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姜遥清应允。
程誉的车门童已经开了过来，程誉拉开了副驾驶座的门，姜遥清坐了进去。
两人一路上无言。
程誉没有入选第二轮，他想得到。
商圈里谁都知道程誉是怎么进姜家的，而他最后的选择也会影响其他人的判断，第一轮就被劝退，他面儿是没有，但也好过最后抢不过别人。
怎么样，姜遥清都不会选他，这是事实。
要不然两个人生活这么多年了，何必大动干戈办这么一场招亲大会。
“有中意的了？”程誉不禁问了一句。
姜遥清笑了，轻快而肆意：“人生还处处都有惊喜，一百本书里，有人能选对的概率是百分之一，而偏偏这百分之一的命中率出现了。”
“是《存在与时间》？”他问了一句，她喜欢哲学，喜欢海德格尔，他很早之前就知道。
她清眸瞥了他一眼：“你别以为和我一块儿长大就一副很了解我的样子。”
“阿清，别这么草率下决定，这是你一生的幸福，你要慎重。”程誉提醒她，“这可不是一个合同，一个项目，你想赢就够了，你知道我……”
程誉口气停顿，欲言又止。
“我斥资办了这么隆重一场招亲大会，已经从两个月前就开始挑选合适的对象了，我哪里不慎重了？”姜遥清眸光透亮，转了声色反问。
程誉余光里看得到她脸上，虽在笑着，但他总是看不透她到底心里在想着是什么，就像是他并不清楚，她这么折腾，到底目的何在？
姜家唯一的继承人，她完全可以任凭自己喜欢来决定自己的婚姻大事。
程誉停顿了一下，看了她沉静的脸庞：“为什么你就不能找一个你喜欢的对象结婚？”
“喜欢值钱吗？”姜遥清冷冷地反问，就像是寂寥夜色里的一丝凉意，这样的问句，让他难以回应。
而后姜遥清，反倒是自己松了肩膀，笑了笑：“如果人也相对应的价值，那么我会选择最值得招商引资的对象，也好了却程叔对我这么久以来虎视眈眈的关心，你看，我给你留了条好路，我没选你，你还有机会，感谢我吧。”
程誉对父亲和姜遥清之间的明争暗斗一直都了然于心。
而身处这个位置，在商言商，从来认钱不认人。
“阿清，你知道我……”话语最后的音色隐没了，他提起的声音又落下来，最终没有说出来他真正想要说的话。
姜遥清一笑而过，头别向了窗外，看着窗外，霓虹灯闪耀，车流飞驰而过：“我知道，我的好哥哥，别觉悟这么低，难道我还会委屈我自个儿了不成。”
这声哥哥叫得还真言不由衷，这么多年了，姜遥清何曾真的认可过他，无论他做任何事情，都被冠以程潇让的儿子的标签。
红灯，车停止在了斑马线。
程誉侧眼看向了姜遥清，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她，这一刻的时间静止了。
可这样看她的机会会随着今天的到来而减少。
他们的车消失在了月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