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千桦要洛绮凰与秦楠心保持距离,这让洛绮凰很不解,她费神地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再看看似乎都了然于心的白千桦和沈流莫二人,实在忍不住了,一大口饭还含在嘴里,含糊不清地问:“为什么呀?楠心挺好的。”
沈流莫趁机夹了一片菜塞进她嘴里,“哪来那么多为什么,你姨妈又不会害你,听话就对了,来,多吃点,看你瘦得跟只猴子一样。”说完这句话,沈流莫才发现自己俨然像个在管教不听话的小妻子的……主内男……主内男啊,那种专吃软饭婆婆妈妈的男人……
他突然感到有一群乌鸦从眼前飞过……
天呐!
沈流莫泪奔,这还是原来那个自己吗?
不过低头想想,他好像很中意这样的生活,他甚至在想,如果可以,他以后,就要这样和她过一辈子。
“流莫,”白千桦突然叫他,“你这几天一直在查凶手的事,查得怎么样了?”
“已经有怀疑对象了,也基本能确定那个人就是凶手,但还要找些确凿的证据才能将凶手绳之以法。”
绳之以法不过是顾忌她的心理,按照他往常的作风,早就将这个人大卸八块了,是真的大卸成八块,他有这个能力也有这个气魄,在认识她之前,人命在他眼中如草芥一般,又尤其是这种不务正业行偷鸡摸狗的蛇鼠之辈。
可现在不同以往了,他可以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对与她毫不相关的人行雷厉风行之事,而这个凶手与她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他必须用正当的途径来让凶手伏法,这样,既能为她报了仇,自己也不会在她纯净如水的心中留下污点。
说到父母遇害的事,洛绮凰的心不禁一沉,怔怔地看着沈流莫,等着他说下文。
他却没有继续说下去了,他看着她,神色中带着她看不懂的心疼,伸出手轻抚她的秀发,“我会处理好的,你只需要等最后结果。”
他的温度通过他的手掌传来,她觉得很安心,觉得什么都不需要问,觉得她的全部世界都可以放心地交给他……她的全部世界……
她突然打开他的手,瞪着他,“正事。”
“什么正事?”随即他突然想到她提过要原谅他的前提来着,不过她在厨房要说的时候被他吃进了嘴里,暗暗地笑,“你说。”
似乎是这时才意识到还有第三个人在场,洛绮凰红着脸看向一旁正看好戏的白千桦,尴尬地冲她笑,“民以食为天,吃饭就是最大的正事。”
晚上要睡觉的时候,洛绮凰换上睡衣,正准备爬到床上……
是的,爬!
连她的父母都不知道她这是上哪儿学来的坏毛病,上床的时候用的是蛤蟆功,上床后用的是狗腿功……所谓狗腿功,就是四只脚全部放在床上,从床尾爬到床头,再一个天旋地转仰面朝上,然后……安然入睡……
从小到大如此,为这事洛绮凰小时候没少挨过揍,但绮凰爸爸见她实在改不了,便只得由着她了。
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动静不大,没两把刷子的人根本听不出来。不是走路之人刻意隐藏脚步声,而是他本身有这个本事。
洛绮凰警觉地来到门口,攥紧门把手,虽然她确定自己反锁过,但还是十分确信,以沈流莫的能力,完全能轻而易举地将被反锁了的门把手转动。
“开门!”沈流莫像是知道她此时就在门口,连敲门都省了,将修长的身子靠向门槛,慵懒地开口,声音不大,恰恰隔着薄薄的门板的人才能听见。
月光婆娑,打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柔和的月色照得他冷毅的眉眼似水如画,他嘴角擒着淡淡的笑意,听着门内的一阵沉默,感受着仅一扇门传递出来她熟悉的气息,笑意越发的浓。
“再不开门我就破门而入!”
他有这本事,她信!
怎么办呢怎么办呢?
硬的不行来软的,蹑手蹑脚地往床的方向移动,由于慌不择路,膝盖撞上了桌子腿,疼得她倒吸一口冷气,却不敢发出更大的声音。
好不容易摸到床边,她很镇定地撒谎,“哦……是你啊,我都已经和周公打了一圈麻将了,好困啊,我要继续睡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开什么玩笑,这会儿让他进来无异于自己放火烧山,就现在这样的气候,星星之火都能燎原呢。
她一想到中午在厨房被他差点儿占便宜的事就脸颊发烫,呃……被他亲了又亲也的确是已经被占过便宜啦,不过对于她这个已经失身于他的人来说,要预防的是随时被他吃干抹尽的那种便宜。
之前失身于他是个她认为的意外,平静之后,又尤其是在两人确定恋爱关系之后,她总觉得有些缺憾。
别人谈恋爱都是先眉来眼去各种勾搭,然后确定恋爱关系,水到渠成后谈婚论嫁……那种事情,貌似应该是结婚大典后的洞房花烛夜和良辰美景时吧。
没错,要循序渐进!
