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翔,你派出我们所有的人,在皇后去寒山寺的路上拦杀她!”
南宫清放下手中的佛珠,对着阿翔吩咐道。
“什么?派出我们所有的人,太后,皇后去寒山寺的路上,皇上一定会派人保护的,若是有什么意外发生,我们的人全军覆没了怎么办?那样以来,太后年剩下的计划不就泡汤了吗?老奴觉得不需要派出我们所有的人,只需要派出一部分就行了,这样以来我们要留有后手。并且,这是我们最后所剩下的人了,还请太后三思啊!”
阿翔听到南宫清说要动用所有的人有些不放心,觉得还是一切小心为妙。
“不需要!后面所有的事情我们两个人足够了,哀家就是知道皇后去寒山寺的路上,皇帝一定会派很多人保护,所以哀家才动用我们所有的人,御林军也不是吃素的,否则的话,可能我们连皇后的身都近不了。哀家要的是就算是杀不了皇后也要让皇后重伤,这样也来皇帝就会全然乱了阵脚。这样才有利于我们更好的进行后面的计划,否则的话一切都是徒然。”
“并且后宫之中有我们两个足够了,你在后宫之中跟了哀家多年,知道该如何给后宫制造混乱,只需要当后宫乱起来就行了。做这样的事知情者越多反而更加容易暴露,就算到最后真的不行的话,哀家只需要从这天牢回到寿康宫,一切不都是在哀家的掌握之中了吗?当初是哀家自己主动进来的,现在哀家要出去,也没有任何人会拦着,他们也拦不住,皇帝更加不会!再加上皇帝对哀家的愧疚,即便是他最后发觉了什么,也不会对哀家怎么样的。”
南宫清却斩定截铁的开口,毫不犹豫,因为她心里面早就已经有了对策。
“那最后我们埋火药的事情呢?”
阿翔终究还是有些不放心,因为南宫清一路走来有多么的不容易,有多么的痛苦和煎熬,阿翔是这天下间最清楚的那个人。
他曾经见过南宫清最美的样子,也见过南宫清最落魄时的样子。他早已经深深地爱上了这个女人,还不惜为了这个女人变成太监进了宫,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守在南宫清的身边,他满心都是南宫清,他只想帮南宫清完成她最想做的事情。
“埋火药的事情我们两个人足够了,其实王宫里面其他地方都不重要,最重要的就是养心殿。而养心殿里面有一条暗道,只需要将火药埋在暗道里面就可以了。阿翔,你放心,哀家即便是没有十分的把握,也有九分的把握,如果哀家没有任何把握的话,哀家绝对不会冒冒然去做,哀家已经想了很久才想出来这个计划,哀家在这后宫经营了这么多年,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自己所有的经营都功亏一篑的。你只需要照着哀家的吩咐去做就行了。”
南宫清又怎么会不知道阿翔是为了自己好,这么多年来阿翔一直陪在他的身边,可以说阿翔是父皇死后这个世界上对她最好的人了。
其实南宫清早就已经计划好了所有的一切,但是这计划并没有全部告诉阿翔,也只是告诉了他一部分而已,因为南宫清知道,阿翔在她的身边守护了这么久,几乎已经付出了一生,她遇到阿翔的那一年,阿翔才20岁,反观今天的阿翔,已经年迈,头发都有些白了。
她又怎么忍心,阿翔为自己付出了一生的同时也牺牲生命呢。
“是,太后,奴才这就去办。”
阿翔领了南宫清的命令就转身离去了,南宫清看着阿翔离去的背影,嘴角微勾,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阿翔,就是哀家最后能为你做的事情了,哀家感谢你这么多年一直陪伴在哀家的身边,只是哀家这一生注定了的,到最后只能是灰飞烟灭,无论如何,你以后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
今天是夏至,阳光格外的好。
坤宁宫门口,从早上开始已经聚集了很多的人,苏予宛和七月在昨天已经收拾好了所有的一切,冷风站在坤宁宫的正门口。
苏予宛和七月从坤宁宫里面走出来,冷风走上前去依然十分的恭敬,“皇后娘娘,我们该上路了。”
