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遥清顿了顿,手里摩挲着盲盒上的图案。
从热气球,到热开水,到现在的盲盒,他都一次次直击她的心扉。
但爷爷说过,不要轻易被别人看穿你的喜欢,因为这些喜欢都会像是尖刀一样刺向你,是你所有的软肋。
尤其是父亲离世之后,她不敢也不能承认自己的喜欢。
“我……”她停顿了一会儿,“喜欢。”
“我想你不是和那个孩子一样,喜欢里面的玩具,你只是喜欢拆开盲盒给你的惊喜。”商靖舟看着她盯着盲盒看了许久,看穿了她心里的想法。
他怎么可以这么这么轻易猜中了她的喜欢,把她看得透透的,又看得死死的。
“好了,再喜欢呢,也要先吃饭,我刚出去看过了,附近的夜色不错,我们吃过饭之后就出去逛一圈,明天一早再回去。”商靖舟把她手里的盲盒给拿走了
她的眼神也跟着盲盒走了。
“放心,我不会和你抢的。”商靖舟笑了笑。
盲盒就被他放在了沙发上。
酒店的餐食也是县城的特色,但因为配得上五星级的级别,所以也是精致和高档。
姜遥清见商靖舟高大的身影蹲在了地板上,正在将米饭分在小碗中,又将菜盘子调整了一下摆放的方向。
一目了然,靠在她方向的食物是她喜欢的。
少女怀春时,也读过很多关于爱情的样子,曾寄希望于人,后以失望收场,只觉得一个人能记得对方的喜好很难,能把一件事情做成习惯也很难。
但她和商靖舟的每一次吃饭,他都会这样做。
姜遥清知道不是在讨好她,不是在刻意,因为他蹲下来的姿势很自然,他用筷子的手并不灵活,他蹲着的样子有些吃力,但他依旧这样做。
当一小碗米饭放入她的手中:“愣着干嘛,吃饭!”
姜遥清扒着碗里的饭。
因为她额头的伤口没有愈合,他之前提醒她不让她吃酱油,所以现在所有的菜都是不放酱油。
“商靖舟……”姜遥清许久就喊了他一声。
商靖舟蹙眉抬头:“怎么了?”
“没事……”姜遥清不知道如何表达她现在内心的想法,说出口之后,又怕自己面对不好他。
“看起来手机收的很对,无所不能的姜总已经收起来了,现在眼前的就是我们遥遥了,遥遥呢,是可以任性,是可以任意妄为,是可以不善言辞。”商靖舟夹了一块瘦肉,递到她嘴边,“张嘴。”
姜遥清只能张开接受。
霸道如她,她都没有来得及拒绝。
以往都是演戏,可现在自然地去接受,心里并未排斥,而是欣喜:“商靖舟,我想说的是,菜口味太淡了。”
“等下出去逛逛看看有什么合适你吃的,酒店的饭菜都千篇一律,让你垫垫肚子。”商靖舟宠溺地对她说道。
她也是难得挑剔出了口味。
“好。”她应了。
不过他的重点是,他说了算。
行吧,也不是天天听他说了算,就今天听听也无妨,他说的没错,今天她只需要做姜遥清。
二十五年了,第一个人和她说,让她就只做自己。
“真乖。”
“喂,商靖舟。”
“是,我的太太,有何指示?”
“别……”
“别得寸进尺,我成语学得不好。”商靖舟若有其事地点着头。
才怪,中文系教授之子,成语大全都能倒背如流了。
“一会儿去书店买一本,学得不好呢,就要好好恶补,有句话叫做,活到老,学到老。”姜遥清很认真地回答他。
商靖舟嗯哼了一声:“不如,太太言传身教,肯定比我父亲教得好。”
“是吗,你想要试试吗?”姜遥清故意扬了扬眉,回应了他,商靖舟从她的表情里嗅出来了一丝可怕。
姜遥清端了端架子,清了清嗓音:“爷爷小时候教呢,就说,没有教不会的学生,只有苦头吃得不够多,一会儿顺道买一把戒尺,学不会呢,打打就会了。”
这听得商靖舟眉头都皱起来了:“我家太太暴政,手下留情。”
“这不是用得挺好了。”
“承蒙老师教诲,感激不尽。”商靖舟起身,往水壶那边走了过去,他要喝口水压压惊,想到姜遥清拿戒尺打的样子,不禁有些汗毛竖起来了。
水壶边上,放着两杯水。
他拿起来,原来有属于自己的一杯,喝了他那一杯水,就像是喝了琼浆玉露一样高兴,他不由感叹道:“这禾县的水有点甜。”
“是吗?”姜遥清怎么没有尝出来,哪儿的矿泉水不都是一样的么,出自便利店,和地方有关吗?
甚是不解。
“当然,不信你尝一口。”商靖舟端着自己的水杯,送到了她的嘴边。
姜遥清喝了一口:“没什么特别的啊?”
“你味觉不对。”商靖舟得意,反正他就很甜。
姜遥清看到自己的唇印和他的吻合在一起,水杯移开才发觉了这个细节,也像是甜味闯入了心间。
原来甜的不是水,是人而已。
用完了餐后,请服务员过来收拾了一下餐盘。
商靖舟又从带回来的袋子里,拿出了消毒水和创口贴,这就是他刚去买的,他喊了一声:“去沙发上坐好。”
姜遥清听话地去坐好,她顺手去拿创口贴,还没撕开,他已经握住了她的脚踝,自己蹲在了地板上,把她的脚搁在了他的腿上。
他不是没有做过。
上次在商家。
这会儿,她觉得他的手掌心的温度格外高,像是会灼烧着她的脚踝,让她全身都发热着,他打开了消毒水:“我来。”
姜遥清任由他去给自己的脚后跟消毒,然后从她手里拿走了创口贴,撕开,轻轻贴在了她的脚后跟位置,像是完成一部作品一般,把她的两个脚都处理好了。
疼痛已经在他最后那么轻柔的按压后全都消失了。
他顺道拿过来了两个鞋盒。
姜遥清看着他打开了鞋盒,是两双完全不同风格的平底运动鞋,不过都是跑鞋的材质。
“换一双,我们就出门了。”商靖舟让她自己选。
姜遥清选了那双白色相间绿色,因为她穿了一件浅绿色的风衣。
“为什么是两双?”姜遥清不解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