了？
好半响，长生才从震惊中回神，“老大，要不要去找嫂子啊。”
以长生对林姜肤浅的了解，她肯定不会去住酒店。
因为身份太好查了。
住不了酒店，但别的地方又不能确保安全，在林姜没想好去哪里之前，她肯定会开着车兜圈子。
大晚上的，多危险。
长生想到的，霍从周又怎么会想不到。
“让人动静小点。”
“是。”
长生离开后，霍从周打量了一圈后，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硬邦邦的，像极了曾经幸福里的那个旧沙发。
他沉默的坐着，眉头紧紧地蹙着。
仿佛横亘在心里的，是一个世纪大难题。
林姜为什么要逃？
十几岁时，是他没有能力去庇护她。
一年前，是因为瑞达的内斗波及到了她。
如今呢？
为什么。
因为他恶劣的态度，还是害怕他抢孩子？
可她是他合法的妻子，孩子…也是他的。
难道是，她已经对自己没有感觉了？
霍从周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结果。
-
在小月亮第二次哭醒时，林姜看到了长生。
“嫂子，回去吧。”
林姜没看到霍从周，问，“他呢？”
“老大没来。”
没来，那就是守株待兔了。
“……他在我家？”
长生僵了一瞬，说，“……是的。”
末了又说，“老大这一年……非常不容易，嫂子你如果还对老大有情，就回去吧。”
林姜抿了抿唇，漆黑的瞳孔颤动着。
事情到了这一步，再说什么仿佛都没有意义。
“让他先回去，明天……明天晚上，我去找他。”
长生将信将疑，生怕林姜再跑了。
“我先给老大打个电话。”
不到十秒，长生挂掉电话，“老大马上离开。”
“那劳烦你过来，开我的车回去。”
“没问题！”
林姜绕到车后座，将哭成小泪人的小月亮抱在了怀里。
小月亮一到妈妈怀里，就止住了哭声，可怜巴巴地睁着大眼睛看妈妈。
长生看到这一幕，差点给萌化了。
“小少爷长的真可爱。”
听到“小少爷”三个字，林姜和薛姨都僵了一下。
薛姨是因为惊讶。
而林姜，则是觉得新鲜。
因为她从来没想到小月亮会是谁家的小少爷。
“出去吧。”
长生车技好，加上夜里没什么车，不到半个小时，他们就回来了。
一顿折腾，小月亮早就趴她怀里睡着了。
出了电梯后，林姜先让薛姨去开门，长生就小跑着冲上前，“我来我来。”
走到门口，林姜看着门上陌生的电子锁。
长生尴尬地挠了挠鼻尖，“原来的锁安全系数不高，老大给您换了个新的。”
林姜嘴角抽了下。
我谢谢你。
进门。
家里没有任何的变化，只是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霍从周身上那种独特而又蛊人的气息。
“嫂子还需要做什么吗？”
长生将小月亮的东西一一归位。
“不用了，早点回去吧。”
“是，嫂子你们早点休息。”
长生从电梯下来，直奔被绿化灌木挡住的卡宴。
“老大，这个……小月亮的咬胶玩具。”
小小的，玉米形状的。
霍从周眼神陡然冷了下来，“拿这个做什么？”
长生结巴，“我是想……如果我们做……”
“打住。”
霍从周冷沉着脸，“不用做。”
“是我多此一举了。”长生也觉得不用做，小月亮那模样，分明就是自家老大的mini版。
霍从周淡淡应了一声。
长生又拿出自己的手机，点开一张自己刚刚偷拍的照片，“老大，这个就是咱们的小少爷小月亮。”
显摆地问，“可爱吧？”
看着照片上的女人和怀里的孩子，霍从周喉结无声滚了下，“照片发我，原片删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