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御深这个时候似乎已经有些微醉,放下手中的酒杯,目不转睛的盯着齐如风,终于开口问了出来自己一直想要问的那个问题。
“……”
齐如风突然微怔,手上端着酒杯的动作微微一顿,他谢谢地打量着眼前的君御深,似乎想要从君御深的神情里面看出些什么,放下酒杯之后,很是镇定的开口,似乎在齐如风看来,这是个普通的再不能普通的问题了就像是饿了要吃一顿饭那样寻常。
“没有。”
齐如风继续端起酒杯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如果我和苏予宛之间真的发生些什么的话,那么你觉得现在还会有你的存在吗?他早就已经是我的将军夫人了。呵,说来还真是可笑,今天我才知道,我一直以为我是最羡慕你的那个人,可是没有想到你也这么的嫉妒我。我其实也真的很感激,上天给了我这个机会,让我能够守在苏予宛的身边,整整守了三年的时间,可以朝夕相伴,可以每天都看到她。”
“君御深,其实我现在特别能够理解你的心情,因为很多时候我也和你现在一样。羡慕嫉妒甚至还带着一些恨,在这三年里面,我几乎没有一刻不在羡慕嫉妒着你,我羡慕嫉妒你为什么那么轻而易举的就可以得到苏予宛的心,而我整整付出了三年的时间,却还是走不进她的心里面去,并且她现在已经失去了过往所有的一切记忆,哪怕是已经把你忘记了,可是在她的心里依然还是给你留了一个位置。”
齐如风突然站起身来,抬头望着从铁窗外透射进的阳光,似乎就像是这三年里面一直抬头仰望着苏予宛一般。
“这三年来你没有出现的时候,我一直都在等着,等着苏予宛突然有一天说她喜欢上我,她爱上我了,她要做我的将军夫人,我从来都没有放弃过,也觉得到最后我的真诚,我所做的所有的一切都一定会打动她的,可是当三年后你出现了之后,我才知道我是多么的愚蠢,这对我来说根本就是奢求,永远也得不到的奢求。”
齐如风叹了一口气,嘴角勾起一抹苦笑。
“当我看到苏予宛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那目光,我就知道自己已经输了。无论她的记忆中有没有你,在苏予宛的心底从来都没有把你忘记过,就算是已经失去了所有的记忆,就算是已经不认识你,但是她心里面还是有一种莫名的熟悉,就像是她再从头认识你,无论是一千次还是一万次,她都还是会一样爱上你。其实你如果说没有发生关系吗?不是说没有发生,而是因为我一直都想要发生,但苏予宛最从来都把我拒于千里之外。”
“你知道更加让我痛苦的是什么吗?苏予宛一直告诉我的是,她心里面好像缺了一角一样,她想要找到缺失的这一角到底在哪里?甚至她还告诉我,她已经无数次的劝过自己,试着去接受我,可是她自己却始终都做不到。我不知道你今天为什么会突然问出来这句话,也许是宛儿对你说了些什么?但是我想告诉你,无论如何,苏予宛这辈子的心里注定了就只有你,别人永远都住不进去。”
齐如风说到最后甚至眼角都渗出了些冰凉,他吸了一下鼻子,笑着转身走回去,重新做在君御深的对面,“来,我们继续喝。”
君御深端起酒壶给自己和齐如风倒满了一杯酒,他双手端起酒杯,看着齐如风的眸子里满是感激,“齐如风,我从来没有任何一颗比这一刻心里面都更加想要感谢你,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齐如风一饮而尽,“换做是我,我也会这么想,我自己心爱的女人和另外一个男人朝夕相处的在一起了三年的时间,我也会想他们两个到底有没有发生关系?甚至当你提出来这个问题的时候,我满心的愤怒,但是我更加想要宛儿幸福,所以说我所做的这所有的一切都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宛儿。君御深,就算是我现在是阶下囚,就算是我已经丢失了魏国虎威大将军的官职,哪怕我什么也不是,就只是一介贫民,只要你以后让宛儿不幸福,我都不会放过你,我会把宛儿从你身边带走,告你从此以后都再也见不到她。”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做阶下囚,也不会让你做贫民,你如此有才,埋没了一个人才岂不是太可惜了吗?并且,不止宛儿需要你继续的保护,我也更加需要你!”
