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从周带着林姜去麓山看了半晚上的星星。
回来的路上就睡着了，怎么上的楼，到的病房一概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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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罗格，顶楼最大的宴会厅。
记者们早已落座，现场没有一个空位，大家都伸着脖子等着这次发布会的主角。
先有车祸，后有绑架，辞职风波……
这随便一条都能让他们吃两月，何况还是连环瓜。
年底业绩直接冲顶。
谁不喜欢送上门的钱。
如果再能牵扯出一点豪门的恩怨纠葛，那简直就是新年的开门红了。
与记者们的蠢蠢欲动不同，休息室安静的落针可闻。
霍从周面无表情地站在落地窗前，挺直的脊背宛如不屈的山。
周身散发着寒冷迫人的气息。
不知道在想什么。
良久，他抬腕看了眼时间，转身问秦章。
“都准备好了吗？”
“好了。”
霍从周随手系上散开的西服纽扣，“开始。”
两分钟后，宴会厅因为霍从周的到来引起一阵骚动，但很快就被安保压制。
“各位新年好，今天邀请各位来，是有一些事情要公布。”
话落，会场又传来一阵窸窣的声音。
霍从周神色没有丝毫的变化。
“第一件，周季两家的婚约解除。”
这句话如水滴油锅，让整个会场都沸腾了起来。
有人甚至站起来问，“季家同意吗？”
“为什么不同意？”
霍从周幽深冷厉的眸子扫向那位记者。
那记者被霍从周的眼神一扫，浑身一僵，喉咙像是被人用手扼住了一般，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霍从周漫不经心地收回视线。
“第二件，鄙人上回车祸的缘由，烦请诸位关注警方通告。”
“有小道消息说，这次车祸是季潘扬策划的，周季两家婚约解除的原因是不是与这个有关？”有位女记者举手发问。
霍从周答非所问，“季小姐心有所属。”
这句话给足了季家面子，但并不能让人信服。
谁不知道季涟漪喜欢霍从周。
后面，霍从周又在记者的提问下回答了几个问题，全程不到五分钟。
剩下的，他都交给了秦章。
手机在不停振动，有周君恒的，有季博鑫的，还有季涟漪的。
霍从周接通了季涟漪的。
“霍从周，你什么意思？”
“就是你听到的意思。”
季涟漪一顿，“我都不跟林姜争了，只求一个名分都不行吗？”
堂堂季小姐能说出这种话，已经是受了很大委屈。
“不行。”
霍从周拒绝的干脆。
“这是你欠苏艾的！”
“你都说了，这是我欠苏艾的。”
季涟漪被噎的没话了。
良久又搬出继承人那一套说辞，“我可以帮你不是吗？”
“……不需要。”
“霍从周，你会后悔的！”季涟漪直接挂了电话。
霍从周神色未变分毫。
恰时，周君恒的电话打了过来。
“你闹够没？”
“中午，天香阁，我让人去接你。”
“我自己有司机。”周君恒气狠了，说话也没了平时的顾忌，“别让那些不入眼的东西脏了我的地方。”
尽管他承认了霍从周这个儿子，但一直对他与幸福里那边往来的人颇有微词。
在周君恒高高在上的视角里，像长生、小骆这样的，都是地痞小混混，上不了台面。
跌份儿，丢人。
挂了周君恒的电话之后，霍从周又给季博鑫打了过去，说的还是同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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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姜快天亮时才睡着，醒来时自然错过了霍从周发布会的直播。
病房里，是向鲲和南迟。
外面闹哄哄的。
“怎么回事？”林姜问。
向鲲，“是记者。”
“他都说什么了？”
话落，林姜又说，“我自己看。”
霍从周虽然掌管着整个瑞达，但他并不是个喜欢抛头露面的人，所以网络上关于他的访谈，视频和文章都很少。
视频里的霍从周，跟林姜刚回国的那阵儿一样。
冷漠，不近人情。
“以后，你只会更危险。”一直沉默的南迟突然出声。
林姜看完了视频，才冷幽幽地看向他，“那你觉得，怎样才不危险？”
南迟抿着唇，没吭声。
林姜，“再次灰溜溜地跑到A国？”
南迟犟着脸，“就算在国内，也不是非要得跟霍从周搅和在一起。”
这一回，林姜难得的没有反驳。
她似叹非叹地说，“是啊，可惜……已经晚了。”
话落，她又问向鲲，“霍从周呢？”
沉默半响，向鲲才说，“天香阁。”
“他去哪里做什么？和谁？”
不等她想到了什么，突然掀开被子下床，“走，带我过去。”
“小姐——”
向鲲看着林姜。
在他的记忆里，林姜是林家的千金小姐，是先生的掌上明珠，是高不可攀，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
现在，她被一寸寸地折断翅膀，一点点地拽入尘埃。
前方或许还有……万丈深渊。
“您不能去。”
林姜掀眉，没什么表情地看着向鲲，“给我一个理由。”
尽管车祸是季潘扬策划的，但季博鑫能将季家洗白做到麓城前几，可见其手段和城府。
霍从周想要从这个婚约中全身而退，并不是吃顿饭这么简单的。
尽管向鲲也不喜欢霍从周，但对他此次的安排，也没有异议。
两人僵持不下。
南迟想说点什么，缓和一下气氛，却被林姜的手机铃声给打断了。
林姜还站在那里没动。
南迟瞄了眼手机屏幕上闪烁的名字，顿了顿，“是……你妈妈。”
“小姐，先接电话吧。”
林姜冷着脸收回视线，接通了电话。
“老妈。”
“你还知道我是你老妈，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也不告诉我，是不是非得跟你爸爸一样，到最后让我……”
姜澜性子向来温和，说话也是不疾不徐，柔柔的。
这回是真的气狠了，说到最后竟然哽咽了。
“我……我没事，就一点皮肉伤。”
“皮肉伤？”姜澜气的半天没说话，最后说，“你不要在国内待了。”
“老妈——”
小半年过去，关于裕安的事连个影子都没碰到。
林姜不想半途而废。
姜澜却后悔了，不愿意她在冒险。
“我已经跟你贺伯伯商量好了，年后你就和西屿……”
“我已经结婚了。”林姜打断姜澜，清冷的声音透着决绝，“我已经和霍从周领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