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了所有的东西,也都搬到了门口,冷风准备去驾马车的时候,七月冷冷地斜了冷风一眼,“你不用去了王府里面这么多的下人,我们直接过去就行了。”
“可是,王爷吩咐过我要亲自把你们送过去的。”
冷风心里面还是不放心。
“不用了,我现在看见你就心烦,你和君御深一样,你们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七月直接就从冷锋的手里面夺过来了缰绳,直接就赶着马车疾驰而去了。
冷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马车越走越远,直到消失不见才回了王府。
回到别院的时候,华淼淼已经回了琴苑,房间里面只有君御深一个人。
“送走他们了是吗?”
君御深看到冷风回来开口问了一句。
“是,属下本来是打算亲自送他们过去的,但是他们不肯让属下送过去。七月和王妃他们……”
冷风再想说些什么,君御深就直接开口打断了他的话,“不必了,他们想走就走吧,在能走的时候离开总比在不能走的时候想走也走不了,要好很多。”
君御深说话的语气里面充满了无奈。
“王爷,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冷风听到这话忽然间心就提到了嗓子眼,像是发现了什么一样,想到回到了南国这段时间以来,君御深对苏予宛的态度像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一样。
如今又听到君御深这样的话,冷风更加坚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觉得就君御深一定是有苦衷的,甚至有些喜出望外,不等君御深回答就迫不及待的开口,“王爷,属下就知道,您曾经那么爱王妃,一定不会委屈王妃的。属下从小就跟在您的身边,您和王菲之间所有的一切属下都清清楚楚的,属下就知道你一定是有苦衷的,对不对?”
君御深听到冷锋的话有些意外,似乎又觉得在情理之中,抬头看着冷风,张了张口,像是要说些什么,可最终也没有说出来,“是吗?你是这样想的是吗?那如果说本王要告诉你,本王没有任何的苦衷呢。”
“……”
冷风忽然间沉默了,他好像是怎么看也看不透君御深,明明刚刚君御深说的那些话,就已经表明了君御深一定是会有苦衷的,可为什么他现在问了君御深又不肯告诉他呢?
想想曾经在北国皇宫的时候,也不是没有这样的情况发生,君御深也从来都没有隐瞒过他。如果真的是为了苏予宛好的话,真的有苦衷,他相信君御深是会告诉他的,可现在君御深并没有告诉他,难道说君御深真的是没有任何的苦衷。
难道说君御深就真的像是七月口中所说的那样,那么不堪,就算曾经和一个女人经历过生死,而到现在依然对这个女人这般的无情。
冷风怎么都不会爱与去相信这个事实,可是现在他甚至都已经找不到任何的理由来说服自己不去相信了。
“冷风,从今天开始,苏予宛已经和我们没有任何的关系,本王拟好了休书之后你就直接送过去。”
君御深接下来的话更是决绝,只是冷风是背对着门口的,并没有看到君御深眼中所看到的门口那一闪而过的一个影子。
“是,王爷。”
冷风背对着门口,目不转睛的盯着君御深,什么都没有看到,更加没有看到门口一闪而过的那个黑影,听到君御深开口说的这些话,什么都没有再说,便开口应下了。
因为事到现在冷风也不想要再去劝君御深什么了?他该说的所有的话都说了,但依然没有什么用。
他无数次想象过,也许不是最坏的样子,但现在看来已然没有多少希望。
“好了,本王累了,你退下去吧!”
君御深没有再说什么就转身向床榻跟前走去。
冷风关上门走了之后,君御深前脚刚刚走到床榻的踏板上,还没有迈上去,就又退了回来,想到门口那个一闪而过的黑影,立刻又小心翼翼的走到门口,从窗户上扒开了一个小洞,向外面四周望了望,此时天色刚刚黑下来,隐隐约约还能模糊的看到几个人。
君御深透过小洞向外面看去,除了来来回回守着的侍卫和丫鬟之外,并没有什么可疑的人。
他甚至都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看错了,但是他后面记得自己刚刚就是看到了一个一闪而过的黑影。
南国是这六国之中最强大的国家,只能说南国形势真的太为复杂了,不仅仅有几个皇子的势力,还有他国的势力。
前几日王府的刺客,冷风查了这么几天下来也没有查出来个所以然,大皇子二皇子和四皇子那里,他早就已经派人盯着了,也已经再三确定了,根本不是这几个皇子所作所为,所以南国之中肯定还有暗藏的势力,这六国之中最大的国家,哪一个国家不是虎视眈眈的?
