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父一下就看到了苏文静,然后就好似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抓住了苏文静的手,把苏文静吓了一跳,赶紧站起身想抽回手,去发现自己完全挣不开那双满是老茧的手的钳制。
“静丫头,你救救你爹吧,你爹要活不下去了。”苏父一声泪下,嗓音沙哑着。
尤翠也是被这场景给惊着了,本来是想向前拉着人的,现在苏父这一声喊就让尤翠一时竟是不知作何动作了。
一旁的尤才华和朱玲玲两个年纪小的更是没反应过来。
有了几秒的情绪整理,苏文静算是将自己的情绪给镇定下来了,看着跪在地上,死死攥着自己手的苏父道:“爹,你先起来,有啥事咱们关门说,这里是做生意的地儿,多丢份啊。”说着就转头对尤翠说:“婆婆,你来帮我一把。”
尤翠听苏文静叫自己,就过去帮着苏文静一把将苏父扶了起来。
苏文静对着朱玲玲和尤才华道:“店里的事先交给你们了,我们去里面谈谈事儿。”说着就和尤翠带着苏父去了后面的小房间。
苏文静和尤翠看着坐在她们对面的苏父,然后对视一眼。
尤翠是第一次见到苏父,今年过年的时候他们也没有去过苏家拜年,一是因为上次李芬芳和苏富贵的事,二来苏文静到他们家来的时候就是相当于是卖身到了朱家,要是和娘家关系好点的话也许还会回去看看,但是苏文静明显就不是和苏家关系很是亲近的样子。
尤翠看着苏父一脸愁容,胡拉子满脸,眼睛里也全是血丝,眼下一片青黑就知道这些天里这人怕是受了很多累。
“这个,亲家公这来是有啥事啊?说出来看看。”尤翠话语间没有对着李芬芳的苛刻,而是尽量地以平和的语气说话。
苏父见尤翠起了话头,看向苏文静说:“文静啊,我晓得家里面对你有亏欠,你娘把你卖到朱家的事做得也不地道,看你现在在朱家过得好了,也算是把我心里的亏欠给消了不少了。可是这次家里面是真的有难处了,你一定要看在我们这个家生你养你的份上就帮家里这么一次吧。”说着就重重的叹了口气。
苏文静看着苏父一脸的悲戚,心里也是没有什么感觉,说句实话,她本来就对苏家没什么感觉。壳是苏家女儿,芯却不是了,所以这件事苏文静还真的是无法感同身受,但是苏父的一番话又让苏文静想到了原身在苏家的生活,虽然在苏家过得不好,但是苏父算是家里面比较公允的了,但是那时候男人都是管着外面,家里面的事一多半都是女人操持,所以苏文静大多数的时候都是有李芬芳管着,李芬芳重男轻女,苏文静的生活自然而然的就变成了家里的小奴仆。
“你先说说吧,有啥事就直说吧。”苏文静没有什么情绪地说。
苏父叹了长长的一口气,就把事情的经过都说了一遍。
这件事的开头还得追溯到上次李芬芳因为苏文静和尤翠的拒绝而回到家里说起。
那次的事情李芬芳一点好处都没么有拿到,但是苏富贵的债还是要还。不得已,李芬芳就把家里的钱财都给搭进去了,好歹是把钱还了个七七八八吧,剩下的一些钱就找了亲戚家借了,好歹是把钱给还上了。
苏父也是因为这件事把苏富贵打了个皮开肉绽,李芬芳在一旁也不敢上前去拉架,这件事本来是就是苏富贵自己惹得大祸,为了给他补这个窟窿,家里面都败得差不多了,苏父为此只是打了一顿苏富贵一顿,已经是顾念着家里的独苗份上了。
李芬芳看着苏父越打越狠的架势就忍不住了,就上前去拉架了。
“你还打,再打都要把富贵打死了。”李芬芳把已经鼻青脸肿的苏富贵护在自己身后。
苏父把自己手上的竹条摔在地上,吼道:“要不是你个败家娘们惯着,你看看,把你这崽子惯的什么样子了。你在惯着下去,这个家都要被你们给败光了。”
李芬芳心里又是生气又是心疼的,心疼的当然是心疼苏富贵被打的事,而生气的就是为了苏文静的事,“你有本事在这里打儿子,你怎么不去问文静那死丫头,她做个姐姐的,怎么连给自己弟弟还钱的事情都不帮着?还威胁自己的亲娘,要不是那死丫头,我家富贵那里要受这样的苦。”说着就回头看着被打的一块紫一块青的脸就心疼的摸着说:“疼不疼啊,真是作孽哟,这哪里是亲爹能下得了手。”
苏父听得李芬芳的话也是怒急反笑,“你还好意思去问,第一次去的时候你的笑话就传回了村里,你这次还好意思去人店里,你让文静在她婆家该咋弄?”
李芬芳听了就不赞同,在她看来苏文静就是该为这个家付出,不管是什么,因为苏文静姓的是苏就该为苏家付出自己的一切,“她就算是嫁到了别人家,那也是苏家养大了的,咋的了,哦,嫁出去了就不管家里了?就不是这么个道理。”说着就抚着苏富贵的脸,看着他那脸上的伤就又恨起了苏文静的做法。
苏父看着她们娘两的表情也晓得自己说再多也是无用,干脆就直接问道:“富贵欠的钱现在咋办?文静那里你是别想了,这个败家子不把家里掏空,那里能罢休了!”
苏富贵不敢看他爹要吃人的眼,只能靠着他娘的身边躲避着视线。
“家里就这么一个儿子,用了能咋样?大不了去借好了,哪里就还不上。”李芬芳说的虽然是一派轻松,但是家里面的家底有多少她也是心里门清着的。
苏父看着这娘两的样子,也就没法了,只能叹了口气,拿着旱烟袋子去了门口蹲着,想着能问谁家借钱。
年前的人家家里多少有些积蓄,就这么东拼西凑的总算是年前把钱给还上了,苏富贵也就安分地在家过了年,也和李芬芳和苏父保证以后再也不去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