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颂在原地顿了半分钟,最后无奈跟了上去。
为了搭配身上的裙子,她脚上穿了一双新鞋子,鞋跟不算高,但有些不合脚,追上秦观山,脚后跟已经磨破了皮。
还有点出血。
她疼的龇牙咧嘴,却还得在秦观山面前保持体面。
胳膊横在秦观山面前,她气喘吁吁地说,“行李箱还我。”
这一次,秦观山的态度比刚才更恶劣。
“不给!”
?
唐颂呆住。
公然抢劫?
算了,不给就不给。
她不要了。
比起面对他,行李箱里那点丢人的小玩具算不上什么。
她走,她躲,她离得远远的。
唐颂很快就决定了取舍。
“既然秦总喜欢,那送给你好了。”
她刚下飞机,车子还没叫,幸好证件都在身上。
唐颂利落转身。
站在原地的秦观山眯了眯眼睛,拉着行李箱拉杆的手无声握紧,然后对不远处的助理说,“通知S市所有的出租车,都不准让她上车。”
这个“她”是谁,他没说。
但迟钝如男助理,也反应过来他是在说唐颂。
“这……这不好吧?”
“比起你卷铺盖回家,哪个更好?”
男助理顿时傻眼了,不是说秦观山是秦家脾气最好的一个吗?
女助理再次救场,“我们这就去通知。”
两位助理驱车离开,后面的司机阿岳从宾利上下来,“这个要……”
放上去吗?
最后四个字还没有出口,行李箱就被秦观山扔在了地上。
阿岳:……
秦观山上车。
都说圣意难测,这老板的心思不比皇帝的心思好猜。
既然秦观山没说不要,但在阿岳的理解中就是要的。
扛着行李放进了后备箱。
司机上车后,秦观山冷眸扫向他,“很喜欢干活?”
啊?
阿岳跟他从小一块儿长大,可以说是最了解他的人了。
“箱子里或许有唐小姐的贵重物品。”
贵重?
能有他贵重?
“多管闲事。”
阿岳习以为常地扯出一抹笑,“我们现在回家吗?”
“回江边。”
江边不是小区的名字,而是小区的地段。
秦家的老宅在S市的景区内,不是因为他家有钱买在了景区里,而是因为他家有钱而成了景区。
虽然说是在景区,但游客到不了他们的生活区。
尽管如此,老宅除了几个老管家和佣人原定,主人几乎从不回,除非有什么节假日,还在S市的几个秦姓人才在一起聚一聚。
今天恰好是要聚一聚的日子。
秦观山却要回自己江边的住处。
秦睢生整顿秦家后,留在S市的人没几个了,但大家像是有一种默契,工作可以搅和在一起,但生活上,要离的越远越好。
住江边的,只有秦观山一人。
车子抵达地库,秦观山放在真皮座椅上的手机响了。
他闭着眼睛假寐,置若罔闻。
几分钟后,电话换成了短信。
【你到底要怎么???】
三个问号,可见主人情绪的激烈。
秦观山看过消息之后,却将手机丢在了一旁。
阿岳还没离开,看到秦观山这一出断情绝爱的戏码,忍不住出声,“唐小姐年纪还小,多多让让她。”
闻言,秦观山脸上的神色更冷了。
“我很老?”
“不老不老,只是女孩子都喜欢温柔体贴的。”
呵。
他以前不温柔体贴周到?
还不是说走就走。
“……你下班吧。”
阿岳被秦观山赶下车,临走还不忘叮嘱秦观山要大度一些。
要不他跟秦观山在一块儿长大,早不知道被解雇八百回了。
阿岳开着自己的车离开后,秦观山靠窗坐了半响,然后抄过手机。
继那条消息之后,再没有新消息过来。
就这点耐心?
罢了。
捏捏眉心,秦观山上楼。
出差一周,黑白灰三色的房子透着一股子冷清。
秦观山打开全屋的灯光和中央空调,拎着衣服进了浴室。
敲门声响起的时候,他刚从浴缸里出来。
围了条浴巾,秦观山去开门。
门外是唐颂,肩上挎着一包,手里拎着俩高跟鞋。
看到秦观山浑身湿哒哒,大秀肌肉的模样,唐颂没忍住……手里的高跟鞋招呼他身上了。
以前她只是听人说,秦观山手段非常,但并不清楚如何厉害,今晚……却是体会深刻。
偌大的S市,她不仅打不到车,连酒店都定不了。
要不是她遇到一好心人把她送到这儿,她今天腿都要走断了。
“秦观山,你有病是不是?”
一想到今晚的遭遇,唐颂气的眼泪水都冒了出来。
红通通的眼睛像兔子一样,哽咽着吼他,“有钱了不起啊!”
秦观山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被人扔过鞋子。
要是别人,做了这种事人早就跑了,哪里还敢在他面前接着舞。
“怎么,受委屈了就是因为我?”
“难道不是你?”
秦观山不语。
的确是他。
但这跟唐颂来他这儿有关系吗?
在外面受了委屈了,才知道有自己了?
“说吧,什么事?”
他这调子,像极了唐颂之前给他发消息时内心的复制粘贴。
唐颂不是什么厚脸皮的人,但她已经忍着脚痛走到这里了,就算赖也要赖在这里。
“我要洗澡睡觉换干净的衣服。”
“这里不是酒店。”
呵。
装傻啊。
唐颂冷嗤一声,“我知道。”
她的目光越过秦观山,不仅在客厅看到了自己的行李箱,还在沙发看到了她之前买的抱枕和玩.偶。
顺着她的视线,秦观山也看到了那一堆本应该收起来的“碍眼的东西。”
身子偏了下,他挡住了唐颂的视线。
颇有些欲盖弥彰的味道。
“我就要住这里。”
不等秦观山答应,唐颂就往里面走。
秦观山房产众多,但最爱的就这一处,唐颂只要来S城,这里必然是落脚点。
曾经她和秦观山胡闹的时候,这儿能来的地方几乎都来过。
唐颂不是老色胚,可看到一些熟悉的地方,总会本能地想起一些与之有关的回忆。
“那个……我睡客房就行。”
她熟门熟路地往客房走,只是人还没碰到门把手,手腕就被秦观山扼住。
力道挺重。
唐颂吃痛,忍不住皱眉。
“你到底要干嘛啊?”
“你觉得呢?”说话间,他向前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