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舒芩被警察带走的消息不胫而走。
一时间，不管是社交媒体，还是麓城商界，这件事都成了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贺西屿打来电话时，林姜刚哄小月亮睡着。
走到外面阳台，林姜才将刚刚挂断的电话拨了过去。
“西屿哥。”她喊了一声。
贺西屿似乎要说什么，但在听到这句“西屿哥”后咽了回去，“你……身体好点了没有？”
“……已经好多了。”
她是三个人里头伤的最轻的。
霍从周虽然手上的工作没停过，但人还不能出院。
至于长生……
林姜抿了下唇，压下心底的不忍，声音有些发冷地问，“你是问芩姨的情况吗？”
她的坦荡让贺西屿汗颜。
“的确……我是想了解一下麓城的情况，但……但如果真的是姑妈做的，那……我放弃为她请律师。”
尽管贺舒芩是贺西屿的姑妈，但她伤害的人是林姜。
是贺西屿心心念念，求而不得的人。
“这是你们的权利，我无权干涉。”
林姜干巴巴的话让试图缓和一下彼此关系的贺西屿无话可说。
宛如一盆冷水浇下。
熄灭了这么多年来，他心底对林姜的渴望。
“你放心，这件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顿了顿，贺西屿说，“过两天，我回麓城一趟……带着佳佳。”
这些事，林姜无甚兴趣。
但假若凌佳佳来了，路征那边可以了解一下顾时清的事，他到底是死于病痛，还是说这所谓的病痛……其实是一场有计划的，漫长的谋杀。
-
次日，在暴晒数日之后，大雨倾盆而下。
路征打来电话时，林姜正在医院陪霍从周吃午饭。
霍从周的手上的伤已经好了七七八八，偏偏演给林姜一副手不能握筷的娇弱模样。
林姜能怎样。
当然是宠着呗。
甚至在看到路征的电话时，男人还冷冷地丢了一句，“别理，先吃饭。”
“说不定有什么重要的事呢。”
回答林姜的，是霍从周的冷呵，毕竟这几年，落在路征手上的案子就没有一个查清楚的。
如果按照霍从周制定的那套考核机制，路征早被辞退八百回了。
林姜握着电话就要到外面去，刚刚手还不能抬的霍从周，长手一伸，搂着林姜的腰将人摁在自己大.腿上。
轮椅不堪重负，发出吱呀的声响。
空气一静。
透着尴尬的暧昧。
旋即，霍总上线，对轮椅的品控提出疑惑，“哪家产的，质量不过关。”
欲盖弥彰。
林姜：……
“你把我放下来，它的质量就过关了。”
“不行！”
林姜：……
最后，林姜是坐在霍从周的大.腿上接的电话。
谁知路征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贺舒芩自杀了。”
“什么？”
这下不光林姜呆住，就连霍从周也蹙起了眉，他也顾不上演柔弱了，直接抄过林姜的手机，打开免提。
“你们拿着纳税人的人就是这么做事情的？”
路征一揶。
确实，他们办案不到位。
卓亚自杀的案子仍然历历在目，可就是找不到原因和证据。
如今，贺舒芩再度自杀……
让他觉得，这一切都像是被人安排好了。
路征虽然不爱听霍从周的话，但也无法反驳，只得干巴巴地丢出一句话，“人没事。”
听到这三个字，林姜顿时松了一口气。
人没死就好。
但下一秒，她就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太天真了。
因为路征说，贺舒芩自己咬断了腕间的动脉，他们发现的时候，贺舒芩的衣服下面都是血，。
要不是发现及时，人都要凉了。
人虽然没事，但因为失血量过多，现在还昏迷中。
“什么时候醒来？”林姜问。
“现在还不确定，这个案子……可能比较复杂。”
言外之意，林姜和霍从周要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
“该查查，我们该配合的配合，这点时间，我们等得起。”
毕竟已经等了这么多年了。
挂了电话，林姜看了眼霍从周，不禁问，“你觉得……她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先是跟女儿凌佳佳决裂，然后找了余苒这个干女儿。
这一切，仿佛是刻意计划好的。
就好像，贺舒芩早就料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一样。
林姜秀丽的眉紧紧地拧着，又问霍从周，“傅筠铷还是不肯来麓城？”
“不着急。”霍从周说。
如果贺舒芩背后的人是傅筠铷，从贺舒芩自杀这个动作来看，显然是傅筠铷急了。
一个人心急的时候，也是最容易出错的时候。
“我觉得……我们已经在接近真相了。”
-
尼罗格酒店。
顾凉嫣双手撑在阳台栏杆上，漫不经心地看着窗外的夜色。
如今的麓城跟她离开那会儿，有着天壤之别。
每每站在这里，她都有一种不真切的感觉。
说能想到，有生之年，她竟然又回到了麓城，而且和宋誉还有了交集。
想到宋誉那张欠揍的脸，顾凉嫣眉眼微垂，嘴角扯出一抹很淡很淡的笑容。
什么初恋，老情.人……
呵，扯淡。
恹恹地直起身子，她回头看了眼同样生无可恋的傅宴西。
“该睡觉了，我先走了。”
顾凉嫣就不是会照顾小孩的性子，所以也不懂的怎么安慰人。
她挥挥手，准备潇洒走人。
一直盘腿坐在沙发上老僧入定似的傅宴西，终于抬起了眼皮子。
“姐，贺舒芩自杀了。”
不等顾凉嫣收起错愕的表情，他又补上最后两个字，“未遂。”
顾凉嫣：……
她抱臂站在玄关处，“所以？”
“所以这一切的原因……真的只是为情吗？”
傅宴西天生玲珑心，不仅学啥会啥，而且擅于洞察人心，他爸妈跟林家之间的事，跟他走前推测别无二致。
只是如此大动干戈，真的就是因为我喜欢你，你喜欢她的狗血桥段？
傅宴西，不相信。
他了解他老妈。
如果爱情和权势非要二选一的话，她最先放弃的肯定是爱情。
所以，因爱生恨的逻辑……真的符合她吗？
“姐，给我妈打视频电话。”
顾凉嫣眼皮一跳，“你要干嘛？”
“学习。”
学习？
学什么？
顾凉嫣还没来得及问傅宴西，就看到他抄起茶几上果盘里的水果刀，划向自己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