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从车上下来时,林姜脸上还带着不正常的红晕。
霍从周倒是依旧冷浚淡定,但只要细看……就能看到他耳尖还挂着一点红。
虽然离开麓城一年多,但【守一】还是她记忆中的模样,后面小院的二楼做了改造,增加了一个儿童房。
不同于兰粤公馆的低调奢华,这里的布置也跟主卧的风格相近,透着浓浓的怀旧风。
“这都是什么时候开始弄的?”
看样子,不像是最近才完工的。
“……一年前。”霍从周说。
林姜有些惊讶。
那时候霍从周还不知道她怀孕的事,难道是心灵感应?
下一秒,她就听到霍从周说,“迟早都会用到。”
好一个迟早都会用到,林姜心里腾起几分愧疚,“这一年,你……过的还好吧?”
尽管知道这是一句费用,还有明知故问的嫌疑,林姜还是问了。
良久,霍从周才说,“除了看不到你,其他都挺好。”
“……扯起谎话都不眨眼的了?”
且不说别的,就瑞达,上有周君恒,下有周嘉越,中间还有无数的牛鬼蛇神,哪里会像他说的那么轻松。
但霍从周说挺好,林姜便不再追问了。
毕竟跑路的人是她。
想到瑞达,林姜就想起了那枚还没来得及看的U盘。
两人去了书房。
U盘读取的过程中,林姜抬头看了一眼霍从周,“你觉得这里面会是什么?”
什么都有可能。
如果这枚U盘是Javed的,那么依信达和叶家的势力,很有可能是关于裕安的。
或许就是……
“四季春城。”
霍从周的话音刚落,文件读取完成,U盘上赫然是一个关于“四季春城”项目的文件夹。
抿了下唇,林姜打开。
文件夹的就只有两个文档。
一个是项目审批,另外一份……则是参与“四季春城”这个项目的投标单位。
一共有八家,除了麓城几大集团公司,还有一家S市的,两家燕城的。
“这三家公司你熟吗?”
林姜指着S市的那家公司和麓城的那两家公司问道。
“S市这家,是秦氏的子公司,之前由秦睢生的二叔,也就是秦观山的二哥掌管,后来秦二被流放到国外后,就被秦观山接手了。”
“按照时间推算,参与竞标是在秦二掌管时期。”
这个林姜猜到了,裕安破产发生在秦氏内斗之前。
“另外两家呢?”
如果是之前,霍从周或许不知道燕城那两家公司的来历,但这小半年……他也没在燕城白待。
“一家的实际控制人是傅筠铷,另一家是傅筠铷的同学兼发小。”
在看到这个名单的第一眼,林姜脑子里就蹦出傅筠铷这个名字,果不其然,真的是她。
“最后这个项目……”
“开标之际就遭到了投诉,然后做了废标处理,后来搁置大半年……然后裕安就出事了……”
裕安出事之后,这个项目也诡异地暂停了,直至今天,那块地还没有开发。
去年,在霍从周和周嘉越争夺继承人时,这块地曾经是他们能否成为继承人的决定性因素,但最后……他们经历了和当年一样的遭遇,这块地的开发再次落到了不了了之的境地。
林姜僵在椅子上半天没说话。
霍从周伸手抚在她的脊背,“既然已经知道是谁动的手,那我们慢慢找证据就是了。”
林姜咬着唇深吸一口气,扬着脑袋问霍从周,“傅筠铷这么做,真的是因为顾久临以前喜欢过老妈吗?”
女人的嫉妒心真的有这么重吗?
林姜无法想象。
“不管怎么样,这都跟你没关系。”霍从周担心林姜陷入对自己的怀疑,毕竟顾久临是她生父这件事,只差一份亲子鉴定报告了。
但找到南迟时,林姜也做过血缘鉴定。
她和南迟是兄妹关系。
南迟的生母是南溪,跟顾久临完全没有交集,所以南迟是顾久临儿子的几率几乎为零。
除非南迟的生母不是南溪,而是姜澜。
一想到这个猜测,林姜就在脑海里否定了。
不可能!
因为在她的记忆中,老妈从来没有怀孕或者无辜消失过一段时间。
那就只剩下另外一种可能了,有人在她和南迟的血缘鉴定上做了假。
这个人又是谁呢?
无数的疑问漫上心头,林姜眉头蹙的很紧。
楼下传来小骆的声音,叫他们吃饭的。
“先吃饭,休息一下再做决定。”
“嗯,好。”
林姜已经等了这么多年了,也不差这一天半天的。
吃过午饭后,林姜抱着小月亮在主卧午休。
看到一大一小睡着的画面,霍从周第一次真正地体会到什么叫做“家”。
他和林姜的家。
手机上,秦章提醒他该出发了。
霍从周简短地回了一句,然后走到床边亲了亲林姜的额头,又亲了亲小月亮的脸颊。
察觉到他的动作,两人齐齐皱了皱眉。
“不愧是你一手带大的崽子。”霍从周轻声笑道。
从【守一】出来以后,车子驶出巷子。
秦章一边开车,一边对霍从周说,“半个小时之前,老爷子来过电话,说是想看看小月亮。”
尽管知道这个话题无疑会引起霍从周的怒火,秦章还是硬着头皮说完了。
果然,霍从周脸色沉的滴水。
“告诉他,不方便。”
“……是。”
“还有……”霍从周问秦章,“南迟在干嘛?”
对这个小舅子,霍从周一直就不上心,只交代手下的人关照一下。
秦章一愣,旋即道,“南迟在准备高考。”
霍从周顿了顿,交代秦章,“周六带他来见我。”
“是。”
四十分钟后,车子开进瑞达大厦。
霍从周自车库直达顶楼,刚出电梯就看到周嘉越倚在走廊隔断的花盆旁,笑的斯文。
“还以为哥要在幸福里陪嫂子呢。”
顶楼没人不知道周嘉越的疯,也没人不知道霍从周的狠。
众人屏息凝神,目不斜视,但耳朵却不受控制。
下一秒,他们只听到“哐当”一声。
花盆碎裂四溅,周嘉越捂着胸口靠在隔断上,嘴角染着血渍,眼神里带着病娇而又疯狂的笑意。
“哥对嫂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偏爱呢。”
“偏爱”这两个字被他咬的极重。
在霍从周冷厉阴沉的视线下,周嘉越拨了周君恒的电话。
“爸,我被我哥打吐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