君御深会心一笑,放下手中的酒杯,转身向牢房门口走去。
齐如风望着君御深离去的背影,忽然间有些明白,为什么苏予宛如此的爱这个男人了,这样的一个男人,身上好像永远都泛着光一样。
无论是在魏国第一次见到君御深的时候,还是说莲心当初带君御深回皇宫的时候,亦或是现在,这一次齐如风终于心服口服,终于真正承认自己输了。
君御深从牢房走出来的时候,被冷风那么一吹,忽然觉得格外的清醒,虽然喝完了酒之后已经有些微醉,但是此时此刻他似乎比以往的时候没有喝酒,都要更加的清醒。
齐如风的事情恐怕针对的不仅仅是其如风,对方实际上要对付的是他这个三皇子。
如今他已经是南国的三皇子,无论怎么样都逃脱不了这个身份了,也无法再离开南国,他这一生拼了命发了疯的,想要自由,却没有想到,最后还是回到了他最想要逃离的地方。
既然上天给他如此安排,那么这一次他就真正的做一回强者,做一回执掌天下所有人的生杀大权的强者,这样的强者就再也不需要别人的联姻,就再也不需要身不由己。
君御深出了牢房就径直回了御王府,到了王府之后,并没有回自己的别院,而是直接去了苏予宛那里。
苏予宛正在焦急的等待着齐如风的消息,没有想到君御深忽然回来,有些意外。
君御深吩咐七月下去,直接走到了苏予宛跟前,“齐如风我一定会救出来,既然无论如何老天爷都要把我放在这样的争斗之中,那我这一次就好好的争一次。这一次,我再也不会有任何的身不由己,因为那些所有的身不由己都是因为你不够强大而已。”
“你喝酒了?”
苏予宛听着君御深的话一头雾水,觉得有些奇怪,闻到了君御深身上浓浓的酒味儿,苏予宛紧触了触眉头。
“宛儿,等着我。”
君御深没有回答苏予宛的话,只是这么无厘头的说了一句,然后就转身离开了。
君御深从苏予宛的画阁出来之后,就回了自己的别院,让冷风打来了热水之后,沐浴更衣,喝了几杯解酒的茶,换了一身衣服就直接去了皇宫。
君御深到了皇宫的勤政殿,才知道,二皇子南风厉也在。
“三弟来了!”
南风厉看着君御深,迎头走过来,表面上看上去亲切,说话的语气却将人拒于千里之外。
“老三,你有什么事情吗?”
南天看着君御深步履匆匆的样子,开口问着。
君御深看了南风厉一眼,“父皇,儿臣的确有事情要向你单独禀报。”
南天看了南风厉一眼,似乎已经猜到了君御深想要说什么,“没事,老二在也没关系,这里没有外人,都是我们自家人。有什么事情你就直接开口说吧。”
“好。”
既然南天这么说了,君御深只好开口,“父皇,儿臣今天早上在太子府的时候,看到您下了圣旨,将齐如风关进了大牢里面。”
“是,不错,圣旨的确是朕下的,也是朕吩咐老二去太子府拿人的。 ”
南天直言不讳。
君御深在蓝天面前跪了下来,“父皇,儿臣此次前来是来给齐如风求情的,相信父皇已经知道了齐如风真正的身份,齐如风是魏国的虎威大将军,因为当初要救儿臣,所以才丢了虎威大将军的官职,沦为了魏国的逃犯。儿臣还没有来得及禀报这些情况,这的确是儿臣的疏忽,所以今天儿臣来是为齐如风求情的,无论怎么说,齐如风都救了儿臣的性命,如果不是为了儿臣,齐如风依然是魏国的护卫大将军,也不会丢了官职,这一切都是因儿臣而起,儿臣不能再让齐如风因此丢了性命,求父皇网开一面放过齐如风。”
“三弟这话说的倒是简单,放了齐如风也的确只需要父皇一句话的事情,但是三弟有没有想过,齐如风现在是魏国的逃犯,如果父皇现在放了他的话,让魏国知道了南国和魏国两国之间的关系该如何处理?就算是魏国只是一个袖珍小国,不值得一提,也不敢来同我南国叫板,但是让这六国其他的国家知道了呢,那么以后我南国威严何在?还怎么让其他国家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