她就是在今天中午情绪开始好转时认识到这一点的,她也在今天中午才发现,他看自己的眼神已经变成了饿狼扑食般的急不可耐。她也知道前几天自己情绪低落,他不敢也没有对自己下手的心思,不过今天以后就不一定了,虽然……她其实有那么一点点小期待来着……
捂脸!!!
她发现跟沈流莫在一起久了自己已经变得越来越色了……
于是,她开始故意避免单独和他待在一起,一大下午都粘在白千桦身边,沈流莫也发现了这一点,只得同时陪着她们娘俩。话说前几天的这个时候,都是沈流莫开着车子带她出去散心,现在这种情况,弄得白千桦总觉得自己这个电灯泡快要自燃了一样。
晚上做饭的时候,洛绮凰也屁颠屁颠地跟在白千桦身后,吃完饭碗筷一扔,飞快地往自己房间跑,“姨妈,辛苦你刷碗了,晚安!”
还好她的房间里也有洗漱的地方,然而……貌似她的落荒而逃并没有什么卵用,沈流莫不找上门来她都快忘了他最喜欢来硬的!
她后悔啊,悔得肠子都青了,那会儿应该去跟姨妈一起睡的。
听了她的话,沈流莫越发觉得逗她很有趣,干脆就站在门外跟她聊起天来,“就你和周公两个人能打动一圈麻将?你们不会一直抓着筒条万比大小吧?”
洛绮凰一想,是这样啊,两个人打什么麻将?
立马改口,“还有周公的老婆呢。”
“是吗?”他等的就是她再拉一个角色垫背,结果这不动脑子的居然还拉了个最犯尴尬的角色,“人家夫妻俩,你一个人在那儿是不是有些不合适?也许他们会以为你是条单身狗,故意送上门找虐的呢。快,把我也带上,让我去拯救你,再说了,你们这不正三缺一吗。”
啊!!!
她真想抡圆了胳膊然后逆时针偏后方螺旋式转动,给自己几个大耳刮子,这这这这……跟自掘坟墓有什么区别。
却还不得不硬着头皮迎战,“我们已经散场了,下次吧,下次一定带上你。”
沈流莫一阵低笑后,站直身子,对着那扇门慢悠悠地整理衣服。
洛绮凰只听到一阵让自己心里发痒的笑声后,门外便听不到任何动静了,心里还暗暗地失落了一阵,随即自宽自解般长叹,“这个世界终于安静……”
“了”字还没出口,门就在眨眼之间被打开了。
沈流莫随手扔掉手中的门锁,门锁砸在地板上磕磕碰碰的声音,听得洛绮凰一个激灵。
看着他越走越近……越走越近……而自己扶着床沿背靠墙壁,根本无路可退,只得大脑放空地与他对视。
他身后铺满了一地的月光,与身上自带的那种光芒万丈一比,顿时成了可有可无的衬托……她脑海中立刻就跳出了“普照大地”四个字,她也觉着用这个成语不太合适,可谁让她是体育生呢,词穷是她的特权。
熟悉的气息近在眼前,她心里一阵狂跳,“你……你想怎……么样?”
他勾起薄唇,凑近。
他的脸在她眼前渐渐放大,熟悉地灼热气息让她快要窒息了,猛地闭眼……久久,却没有感受到他的碰触,似乎气息也远了些。
她试探地睁开一只眼睛,发现他正站直了身子,抱着手臂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
“今天晚上月色很好,我就是想找你一起赏月,”
这句话刚说完,他身子突然前倾,两个人又是鼻尖相碰,她吓得再次闭上眼睛。
“赏月啊,你在想什么呢,小流氓。”说完又突然与她拉开距离。
他这样一张一弛一抓一放,像放风筝似的地调戏彻底惹恼了她,关键是他还说自己是……小流氓!!!
说谁流氓呢,你才流氓呢!
“沈流莫!”她咬牙切齿地叫他,正要怒喝两声混蛋,他突然拉过她的手往外走,“赏月赏月,再不赏,月亮都该打麻将去了。”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沈流莫现在将她那个打麻将的谎话简直用得是炉火纯青啊。
走到门口时,洛绮凰赫然看见门上的一个大窟窿。
嘶!!!
又是她倒吸凉气的声音,沈流莫这厮居然将门锁整个拧下来了。
她不由自主地开口,“大哥,你以前不会靠这行吃饭的吧。”
这行?
沈流莫皱眉,哪行?开锁匠还是小扒手啊?
他竟无言以对,也懒得再听她磨叽,干脆弯腰直接将她的小身板抗在肩上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