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明朗把苏文静搬到床上的时候苏文静其实意识是很清醒的,可是手脚好像就是不听她使唤,脱离了她的中枢控制。
“明朗,我,嗝——我今天好高兴,为你,为你考上大学高兴。”说话时打了个酒嗝,说完就看着给她脱鞋的朱明朗傻笑。
这时候苏文静歪着身子坐在炕沿上,靠在了床上放被子的那个大木柜子上,朱明朗正在给她脱鞋,看她这样就觉得好笑,“是,我晓得你高兴,你坐好,别晃,等会儿掉下来了。”说着就帮苏文静把一只脚上的鞋给脱了下来。
苏文静看着朱明朗头顶的发旋就想去摸,谁知一矮身没坐稳,幸好朱明朗一把托住,两人才没一起摔在地上叠罗汉,朱明朗刚想说话就觉得自己都头顶被人用指头轻轻的抚弄着。
“明朗,你晓得吗?我家乡那边有句俗语叫,一个缱穷,两个缱聪明。你有两个,所以你才这么聪明。”说着就又在朱明朗的头顶乱摸着。
朱明朗觉得苏文静喝醉的时候和她发烧的时候有的一比,都喜欢说一些自己听不懂的话。
把苏文静扶正,说:“做好了,别等会儿又摔了,我可没有两次都能接住你的能力,到时候摔了可别哭鼻子。”说着就帮她脱另外一只鞋。
苏文静这个时候迷迷糊糊的就觉得脑子不是很灵光,又想起中午那事就问:“明朗,你为啥不报帝都的医大啊?”
朱明朗没想到她的问题跨度这么大就,以为是她脑子晕乎了,就说:“因为帝都医大我考不上。”这时候朱明朗也帮她把鞋脱了,正待起身,他的脸就被苏文静两手捧住了。
苏文静睁着一双被酒熏的湿漉漉的红眼睛,两颊也是两片红霞,就听她那粉嘟嘟的小嘴里说:“你别晃,晃的我头晕,而且,而且你说谎,你对自己从来是有信心才会去做一件事的,你明明可以选帝都医大,可为啥要留在省医大?”
朱明朗听她这前后逻辑语序非常正确的话就觉得她是不是装醉,可是看她迷离的眼神和说话嘴巴里的酒气又把自己的猜想给否决了。
想着就算和她说了她第二天应该也不记得,就告诉她有能咋样,“对,不是因为考不上。”
苏文静听他说不是就得意了,笑了起来,“我就知道,我的感觉一直都是对的。”
朱明朗看她得意的小表情接着说:“是为了我媳妇,我媳妇太小了,我怕她被别人给拐走了,所以要离家近一点,好按时回家看着她。”
苏文静一听脸上的表情就变了,立马变成了苦瓜脸,十分委屈的说:“你啥时候有媳妇了,我苏文静才是你媳妇啊,我……”说着就掉起了金豆子。
这状况可把朱明朗给弄懵了,自己这是自己挖了个坑把自己给埋里面去了,就伸手擦了苏文静脸上的眼泪说:“你就是我媳妇啊,我媳妇叫苏文静,就是现在在我眼前这个哭得稀里哗啦的泪包啊。”
苏文静一听就笑了起来作势要打朱明朗说:“你说谁是泪包啊?”
朱明朗接住她的手服软道:“我是,我是,你别闹了,睡觉吧。”说着就要让苏文静躺着睡觉。
苏文静不肯了,她不想睡觉,她还没洗澡,“我不睡,我要洗澡,我要去洗澡。”说着就要起身。
朱明朗真的是对醉鬼样的苏文静没有办法了,就只能由着她来,不然说不定又会弄出啥事来。
“行行行,洗澡,洗澡,你等会,我拿拖鞋给你穿。”朱明朗把硬要下床的苏文静按在炕沿上,然后拿了双拖鞋来给她穿上。
这回苏文静倒是乖的很,朱明朗说啥也没有反驳,就安安静静的坐在床沿边等着。
穿上拖鞋,朱明朗就扶着苏文静往门外走了。
苏文静一手推着朱明朗一边又往歪着倒,“我不要你扶着,我看得清路,不用你扶我。”虽然这么说但是朱明朗稍稍一松力她整个人就要往地上倒过去了。朱明朗就只好拉着她,让她不要乱动。
尤翠之前就给朱父洗过澡了,她自己一个人也搬不动朱父,就端了盆水去房间帮朱父擦擦身体。所以这会洗漱间里没有人。
朱明朗知道他娘肯定在照顾他爹,可苏文静一个人进洗漱间他又不放心,可是现在有没有人可以搭把手的,朱明朗只好拿了个小板凳让苏文静坐着,然后帮她放了一大盆水,说:“你在这里洗,我就在门口,你有事记得叫我,记住了吗?”
苏文静摇摇晃晃的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了,朱明朗见她这样就想只能希望她记得了。
说着就出了洗漱间把门关好,在门外守着。
里面响起一阵水声,然后静默了好一会,又响起水声,然后就听到里面的人惊叫了一声,这一声不光把门口的朱明朗给叫的一颤,还把在朱父房间正在帮着朱父擦脸的尤翠给惊着了。
尤翠端着一盆已经擦脏了的水往洗漱间去。
朱明朗听的那声尖叫就顾不上许多打开门往里面冲,不是他想象中的那种暴露,苏文静身上的衣服还是好好的穿在身上,想来是喝了酒,洗澡也不记得要脱衣服了。
“怎么了?”朱明朗向前一步问,然后眼前的画面简直就是暴击,因为苏文静的白色棉裤上全是斑斑的血迹,有些瘆人。
苏文静两手抓着两边的裤子泣不成声的说:“我,我,我流血了,我,我止不住啊……呜哇……”苏文静现在意识还是不清醒的,只是被自己流血这个事实给惊呆了,“我是不是,是不是要死了……”她还不想死,苏文静想着。
朱明朗虽然被吓住了,但是看血迹只是在裤子那里有就猜是不是她腿上是不是哪里刮到了,才流这么多血,“文静,你别怕,我问你,你是不是刮到哪里了?”
苏文静摇了摇头说:“我不晓得,我就是洗着洗着就发现毛巾上有血,然后就看见我流血止不住了,咋办啊……我,我,我会不会死啊?”
正在这时门外尤翠的声音响起,“你们在干嘛呢?这大半夜,吵到邻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