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靖舟把她放平在沙发上,他刚要转身,姜遥清伸手拉住了他的手掌,把他拉近了一些:“别走。”
“我不走,我去给你弄点热水来洗洗干净。”商靖舟完全想象不到这个傍晚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姜遥清拉住了他的人,抱住了他的腿。
“等一等。”姜遥清微弱的声音请求,然后她收拢了手臂。
商靖舟抱住了她的人,手轻柔地触碰着她的发丝:“给你抱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松开了手来,把他放开了。
商靖舟摸了摸她的额头:“我去打点水来,给你洗洗脸。”说着他才转身去洗手间去打水过来。
温热的毛巾擦过了姜遥清的脸颊,将她脸颊的污渍给擦干净,眼睛还红肿不已。
“嗯,发生了什么事情?”商靖舟半蹲在了地面上,抬头望着姜遥清的方向。
姜遥清缓了缓情绪,想要恢复到正常的状态上来,她指了指厨房的方向:“我就只是想要做个饭而已,结果,就……”
难以形容的地步。
什么老叶的快手菜食谱,完全不顶用,比金融数据看着还要麻烦,一眼望过去,完全是懵的,无从下手。
商靖舟狐疑地走向了厨房。
交给她多长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灾难。
水池里飞溅而出的蔬菜,食谱还掉在了地上,锅盖有一块丢在了地上,锅内是烧焦的不明物体,吸油烟机还开着,但烟雾仍然让他感觉到呛。
他家商太太还真是特别强大。
只是做个饭而已,幸好只是,要不然这个厨房该要重新装修了,商靖舟将外套脱掉,撩起了他身上咖色的羊毛衫袖子。
他人先走了出来,到了姜遥清面前:“我以为是什么大事情,和你说过了,这些事情交给我就行,你不必动手,给我一点时间,等吃晚饭吧。”
说完,他才又一次进入到了厨房,将这个战况全都收拾好了,排风排烟,才完全恢复到了原状。
还好,她浪费的食材不多,只是一些蔬菜而已。
主菜还未动过,算是有头脑的试水了,果然姜总的领导能力,善于区分主次。
在他三下五除二的救急下,晚餐已经摆上了桌了。
商靖舟过来沙发那边,拉了拉姜遥清:“遥遥,走了,吃晚餐去了。”
除了这件事情以外,姜遥清的心里还在怄着,一点吃的胃口都没有,她摇了摇头:“我不想吃。”
“不吃饭怎么行,少吃点也要吃两口,厨房我已经处理好了,不算是什么大事,这种危险的事情,以后你就别做了,你切到了手,忘记了煤气,或者溅到了油,都特别的危险。”商靖舟强调。
姜遥清忽然觉得自己特别没用。
什么都只是含着金汤匙出生在拥有的,却简单连饭做不好,朋友也不原谅她,她那么努力想要扳倒程潇让,真的就是她想要的生活吗?
商靖舟看她情绪低落,应该不止是厨房的事情,“你知道了?”商靖舟问了她一句,“筠珊不愿意去国欣。”
“她不肯原谅我欺骗她。”姜遥清把心底的事情告知商靖舟,围在了自己设定的圈子里,她可能走不出来了。
或许商靖舟才是救她的那个人。
“你告诉我,我是不是做错了?”她甚至判别不出来了,一向是那么自信的她,认为所有事情都做出最好的决定的她,犹豫了,对自己产生了质疑。
商靖舟坐在了她身旁的位置,握住了她的手,来回摩挲了两下,她的手冰冰凉的,就是开着暖气都是如此。
“不是你做错了,是你用错了方式,你以为那是最好的方式,但对她来说并不是,你想要最大程度保护好她的设计,她在意的你们之间的信任感。”商靖舟同她换位思考地去转换问题。
姜遥清忽抬起头来,望着他湛蓝的眼眸:“如果我们之间有了不信任,我们会如何?”
商靖舟忽然冷汗从后背紧张冒出来,他这骗得还不少。
要是被戳穿了,他该要怎么收场,真是着实为难,以前倒没想这么多,现在感情越来越稳定,两人之间越来越亲密了。
这倒是会成为未来的障碍了。
“我父亲说百年修来同船渡,万年修来共枕眠,是讲夫妻之间的情分,我母亲常常问他到底是个什么理,就是听不懂,父亲说,夫妻同体,无论哪一种出发点都是好的,他们是,我们也是。”商靖舟徐徐为她讲其中的道理。
姜遥清的手停顿了一下:“我的朋友不多,珊珊对我来说除了是朋友,更像是在梦想牵线一起奋战的战友,我不想失去她这个朋友。”
“那你就该知道,她所有的生气也是因为她更加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商靖舟安抚着她的情绪,让她慢慢去释怀。
与其告诉她该如何如何,倒不如把她心里的愁思给一层层剥离,让她看到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姜遥清这个人其实根本就没有那么复杂,甚至比想象中更为单纯,只是从二十岁开始就要接触到家族企业,二十二岁就开始要掌管总经理的职位,所有的追逐让她快点变得成熟、老练,让她不要被认成单纯。
在商界,单纯就会被吞灭。
可在商靖舟这儿,这恰好是她可爱之处。
“是这样吗?”她眨着眼睛,像是全都依赖于商靖舟给予的答案。
怎么活到二十五岁,在这刻,才觉得白活了一样,什么都要让他来解答。
“当然是,要不然她就会接受更好的待遇,或者去更好的公司,这不是给你一个下马威吗,但她没有,她选择隐忍下来,只是她还没彻底想明白,该怎么更好地处理,才对你最好。”商靖舟下午找过乔筠珊,基本上已经清楚她的想法。
他给她留名片,是因为知道乔筠珊想明白之后,应该会接受姜遥清给她挑好的路,但今天在气头上,不会那么容易屈服。
给彼此时间和空间来接纳,才是最好的谈判手段,抛出最合适的谈判条件,是他作为谈判一方最大的让渡。
“如果她真的回老家了呢?”姜遥清还是不禁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