苏予宛嘴角勾出一抹苦笑,“冷风,你话说错了,你忘记了吗?昨天皇上就已经下了圣旨,我早就已经不是这北国的皇后了,如今的我只是一个寻常女子。”
苏予宛说这话的时候一脸的淡漠,好像现在她心中已经没有什么在乎的东西了,因为所有在乎的东西都失去了,因为你最在乎的那个人狠狠地在你心上捅了一刀。
就是一个人受了伤最基本的反应,就像是你的身体在遇到攻击的时候会下意识做出躲避的举动,心也是一样的,被人彻底的伤了,已经千疮百孔,所以早就已经紧紧地闭了起来,再也不会对任何人敞开心扉了。
如果说苏予宛三年前从那场大火中离开的时候是绝望,那么现在他的心中就是死一般的沉寂。
就像是荒漠一样,寸草不生。
即便是苏予宛的声音淡淡的,没有任何情绪的流露,没有任何悲伤的模样,但在场的所有人都可以从苏予宛那字字句句中感受到浓浓的悲伤。
冷风什么都没有再说,因为他不知道这个时候自己该说些什么,又能说些什么。
只有在苏予宛一旁站着的七月,紧紧的抓着苏予宛的手,“无论如何,你都还有奴婢在。”
“七月,我如今已经不是主子,你也不用再自称奴婢。”
但苏予宛还是声音淡淡的开口,面不改色,像是平静的湖面一样,没有半分的波澜。
“不,就算您不是这北国的皇后,你也是晋国的公主,奴婢是从晋国跟随着您来北国的,无论如何我都是您的奴婢。”
七月信誓旦旦的开口,心里面也早已经认定了苏予宛就是自己的主子,是自己一辈子的主子,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好,我们走吧。”
苏予宛看着七月的眼神,是那么的坚定,她知道无论她说什么,七月都不会改变自己的心意,索性什么也没有说。
“好。”
七月搀扶着苏予宛,到马车跟前,苏予宛坐到马车里面,马车开始行走的时候,苏予宛撩开窗边的帘子,最后又回头望了一眼坤宁宫,望了一眼着北国的皇宫。
她想起了自己第一次来北国皇宫的时候,那个时候自己还年纪特别小,只觉得这北国的皇宫这么的大,宫里面这么多人,到处都是新鲜的好玩的,觉得这里红墙绿瓦,奢华无比。
那个时候,她对君御深满心的向往,想着嫁给了君御深之后,一辈子都生活在这样的地方,一定会特别的幸福的。
也许那个时候的苏予宛跟所有初进宫的女子都是一样的,满心的期待,连眼神里面都是饱含希望的。
可到了后来她才真正明白,自己以为的所谓的幸,福不过像是一个随时都有可能破碎的泡影一样。
这么大的皇宫,就像是一个囚笼一样,这一辈子在其中苦苦挣扎,终是不得自由。
如今的她就像是三年前一样,发了疯的想要逃离,想要离开这个地方。
马车很快就走出了皇宫,所以晚看的最后一眼,是皇宫的北门,她脑海中闪过所有的在这皇宫里面曾经发生的一切。
母亲曾经告诉过她一句话,说是一个人快要死了的时候,你的面前会浮现出你这一生经历的所有的一切,从牙牙学语的孩童开始,但后来两鬓斑白走不动路,最后再次钱的那一刻,将所有的一切都忘记,魂归尘土。
苏予宛也多么希望自己可以忘记这所有的一切,这样的话,至少不会那么痛苦那么煎熬。
三年前离开的时候,苏予宛只觉得最愧对的就是景轩,是自己的孩子,但是此时,她似乎觉得,如果景轩不是自己的孩子,也许会更加的幸福。
就像是自己那个未出生的孩子一样,在自己的肚子里面,终究是没有好下场。
好在现在北国上上下下所有的人都以为景轩是南宫离的孩子,就算是自己离开了,莲心也不会怎么为难景轩的。
苏予宛放下了帘子,似乎将皇宫里面送发生的所有的一切都隔在了外面,然后她就闭上了眼睛。
想到是去寒山寺,苏予宛忽然想起了君子凌,想到了那个为了自己宁愿去死的。
皇城距离寒山寺还是有些路途的,早上出发就算是以最快的速度赶路,也要到了下午了。
这一路上的时间仿佛过得特别的快,苏予宛觉得自己闭上眼睛还没有多久,就已经到了晌午,在马车上简单的吃了些东西,冷风吩咐人继续赶路。
但他们还没有出发,忽然间就有足足百来人从四周的山上跳了出来,各个蒙面,而护送她的队伍也就只有那么四五十个人。
“我们的目标是皇后,留下皇后,我们可以放了你们所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