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把严霏的小心思又一次打了回去。
商靖舟喜欢，喜欢她这么率真坦白，喜欢她什么都能处理得很完美，喜欢她这么优雅地骂人。
他上了车，驱车离开。
姜遥清这一回到大楼里就能预感到了低气压。
明天就是她夸下海口承诺董事会的最后期限，叶书尘已经将各个门店的销售数额在做最后的统计了，今天这块地皮又输给了MT，外面难免不好听了。
“小程总回来之后，就被请到程副总办公室去了。”叶书尘递给她文件，姜遥清翻阅了两下，按了下自己的太阳穴。
姜遥清反问道：“老叶，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挺草率行事的？”
“我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会放弃，华立应该也不差这么几千万？”叶书尘不懂。
姜遥清眼神落在了这份文件上，上面又是一个“S”还真是每回都是恰好时机地出现，这个在背后伺机而动的人到底是谁。
总是在暗中帮助她，又不露面。
合作也该要有合作的意向和反应。
“一开始在叫价的利生很保守，显然是引蛇出洞，利生本是竞价最稳定的公司，但是这里面因为关伟的关系，削弱了不少，他们没有多大的把握，就开始打太极，万基陪跑大王，无足轻重，科林去年几块地皮还没炒热，入不敷出，国欣看似咬得很紧，但他们有几分实力，我清楚的很，高培俊走得是保险的路子，他不可能抛下手里项目，全部投入这里，现在商靖舟没有坐稳江山，高培俊贸然，对他没什么好处，他必定会有所保留，至于MT，夺了我们一个新机发布会就觉得能和我较劲了，那就给他点回报看看吧。”姜遥清将所有的形势分析了一遍。
叶书尘才懂得，姜遥清确实想得非常周全，绝对不像是临时起意。
“这块地皮也不是谁都能吃得下的，政府最近出台环境方案，无论是哪一种制造业，工厂投入在这个区域，都会产生相关的工业污染，环保是这两年的重中之重，教育厅今天才批了一所中小国际学校，是澳洲直接联合，在学校区域内进行工业生产，政府必然会取缔，如果不搞工业，这里的任何一项投资，在短期内都不会有可观的产出，如果他拿在手里想要转让就只能转让给房产商，目前能拿下这块房产商就是利生，利生在学校附近已经有一块学区房，之前才用了不到二分之一的价格拿下，而且快要交付了，完全满足了学区房的需求。” 姜遥清娓娓道来其中的缘由。
叶书尘不禁感叹：“姜总考虑周全，那小程总那边，您一直都有授意是……”
她并没有这么厉害的预算能力。
之前，她阻止了关伟的暗箱操作，以为这样就能顺利让华立让路了，但也是今天一早才临时改变了主意。
原因是……
她的钢笔落在了这个“S”上，她用手里的钢笔又一笔一划写出了这个字。
今天上午，她收到了这个密名的快递。
姜遥清向来谨慎行事，她不会就因为这里面的文件上的几个字就会相信，就直接去澳洲学校进行了打听，并且做了评估。
最终她没选，是大势所趋，没想到的是商靖舟也半路退出了，但两人却默契十足地设了个套，让所有人都以为他们夫妻连夫妻情分都不讲都在抢夺，给外界一个造势。
MT走进了这个圈套。
实则是易言旗这个人太过自信了，太相信自己团队的评估结果，却不知道这个市场就是瞬息万变的，可能上一秒寸土寸金，下一秒就一文不值了。
也算是对他之前抢先发布新机一个教训。
而程誉被父亲教训完之后，也过来了这个办公室，对她抱歉道：“阿清，抱歉，是因为我没有评估好对方公司的竞标，也预估少了MT的市值，没有能顺利拿下这块地。”
“工作总有失利的时候，也不可能每个项目都能拿下，吸取教训就行了，下个项目争取不要出任何的差错。”姜遥清说了一句。
叶书尘站在一旁，姜遥清并未将那番话告知程誉，他清楚，姜遥清对程誉一直都有防备心。
“好，我知道了。”程誉点头。
“那去工作吧。”
“明天的董事会，你打算，如果……”程誉听父亲的口气，虽然最后的销售量还没统计出来，但是也够呛。
“如果换了程叔，也挺好的，以后我就轻松了。”
“阿清，你别说这样的话。”
“你想听的不就是这样吗？”姜遥清停顿了一下，“但听到的并不会实现，明天该如何就是如何，我姜遥清说出去的话，就不会收回来，也不会低头求饶。”
程誉最怕的就是这样。
其实哪怕是她服服软，姜钰在董事会面前的威望都不会给她如何的。
但姜遥清不信邪。
“我和你共进退。”程誉坚持，如果她离开了华立，那么他也不再继续留下来，如果是，他和他父亲还有什么区别。
姜遥清轻快地笑了出来：“在这儿一天，就认真工作去吧。”
“好。”程誉转身出了她的办公室。
姜遥清陷入了沉思，叶书尘看着她脸色凝重的样子，谁都知道这个海口夸下了，但实际却还有空缺在。
“老叶，如果是你，你相信我这个决定是对的吗？”姜遥清抬头问叶书尘。
叶书尘顿了顿，有些奇怪，难得姜遥清也有不自信的时候。
“姜总做决定犹豫了，姜总不是说过了么，断了所有的后路，才能绝壁逢生，我相信，反正姜总没饭吃，我也丢饭碗。”叶书尘给予答案。
叶书尘是姜老爷子战友的孙子，因为姜老爷子关系才进了华立，从毕业开始培养，最后姜遥清在上任后，就选了他进自己的团队，一路扶持而来。
“看起来，我要想想，我丢了饭碗之后，该怎么办？”从不想要有退路的姜遥清，开始想退路了。
叶书尘想了想：“姜总，钢琴十级，做个钢琴老师没什么压力，姜总会六国语言，翻译工作能胜任，姜总是心理系研究生，心理辅导师也不错，姜总投行的产品都在增长，就是不工作应该也不缺钱。”