更何况现在南天身体又出现了状况,如果南国皇帝一旦驾崩的话,那么整个南国一定会大乱,而这个时候,在南国制衡之下的六个国家,安插在南国的这些个暗卫也好,奸细也好,一定都会按耐不住蠢蠢欲动,争向而下,一定会像是饿狼食虎一般。
将整个南国瓜分了,且先不提其他人,到那个时候南国几个皇子首当其冲,一定会成为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
君御深从前是北国皇室的嫡子,后来经历了那么多,甚至在整个六国之间漂泊了整整三年,无论从前经历过多少,都没有感觉到像是此时此刻这么恐惧。
仿佛一切都在暗流涌动,各方势力也在蠢蠢欲动,一切都陷入了混乱之中。
君御深一个人站在门前站了许久,脑海里面不停地闪现的都是回到南国以后发生的这些事情。
每一件事情仿佛都和皇位之争息息相关,但每一件事情都又是那么的巧合,相似,甚至这些巧合的相似之中透露着诡异,他总感觉仿佛冥冥中有一只奇异而魔力无穷的手,一直在背后操纵着这所有的一切。
一开始回到南国的时候,君御深更多的想到的是皇位之争,却从来都没有想到过南国的形势会如此的复杂。
不知道站了多久,忽然一股冷风从君御深刚刚用手扣着的那个小洞之中吹进来,君御深才仿佛终于清醒了过来。
他此时此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无论如何都一定要尽快和苏予宛划清界限和瓜葛。
君御深急忙转身回到房间,走到桌案前,拿出一张宣旨,研墨,拂袖,所有的动作仿佛一气呵成一般,只是拿起毛笔蘸了墨汁之后,却怎么也下不去笔。
手硬生生的僵在半空中,任由墨汁滴在了宣纸之上,脑海里面翻来覆去都是和苏予宛之间所有的一切。
从他们儿时的相识,到后来那晚美丽的星空之下许下诺言,再到后来的绑架,彻底的误会,决裂,后又被苏清逼迫,无论是那些高兴的,美好的,痛苦的,还是快乐的,都像是已经融在了君御深身体里面的骨血一般。
现在要一层层的抽丝剥茧,把这骨血给去掉,实在是太难了。
君御深把纸抽掉再一次换了一张新的纸,狠狠地下定了决心之后,才终于在宣纸上写出了休书两个字。
只是写完这两个字之后,再也没有了下文,就连苏予宛的名字写的都是那么费力。从前,君御深从来都没有感觉到苏予宛的名字是这么的复杂,这么的难写,而现在每落下一笔,心头都好像是被狠狠的划上了一刀一样。
不知道过了多长的时间,君御深终于写完了休书,似乎用了一生的时间那么久,写完休书的那一刻,君御深只觉得浑身上下疲惫不堪,就像是打了一个世纪的仗一样,疲惫不堪。
君御深看了看窗外的天色,此时已经彻底的黑了下来。
他拿着手中的休书有些犹豫,犹豫着到底要不要现在给苏予宛送过去?思来想去最终还是觉得夜长梦多,叫来了冷风。
“冷风,去把这封休书交给苏予宛。”
君御深背对着冷风,冷风看不到君御深的表情,只觉得君御深的背影格外的凝重。
冷风看到桌子上的休书,去拿休书的手有些犹豫,伸出自己的右手,僵持在半空中,很久很久都没有去拿桌子上的休书。
君御深站在那里良久没有听到身后的动作,转过身来,就看到冷风伸着手想要拿桌子上的休书,君御深眉头微触,“怎么还不赶紧把休书给苏予宛送过去?”
“王爷,属下从小就跟着您,是看着您和王妃的感情一点一点走到现在的,想想曾经你们之间经历了那么多,属下也知道您一直以来对于王妃的感情。尤其是这三年里面,您带着属下几乎跑遍了整个六国,只是为了想要找到王妃,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了。而你们也终于能够在一起了,属下只是不想要看到您最后后悔,这休书一旦送过去了,王妃签了字之后,那么你们从此之后就再也没有任何的可能性了。王爷,这休书真的要送过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