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被陶云哲背上车，一路直接去了医院。
姜遥清陪着姜立均坐在了后座上，姜钰无言，这一路，没有人说话，气氛死寂死寂。
直到到了京市人民医院，姜立均已经被推进急诊室救治，姜遥清焦急等待。
陶云哲赶出去，不停打着商靖舟的电话，却一直都不在服务区。
他只能先去办了相关手续，继续打老板电话。
“爷爷，如果发生什么事情，就是你害的。”姜遥清冷眼望着姜钰。
姜钰无言以对。
她的人生就和父亲大闹过三次，一次为了她和陈萧结婚，一次为了她让程潇让进了姜家，还有就是今天，可当她看到父亲倒下的那刹那。
才觉得时光流逝，父亲真的老了。
姜遥清很害怕医院，那种气味充斥在了自己的鼻息之间，尤其又是冰冷的急诊室，让她更加无措，曾经父亲躺在那里永远都没有醒过来。
她该要怎么办呢？
等她拿出了手机，拨着商靖舟的电话。
可电话无人接通，她也还没来得及问陶云哲他人去了哪里？
为什么想着他的时候，他却不在自己的身边，冰冷渗入到了自己的骨头里，冷到肌肉都在抽筋。
他没有来。
但程誉来了。
骨子里程誉和程潇让的区别可能就在此。
姜钰是知会程潇让的，但沉浸在刚上任总裁位置的程潇让，连腾空出来医院的时间都没有，但他吩咐程誉来了。
程誉急匆匆地赶到了医院来，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了，而姜立均已经从急诊室推进了抢救室，又在一连串签字之后，又被送进了手术室。
手术室外，程誉看到两个站着距离很远的女人姜钰和姜遥清，面容憔悴不已，满脸担忧。
他上前一步，扶住了姜遥清的手臂，把他拉到了怀里：“阿清，对不起，我来得有点晚了，爷爷一定会没事的。”
“程誉。”姜遥清像是拉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她有那么一瞬间觉得，程誉和程潇让是不同的，她不该把恨意也加注在了他的身上，善良如他，至少他来了，她的心总是有那么一点的柔软是留给程誉的。
程誉从没有那么一刻是这样紧紧地，静静地拥抱住她的人，光明正大的拥抱，哪怕他的心思不纯，哪怕他心术不正，他都认了。
姜遥清的双手握住了拳头，指甲嵌入进去。
等她缓了一口气，松开了程誉的拥抱，她抬了抬眼眸。
走廊的楼道里，奔跑着的身影已经停下来了，喘息着，以前总觉得他的蓝色眼眸是沉静的，可现在直视过来，却有了浓重的冷意，像是能杀掉所有人一般。
眼神杀人，并不是骗人的。
他的冷从未这么直白显露出来，她以为他的世界全都是温暖，然而只是没有显露冷罢了。
最后商靖舟停止了脚步，一步一步走了过来，他手里还挂着脱下来的外套，额头上渗着汗，“爷爷怎么样了？”
“医生说是急性心梗，已经去做手术了。”姜遥清冷静后和他解释了一句。
陶云哲缴费好了之后，过来看到商靖舟，才算是吁了一口气：“老板，你到底去哪儿了，可终于来了，我都打你这么多电话，还好你看我微信定位了。”
“有事，没注意。”商靖舟黯然。
姜遥清看向了他：“既然你有事，就不用过来了。”
冰凉的言语推了过去。
因为同样她也打不通他的电话。
“是因为你有人陪了，我在不在就无所谓了吧？”从结婚到现在，商靖舟可是从未这样对她说过一句话，连说话的语气都不曾有。
可刚那刻，他看到姜遥清被程誉抱着，他的耳朵里充斥着程誉过去的那些话语，让他无法控制好自己的脾气。
“是。”姜遥清的手伸入了裤子的口袋中，捏住了口袋里的布料。
程誉上前一步，扶住了姜遥清的手臂：“现在重要的是爷爷，不要在手术室门口吵架了，爷爷没事最重要了。”
“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情，用得着你插嘴！”商靖舟冷冽的话语砸了过来。
姜遥清抖了抖自己的手臂，垂下眼：“程誉是我的家人。”
“所以我不是，就因为我比他晚到了这么点时间。”商靖舟没有理解错误吧，她是这样的意思是吗？
刚那场面，让他的心里翻江倒海地难受。
她不知道的是他如何而来。
“商靖舟，够了。”姜遥清的眼眸里缠绕着血丝。
商靖舟亦无法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他甩了甩手，将西服扔在了陶云哲的手上，双手插在了腰际，背过了身去。
“阿清……”程誉欲言又止。
姜遥清后退了一步，看向了手术室的灯，她婉拒：“我没事，我会等爷爷。”
这样的场面，姜钰并不是不想过问，而是她无从过问。
终于手术室的灯灭了。
医生从手术室里走了出来，众人上前去：“病人抢救过来了，但是因为病人的年纪大，心脏搭桥手术暂时并未能做，等病人的身体机能达标了，才能安排主任医师过来做，这也是要取决于家属的决定，你们商讨一下。”
“谢谢医生，那我爷爷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姜遥清问道。
“应该是四十八小时内能恢复意识状态，但也只能看老人家的状况了。”医生解释了一句。
“好，知道了。”程誉点了点头，“麻烦医生了。”
很快老爷子就从手术室里推了出来，姜钰跟在了病床前面，程誉和姜遥清也分别推着车走，商靖舟上前了一步，原本属于他的位置被程誉占领了。
他们仿若是一家人，自己却挤不进去他们的世界里。
姜遥清真的要这样对他吗，真的会因为他就耽误了这点时间，就否定了他们之间的感情是吗？
陶云哲推了一把商靖舟：“老板，你还不快点过去。”
他早就察觉出来了一点异样，商靖舟扶了一把病床，跟着推床一直到了VIP的病房里，程誉提及：“姜成尧的表哥好像是心脏方面的专家，我们不妨联系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